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座)勾曜:你所熟知的世界已不複存在,你究竟如何才能將它複原  (23)鳶尾草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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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江之水向東,鳶尾花瓣映月含羞,曆史災難背後,惡魔意誌悄然展現。
    太史和鍾古一行人亦乘船到襄陵,有幸一路沒有遇到什麼風大浪急的險情,柔軟的陽光相當和煦,水麵逐漸升溫,照的整個河穀暖融融的。
    “大人,江上風大,您回屋待著吧?別傷了身子,路不遠了。”“下去,誰允許你和我說話了。”太史一身棉麻衣料的白衣,雙目無神直視前方的江水。
    奔騰的江水不斷回流,兩岸的山崖交織著陽光幻覺般的光暈,眼角微微幹澀,不知是因為思念的痕跡在眼眶中流失還是因為風浪的摧殘。
    “已經多少天了?”“半個月了,不過,我們趕的正是時候,這種天氣實屬少見。”“不知道阿雪他們怎麼樣了,真想再見一麵,隻可惜還有更多的事需要去忙啊。”
    正午的日光逐漸下沉,太史就在船頭不知道孤單了多久,吹倦了風,也是時候該進去歇一歇了。
    等轉過了山崖,碩大的光影更加接近那遠近如一的赤橙色,近了定睛一看竟是滿山崖的鳶尾花。
    色如煙火形如喇叭的鳶尾如同成千上萬的鳥兒在起舞,赤橙色在免受陽光幹擾的距離之時又變成了偏銀的紫色。
    成片的鳶尾冒著灼烈的日光和江上的狂風大片紮根,群曳不絕,純紫色中透出一絲瑩白,瑩白中透粉,驚豔的外表下是不動聲色的堅強。
    “大人,您回屋休息吧,壞了身子,得多遭罪啊!”“船家,能停下船靠岸嗎?”“能的,大人您這是要?”“沒什麼,你們在船上等等我,吃點東西也好,畢竟,你也劃了一上午的船了,該歇一歇了。”船上四個船家連忙扶著太史上船,便回艙裏熱酒去了。
    “劃船是個很累的差事吧?”鍾古在一旁扇火,問休息的舟子。
    高聳的山峰下,一塊隻有幾人落腳之地的空地呈現在眼前,太史一步跳上岸,這是他自從入江以來第一次踏上陸地。
    高懸的石壁上石灰色的滄桑劃下了勒痕一樣的圖案,長滿了潮濕的青苔有的還沾染了雨露的氣息。
    在石塊的夾縫中固執著幾顆淡紫色的幼年鳶尾草和上麵早已成熟的深紫色花瓣。
    太史獨自登上山,采了不少的鳶尾草花。
    葉劍形,質薄,淡綠色。花梗著花數朵,花冠紫白色。外3枚較大,圓形下垂;內3枚較小,倒圓形。雄蕊與外輪花被對生;花柱3裂,扁平如花瓣狀,覆蓋著雄蕊。
    夕陽在山的時候,太史終於回到船上,舟子們連忙上前攙扶,滿身泥土的太史狼狽不堪。
    “您這是何苦啊?鳶尾這種東西,藥用價值低而且並不稀有!”“是啊,我們村裏就有,您要是想要的話,給我們一個銅板,我們就能給您采來一筐啊!”“與你們無關,開船吧,熊先生估計都等急了。”“是的,遵命大人。”
    天色已晚,夜班的舟子已經劃起了船,船艙內用珍貴的油點起了燈,眾人圍著油燈取暖,一盤冷了幾個月的幹糧,兩碗汾酒。
    夜色漸濃,帶著沉重的相思襯托出哀傷的氣氛,太史用那纖長的手指巧妙的將花瓣編成了花冠,紫色透白的華麗,勝過一切珠光寶氣卻獨有自己的韻味。
    潔白的皓月當空,青藍色的光灑向湖水,照出一片明鏡般的浩瀚,遠近的山被照出了青黛色,看起來像是烏黑的一片,時不時看見南飛的大雁在月光下組成了稍縱即逝的疊影,像那逝去的一切那樣被月光分割成一道一道的。
    往事如沙,如寂靜卻暗湧的江水一般湧向腦海中:
    十餘年前,有施與中原爆發了大型的戰役,太史令的父親看到了商機執意要去友好訪問並求訂自己的武器。
    月光如水的夜晚,太史炎穿衣的聲音帶來一片沙沙聲,手下將劍磨的光輝冉冉,發出刺耳的嘶鳴。
    吵醒了太史令母子,當時的太史令不過是一個孩童,還不能理解父親的所作所為出自何種的目的。
    “老爺,你要去哪裏?”“有施,鹽城郡!”(今江蘇鹽城)“那裏,不是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嗎?”“所以,我要去那裏賺錢。從赤堇山到鹽城西城的道路已經打通,此商機不可錯過!”“去吧,善待當地人民,否則老天會懲罰你的!”再難聽的話太史夫人不想再說了,畢竟銷售武器則意味著用來殺戮,即使不參與戰爭,手上的那些沾了鮮血氣息的銅幣也將成為現實。
    “爹爹,別走好嗎?”太史令當時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幼童,隻是年幼的時候頭發很柔,皮膚很白,看起來跟女孩子一樣。
    “等你大了就會懂這些了,我的孩子,作為商人,你要明白,商機就是命根,不可錯過,即使讓你丟掉生命,這就是這種行當的規矩!”太史炎轉身出門,太史令心中的千言萬語在一瞬間皺縮成了一團亂麻。
    再大些的時候,太史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妻子,過了些年也有了孩子,生活幸福而和諧。
    但緊接著,父親被有施國極端分子通殺的消息傳到艾陵,太史不由得開始憎恨自己北邊的這個國度。
    為了躲避戰亂,太史來到中原做官,接替父親的職位並一路幹到了左丞卿。
    曦發五年春,中原境內爆發了大範圍的癆咳之災,染病之人無不是年輕人,而太史因為有著父親遺留的特殊基因幸免於難,隻可惜孩子卻沒有,包括妻子塗山,母親,一塊死在那場癆咳災難中。
    他是唯一的太史家族的後裔,繼承了這個血腥的名字,被刻上了戰爭傳播者的罵名,用血腥換取暴利,用殺戮換取幸福。
    太史炎常說,太史令是受星宿天駟庇護而出生的,胎記上封印著非同一般的力量。
    早在幼年,太史伸出手就可以使物品上升下降,但掌握不好繼而摔的粉碎,大些的時候,太史炎用長命鎖封住了太史令體內的力量,太史令才勉強可以克製自己的外泄能力。
    今夜的月光來日將不再有,但你們,是否在同一條江上也曾,或者將要欣賞到這樣的景色,請記住,留不下的那片月光下,用自由和光明的花朵編製成的花冠,將是對你的禮物,我的雪茗。
    另一邊,雪茗和勾曜在江上互相青睞,產生交融的無可挑剔的情誼。勾曜會時不時的吹奏一曲,也正應了這柔美的月光,照的江水宛如鍍上了一層銀,一層沒有瑕疵的純銀,三顆心彼此寄托月光的長遠,在同一條命運的渡口互相依靠,駛向相同的目的地,所迎來的是,萬劫不複的劫難,還是扣人心弦的情感,還是平淡如月如水般的美好情誼,恐怕,已經不重要了,至少,有一個值得寄托思念的人,在身後默默的注視著兩個男性,而那兩個男性,也將源源不斷的奉送上名為愛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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