(白羊座)東穀鶯煖:闔上眼睛的夜鶯,怎樣逃離這悲慘的命運? (168)琉璃色的幻想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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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幻與現實交鋒,璀璨的陽炎與銀白的星鬥;一生與秒針同在,死亡的世界與呼喚的意誌,拋開塵封的靈魂將在掙紮中,重複對和平的祈禱,賭上希望和祝福,把握機會再次與命運對賭。——題記。
幽府:“凱特爾特線,邯鄲到赤陵的斷鏈資金得到相當程度的補充,目前已經恢複運行,運轉正常。”“知道,改天我會想辦法把當地官府辦了的,敢扣我的錢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個全家。”“幽冥,你不覺得這樣有點太過分了嗎?”“反倒是你作為皇上難道想一輩子優柔寡斷,對於改革的事情,我準備籌集資金來起稿,你在金陵那邊也多拉攏人力,準備在呈遞之後展開抗議,對政府進行聲討,但絕不能走漏一點風聲。”“知道,你有經驗嗎?”“沒有,或許,櫫獳曾做過類似的事情。”
雪茗和幽冥找到櫫獳,聽過她們想要讓國家進行官僚主義廢除改革的初步措施,當場便潑上一盆冷水:“我希望你們不要去自討苦吃,這個世界有它自己運行的規律,所有逆道的改變皆是罪過,對於政治,我隻是想說別人想要掙脫都無法辦到,你們又何必去管那些?”“如果我們不去改變將有越來越多的人被這場噩夢侵蝕!”“沒錯,我們不應該看著它墮落下去,櫫獳,為了我們的孩子著想,你也不想讓他們生活在拜金和官僚的世界裏吧?”“如果你執著於此,他們確實不用生活在拜金和官僚的世界。”“那就好,這麼說。。。”“但那是一個監獄,一個隻有叛國者存在的地方!”“如果我們勝利了呢?”“勝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勝利,新上任的人會對你們做出什麼,誰能預料,或許就此我們的下半輩子將在監獄之中度過,你們如果想參考一下過去,請去監獄裏問問你們的前輩們吧,那裏關押著太多的統治者,太多的帝王,和太多的夢想,那裏滿是上一次戰爭活生生的殘餘,那場我們每一個人都默認為勝利了的戰爭,然而結果證明我們給世界營造了囚籠,現在它更像地獄而非天堂,類朽木而非瑰雕,興戰亂覆轍人情,唯一沒有改變的是,當這個世界再度因貪欲而陷入危難的時候,統治者還是一如既往的口若懸河。。。對於勝利我想這好比是一場賭馬,壓錯,那就意味著要玩完。”
“總有人會勝利的!”“是的,可惜那不是你,別人玩的是金錢,你們這是在玩命。”“可對於生命,這恐怕是不負責任的,罕有不流血的革命,因有毫不留情的人,他們定將被懲罰!”“曾經,我曾聽過父親講過,年輕的時候共工曾將所有跟他打天下的人全部處死,原因隻是牽扯到了政治的一點蛛絲馬跡,而你們這是想要動搖政治的全部,即使是國葬也難以澄清這份莫須有的罪名。”“可明知是莫須有,又為何憑空附加。”“因為政治,永遠是對的,請你們明白,對了,幽冥,孩子們呢?”“哦,舞會之後就跟著戎肅梟去了廣陵。”“你不怕他欺負她們嗎?”“糟了,雪茗,快跟我走!”“喂,她們不會有事的,戎肅梟又不是壞人。。。櫫獳,你在瞎說些什麼?”
幽冥拽著雪茗出門,雪茗疑惑的望向櫫獳,櫫獳笑著將一疊書信交給雪茗:“沒事的,去散散心也好,這是證明,有部長的話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祝你們玩的開心!”“誒,你不去嗎?”“不了,好好散散心,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能夠放下的時候,就放下吧!人不是一成不變的,但生命是在以固定姿態不斷求生的。”
廣陵江口,不知是不是因為秋天風大的原因,從此刻開始變的愛困,不管是風裏向著同一個方向搖擺的樹枝,還是桂花清甜馥鬱的芬芳,都無形的打著招呼,在耳邊低低呢喃著,像奏鳴的前序。
錯落有漁民的駁船,與那淡淡的熒光,晶瑩的水急促著生命的樂章,緋紅的羽絨將漣漪撕裂,到處閃耀著鍍金的清光,泛泛的是溫柔而平凡的河中浮苔。
那飄盡了餘煙的笙歌化為無形的秋籠罩在擺脫炎熱的溪水上,倩麗著一抹抹搖曳的金橙色波光。
半幹枯的黃綠色槐樹葉子,像是一頂頂金色的王冠扣在綠色的精靈的頭上,冠冕的信心總是會在失落的時候得到滿足,在悲傷的時候得以傾訴,在饑餓的時候得以飽腹,以及,在罪孽的時候得以寬恕,在生命掉落的時候,也同樣應該贈予祝福,既然被神選擇,帶著祝福出生,似乎也注定了要帶著祝福遠走。
如果人真的能夠擺脫束縛,是否就像是這槐樹的葉子一樣,來年終將再次脫俗,再次重生,褪盡那些黃色的斑點,形如摘下了禁錮般的冠冕之心。
江上的風帶有一絲寂寥和悲涼,更多的卻是不甘心的奮鬥意誌,生命與風與水做著垂死般的掙紮,隻是秋風散盡死亡的氣息便要被雨雪所覆蓋。
翡翠色被鋪滿了黃金,像是幻夢的謊言粉飾上真實的金箔,虛幻一定是要被摧毀的嗎,再堅定的意誌在強大的現實麵前也總是如此無用和脆弱,就像這倉促的碧綠,當風過去,山霧便回來為山與江水重新鋪上這層墨色的棉被。
墨色的長空,總有金色的太陽光線猶如細膩的綢緞,鑲滿了珠光寶氣奪魄前來,像是能鉤人魂魄般的將蜂蠟般的落日變的更加刺眼,在瞳孔中因珍惜而不斷放大了。
太陽也會悲傷的掙紮嗎,既然不那為何夕陽是如此悲傷的意味,隻是人生因膚淺而冒昧了,無法理解,隻是景色讓本不安定的心動搖,壯膽闖入了它們的世界。
賭局:
夕陽的忙碌,
伸手也比不出,他下滑的滑度,
最後一瞥,是淒涼是孤寂,
我們的世界,隻有一個人,
是你我因自信而無法看出,
看出這世界太倉促,
賭上了性命和命運對賭,
為何欺騙自己懲罰自己誓言中男兒的淚不能出,
像賭局上平凡本該有贏輸,
卻因虛假虛榮壯大到百分之二百直到無數,
到底什麼東西的誘惑能夠將夢想罷黜,
寧願在這樣的黃金之城府,
甘願為奴,甘願受苦,
甘願說著淚不能流出,心髒卻勒出,
勒出這終生的孤獨,
是該看出,是該權衡,
是該在這樣的世界醒悟,
是該在這樣的輪回重複,
癡迷恍惚,癡迷旅途,
是該在這樣的迷宮認輸,
是該在這樣的認輸寬恕,
人不應該不相信救贖,不相信傾訴,
將苦悶藏匿心底像吞下珍珠,
誰還渴望那肺結石像是珍珠一樣被注入魔術,
人不是貝類,隻是太悲哀,
人空想付出,想要接受忠誠為自我附屬,卻不想著服輸,
淚水類似花露,滴滿我的衣服,
隻是這心口,還太難受著說著不想流出,
如那海平麵上,暴風雨來臨前永恒的窒息,
總是寧謐著讓人感覺到憑空的虛無,
其實那一切的掩飾都是為了輸出,
為了輸出這壓抑了太久的孤獨,
海浪伸手所觸,岩石的四壁冰冷如黑暗的歎息,
青苔太輕浮,最容易傾覆,
卻依舊不想哭,
因不見得他人,亦不想見,最容易帶到麵前的事物,
四壁和黑暗是因為我們自身的那狹見與膚淺,
孤獨是因為我們因為驕傲而永遠看不見彼此,
就像我們永遠不想去付出,卻依舊想要別人服輸,成為自我的附屬,
膚淺是因為教條的禁錮,孤獨是與生俱來難以消除,
如果弱弱的指尖觸碰到悲傷,你就會發現在那之前之後還有別的情懷,
如果強硬的口吻換了種偽裝,你就會發現在那之上之下還有別的視線,
如果再次勇敢一點的話,是否這悲傷也會隨之消失不見。。。
執意和命運對賭,總不想付出卻渴望贏輸,
渴望強力輸出,罪孽存在寬恕,
人永遠不能走回頭的路。。。
完。
夕陽落盡,魚鱗映射銀光裁如星點,星星眨眼又好似魚兒的飛躍。
白霧柔和的光暈模糊了視線的輪廓,黑土堅硬的臂膀承載著生靈的樸素,每一天晚上,燈籠的光亮都如此絢爛多彩,勝似宮殿的市場上,燈火通明,好似執意的通宵達旦歡聚一堂。
商人安靜的走動著,在這喧囂的路上一切虛偽都將相形見絀,政治的規條在這裏似乎毫無用處。
人們終將在這裏找到屬於他們的歸宿,定點的攤販為行人送上最誠懇的祝福,執意在這樣的時候更多更賣力一些,他們最大的能力是把握住機會,機會便是金錢和生命,他們也算是盡職盡責了。
雪茗與幽冥就這樣在市場上和戎肅梟相遇了,眼前的他身著白色長衫,銀色短披肩,夏式六位錯排紐扣與金色絲帶結成蛇形,頭戴白色軟革硬帽,黑色的帽頂和金色的帽簷,帽子上嵌了三顆金色五角星組成的三角形下麵是赤色天竺葵,白色銀合歡,黃綠色問荊草,上麵金銀十字雙劍(左金右銀)與黑紅色(左紅右黑)羽翼,在帽子的棱角處一紮金色的綏帶打了麥穗般的結。
三顆金色五角星代表庇護夏國的三條河流錦江、廣陵江、長江,金色的綏帶代表了國力的鼎盛,赤色的天竺葵代表勝利與決心,白色的銀合歡象征著愛與尊敬,黃綠色的問荊草是生長在白河,也就是大夏的起源地的河流,代表對先祖的永遠忠誠,金銀十字雙劍代表了政治與皇權交融且毫不幹涉,黑紅色的羽翼代表了愛憎分明與國力昭彰正義排除罪惡的賞罰分明的態度。
搖著九折扇的戎肅梟在江頭走來,輕輕撫扇將手置於體前行禮,他留著淡淡卻有威嚴的小胡子,臉上紅潤的在燈光下泛起了紅暈,手指捂住心口,他好像以為自己的效忠讓世人皆知,在遠遠的敬禮之後步伐加快了很多。
“參見小姐,您知道我的意思,以及這位小姐,人多不便透露,請原諒我的失禮以及遲來的歉意。。。準備好踏上旅行了嗎?”“我的女兒呢,你到底在忙些什麼?”“好說好說,不要揪著我的領子嘛,我帶你去見她們。”“你想談條件?我跟你走,別耍花樣!”“好說。。。”
光線漸漸在脫離人群之後顯得淡了,戎肅梟買了一個燈籠將道路照亮,他的步伐像有魔力的風吹過矮矮的灌木叢。
“雪茗,小心一點。。。他或許不是真的。。。”“到了,還記得之前那個摩天輪嗎,這是皇上的美意,是不是呢,我的小皇上?”
眼前,摩天輪是一半浮在水上,一半沉在水下的,周圍輕型的浮漂阻止著漁船和網,以及宣誓了領地的所有權應歸官府,擺著禁止通行的字樣將摩天輪保留了起來,隻留出一條浮橋通往摩天輪。
“你們先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啟動它。。。等一下要帶你們上去坐坐,不過下來可能並不是這裏。。。”“姓戎的你什麼意思啊,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啊!”“幽冥你不要這樣啊,小戎他畢竟不是壞人,再說這個結界可以保護我們,怕什麼。”
戎肅梟爬上燈塔,在不遠處的燈塔上將魔蠟打亮,長明燈照著水麵,照起一陣金燦燦的光芒。
矮矮的灌木叢的那邊金色的光亮若隱若現,有叫人想要探尋的欲望。
“請欲要搭乘摩天輪的乘客迅速一點,現在開始進行遊戲。”“小戎說的是我們,走嗎?”“你不覺得這。。。”“哎呀,走啦,他不是什麼壞人了,相信我吧!”“可是。。。算了。。。”
摩天輪在背著光的半圈裏,是什麼也看不到的,唯有那一抹殘煙,升騰在矮矮的灰色村落之上,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幾乎全然被打散了。
微微酸澀的眼角緋紅發濕,濕透的像是害怕什麼會霎時失去似的膽怯與忐忑著,睜開眼窗外是很高處的鴻鵠落雁,即便是他們都能夠掙脫束縛去了天空,他們也會希望那裏能夠有他們夢的壁壘。
人的理想也應該和生靈一樣是隨遇而安的,不然一成不變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
但當轉過天空,摩天輪開始下降,窗戶便在另一邊傾斜了,下麵是另一番的景象。燈塔將毫不保留的光線全部投映在那片江水,金色的波浪像是淬金冶銅的烈焰,灼燒著,翻滾著,輕盈的灰塵在金光下麵紛絮飄散了,留下縫隙給喜歡黑暗的昆蟲,自己逃到別的地方去了。
在摩天輪即將沉入水底之前,便被金光吸收了進去,但在摩天輪裏麵的人,是感覺不到的,他們隻是依稀感覺到回光返照似的波光,隨後便是可以呼吸的一片藍色世界。
環境與現實連接的幾乎天衣無縫,摩天輪即將沉入水下之時用燈塔將她們攝入幻境之中,現實中的時間便被停止掉了。
銀紫色的鏤空金屬像是仙女的發辮纏繞在天幕,水藍色的珍珠和碧綠的翡翠像魚兒一般飛舞在空中,藍色的遼闊沒有邊界,無法與外界區分這裏到底哪裏才是現實。
摩天輪與主幹分離之後變成了個體的球形,翻滾著一路到了陸地,穩穩的像是從月球著陸一般打開艙門。
金色的大地像是鋪滿了金子一般,雕刻著細膩的花紋,有天幹地支的卦象,有孩童的動物形狀,有喜聞樂見的樂譜,有作揖的禮教手冊,都是凸起的浮雕,整片大地像是黃金色的毯子,沒有一塊金磚能夠拾起,在伸手想要撿拾的瞬間大地又恢複了黃土,一抬起手又變成了金磚,平穩舒適,沒有一絲突兀,天空中漂浮著的是遊動的翡翠,玉墜,水晶色的玻璃片,金箔,都沉醉在藍色的天幕下在這無色卻形形色色都充滿夢幻氣息的空氣裏任意漂浮著,他們總是離人們很遠,有幸觸碰到的瞬間變成了遊魚,慌忙遊走之後又變成了珍珠寶物。
童話時間:
自由這時間,成長這年限,
總把希望置於體前,現實會變遷,
交錯的清淺,浮現在詼諧,
拋棄悲傷昨夜,當苦難散盡,
錯綜複雜的關係,和這未完待續的可惜,
總是那般躲避,逃開這漣漪,
將希望載入夢裏,還有一切歡欣,
讓未來從這宮殿,變換風景,
夢想天真承載,烏托邦又如何,
讓現實從這白天,渲染上琴弦,
讓靈感告知枯竭,成熟終將撕破年幼,
哪怕我們終將長大。。。
天真的刻印,純白的童心,
用稚嫩來低吟,用靈魂來發音,
請記住這一刻的在一起,
哪怕明天及以後的哭泣,
也要快樂,也要希望,
希望這奇跡,這青鳥劃過,希望的軌跡,
將一生一世與你同在,將永遠承載夢想,
付諸於成績的青春,譜寫樂章如滴水石穿,
都在平淡無奇的日子裏頭,有發自內心的甜,
微笑出於心願,讓這夢境變的立體,
不被打擊的天真,永遠與無限,
真實的生命充實著欣喜,瑩白的指尖劃出了漣漪,
連這遺憾都不複存在,周全的人生應當有所生命力,
把愛放在指尖閃動,是否還願意,
願意這相信,願意笑容和哭泣,
將這夢境變的立體,將這人生所有未已,
全部都拋棄,
不會再有流星,不會再有哭泣,
淡然的人生所有的欲望,
都沉溺在這夢裏,
不被淡忘,即使幾年的後來,
枕邊,我們在一起。。。
不奢望,夢的重疊,
或許因此而有緣相遇,
能夠改變一點吧。。。
完。
城市是翡翠鋪成的牆,鑽石的燈光折射唯一的燈塔,將光華反射出十二道色彩,將每一層的黃金都鋪成了不一樣的顏色,整個城有十二條黃金製成的街道,每一條街道的顏色都不一樣。
城中,能看得見那高高的石柱上麵,一直伸出世界代表天空的一麵,便是燈塔的光芒投射下,照出的色彩。
街上的孩童任意嬉戲玩耍,沒有馬車沒有官僚,熱了便脫光衣服,冷了便將牆拆下一塊,那牆便變成了棉花附著在身上,從地上撕一塊黃金,便成了碎步,等到一定時間,便又變回了原型回到了他本來該呆的地方。
街上的小販販賣各種甜食和飲料,雪茗也嚐試著買了一杯,隻是小販並沒有說話,也並沒有要錢,她觀察到每一個買東西的孩子,竟不需要掏錢,隻是,當雪茗觸摸到酸梅湯的時候,杯子消失了,湯重新變成了虛空的紅色寶石。
“怎麼回事?”“大概是因為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錯,你們所看到的,其實,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這裏滿是上一次戰爭的殘餘,失敗意味著死亡,很快你就會知道,這並不是唯一的定律。”
燈塔下麵,站在光束裏自然就可以騰雲駕霧似的飛到山的山脊,像無數個美好的夢境灑在棉花糖般的雲朵裏,輕柔落下變成花瓣的雨,然後輕輕地小心注入生命的活力,在湛藍的天空下擁抱,孵化出夢裏唇角漾開的微笑,像是薄荷糖投入了熱水裏。
腳下,琉璃的一磚一瓦還在隨著人們的快活不斷擺動著,像是一座積木似的城市,大人們樂意為孩子們服務,而他們之中,有尖耳的人,大眼睛的人,又老又醜的乞丐,也有背上插上鳥羽的人,很顯然,都是魔類,隻是這些魔類,似乎很容易接受,隻是不便交流,他們沉默著,像是失敗的昔日冠軍,默默著,像是為什麼感到悲哀。
“這座城是哪裏的屬地?”“是我的魔力,我將畢生的修行全部注入那座燈塔,每到月圓的時候,燈塔便會將半個月的能量完全釋放,長達六個時辰的超負荷燃燒,將源源不斷的能量注入海水,我用一些廉價的物資組裝了這些翡翠,黃金,鑽石,珠寶,聽起來很可笑吧?其實,他們都是假象。”“那你的能力是?”“忘記,我能夠讓物質忘記本來的自我,忘記他們的形狀,身份,甚至現有的屬性,也就是說,我能夠改變一切,千年以來,我們的家族遭受各代統治者的圍剿和追殺,以我的天賦異能,是的,會得到重用,可牽扯政治,結局唯有一死,家父為了我的未來將這份能力封存,可誰知因為上一次戰爭的劇烈波動,封印像花瓣一樣凋謝了,如你所見,這裏的所有粉飾的珠寶,黃金,還有這座琉璃翡翠的城市,都是因忘記而存在的,既然他們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形態,如果告訴他們他們就是黃金,就是翡翠又能夠怎麼樣呢?同時那些漂浮在天空之中的鑽石,會將燈塔魔力的燈光注射在任何一個角落,也就是說,無論遭到多大的損壞,他們都能夠忘記悲傷,忘記痛苦,然後重新開始。。。這種能力還有一個神奇的功能,就是每到午夜會吸引周邊沒有轉世投胎的靈魂。。。”“難道之所以那些人。。。是因為他們是。。。”“沒錯,既然記憶中沒有死亡,他們就會默認自己還活著,他們沒有什麼可怕,隻是記憶中的形態還存留罷了,或許存在的,隻是他們親人的麽樣,不過這樣對他們來說,已經夠了。”
“誰要聽你胡說,這明明是假的。。。父親。。。”幽冥眼前,那個直挺鼻梁,顴骨細瘦而狹長,眼睛平視前方的男人,幽燁,伸出胳膊,向她示意擁抱,而她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闊別了二十二年的親人在此刻重逢了,他是不到四十歲的麵容,而她已過三十,這阻止不了什麼,他們忘記了所有的隔閡,既然忘記了已經死去,戎肅梟說,他用棉花和稻草幫助這些靈魂組裝起了身體。
“女兒,我的好女兒。。。”雪茗看見了,一個身著紅色宦官製服,頭戴黑紗帽與玉簪的山羊胡須,黝黑,炯炯有神,宛如在夜空下的熒光路標似的老人——夏朝丞相關龍逢。
“爹爹,原來,你還活著嗎?”不,他不是,已經被夏桀誅殺了嗎?幾個月前首相剛給平的反啊,“不,你不是我的父親,父親穩重如山,才不會有像你這樣惡心的舉動,而且,父親的手不該這樣冰冷粗糙啊!”
止不住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出來,稻草人幫助她擦去眼淚用懷抱溫暖她,為何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你果然,已經忘記了自己隻是一堆無情的稻草嗬,我還能去奢望什麼,領航的燈塔啊,也請讓我迷失吧,忘記吧,我萬能的神啊,如果這真是夢的話,我真的不願意再醒來了。
那些稻草人沒有過多的語言,他們的靈魂隻依稀記得生前的幾句話而已,但他們至少沒有忘記他們愛自己的孩子。
滿是上次戰爭活生生的殘餘,活人的地獄死人的天堂,這個世界到底虛偽到了一種怎樣的地步?
“幽冥!你的孩子們!”戎肅梟找到了她的孩子,將孩子帶到她的身邊:“看,我說的沒有錯吧,剛剛不知道是哪個膽小鬼把我當成了人販子,到現在我的脖子還疼著!”“那個,謝謝。。。等等,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有什麼目的。”
“皇上,請你恕我冒昧,請您做我們的王!”“你說什麼?”“如你所見,這座燈塔半個月的能量,隻能夠維持一個晚上的時間,一晚上之後,所有的景象都將被塵封在黑暗之中,直至下一次燈塔再次照亮這裏,而有的靈魂,忘記了自己已經死去,在回到人間之後附著到活人的身上,再也無法回來。。。”“你,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固定在這裏?”“忘記並非是壞事,但也並非是好事,他們會忘記那些不重要的,他們是戰士和將軍,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同時,他們想重回人世,所謂的目的恐怕隻有複仇,而在這裏是沒有的,我的能力已經耗盡在燈塔上了,現在我需要一個活人的能量,將燈塔的能量擴充到每一個晚上,每一天,直至遺忘過去遺忘死亡,虛假也終有一天變成真實。”
“這樣,我會怎樣。。。”“這真是難以開口,我會盡量補償你們,你們吃的,用的,穿的,應有盡有,忘記痛苦,忘記悲傷,忘記仇恨,永生的世界裏永遠和自己的親人們在一起。。。隻需要你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將靈魂綁定,放棄原來的世界。”
“很抱歉,雖然那個世界對我們並不公平,而且強硬,甚至是極端,但那也有我們割舍不掉的人,也有我們無法忘懷的快樂,更何況即使是家人誰又會願意跟一堆沒有生命的稻草待在一起?”“這裏是沒有悲傷,沒有仇恨的安樂之所,你在這裏可以享受你的一切,快樂,欲望,你再大的欲望,也一定能夠得到滿足,再多的財富這裏應有盡有,忘記悲痛,苦難和饑餓,這裏的人們不會互相殺戮,沒有政治,沒有獨裁,有的隻有快快樂樂的生活,在這裏,是看不到你的眼淚的。。。求求你,和我們在一起,有些時候,學會放棄也是好的,你難道不想念你的家人,不想念你的父親嗎?不想投入他的懷抱嗎?”“我想,我當然。。。”“好了,好啦,別哭,乖啦,隻要你答應就是了。。。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的,隻要你同意待在這裏我想勾曜他們也會經常來看你的,隻是你不能回去罷了。”
幽冥拿起匕首對準戎肅梟:“放了她,你沒有資格剝奪別人的情感,即使是另一個世界也不可以!”“遲早有一天你會想明白的,雪茗,我會送你們出去,等到你們想明白以後,我們再談也不遲。”“不可能的,我不會同意的!”“會有那一天的,營造的這個世界,的確是所有現實之中的人,都做過的大同的夢想!”“謝了,不過那也隻會是沉浸在夢中的而已,而於現實,本身毫無意義,隻是統治者自我幻想的絕望冠冕罷了!”“那是自我催眠方式的一種,是對全人類的不負責任!既然選擇了生命,就應該去坦然對待每一個逆境。”“哼,說的容易,等你們到了逆境的時候,我隨時恭候哦!”
燈塔的石碑上麵,刻著碑文:“即使是人類,在煙花般湮滅的短暫一秒,也足夠化整為零逆轉乾坤,琉璃城的幻想鄉,出入口。”
不遠處,為中秋慶賀的人們正在放著煙火,疾馳的馬車正在來往的人群之中維持著秩序,嘈雜聲又重新覆蓋了這片江水。
燈塔的光輝最終在東方吐白之際還是熄滅了,那個世界不過是因光而存在的一粒灰塵而已,沒有了光,它的存在亦沒有任何的意義和可能性,就和這個星球一樣,一旦沒有了太陽,地球於宇宙來說也不過隻是一粒灰塵罷了。
想想這幾十年內能夠做出的事,就足夠讓人因遺憾而滿足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