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冰是沉眠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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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瑙河上,遠處黑色的山穀倒影在河水中形成紫色的壁障,綠色與紫色相間的水流迅猛而冰冷,這影響到了瑞拉凝水成冰的能力的範圍,流動的水流是不好凍結的,這需要消耗多大一部分體力,全靠凍結的範圍而論。
萊昂一行人的吉普車走在水壩上,瑞拉默念咒語,水中騰起的巨龍凝結成可怕的冰淩重重的砸向吉普車前方的橋,一顆緊接著下一顆,無從還手之力的萊昂認清楚了當前的局勢,他在車裏抽出尼龍毛毯和皮襖,情況十分危急,可再次使用能力則意味著深度魔化。
水壩塌陷的時刻,急湍的河水急速上湧,淹沒了半個正在沉沒的水壩,吉普車墜入水流之中衝走,而莫裏爾在這種時候催發能力使氣流凝結,保護萊昂一行人緩緩下落,莫裏爾嘴裏噴出鮮血,他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這種程度的能力了,他無法控製氣流上升到一種平衡,隻能保證氣流的緩緩下落,從而減少死亡的概率。
但他們都知道緩緩的下落的結局最終依然是死,水流的急促能讓人瞬間五髒六腑皆支離破碎。
“把毛毯和皮襖披上,我知道瑞拉的性格,他性子急躁絕對不會讓我們這樣淹死的,他下一步很可能要凍結整條河流。”“凍死我們?”悉婭用手絹幫莫裏爾擦拭鮮血,回答道。
“反正情況好不到哪去。”一旁的司機是個普通的年輕士兵“自從我跟了萊昂上校和莫裏爾少校,災難一樣的事情接連不斷,如果能平安活下來的話,我要辭職回家!”
正在說著的同時,多瑙河河水裂開了漩渦,而同時瑞拉念完咒語,整條水流全部冰封,漩渦撕開了裂口,氣流受冷空氣的影響下墜的越來越快,後來莫裏爾再也撐不住從而墜入冰窟。
瑞拉看到眾人不是窒息就是摔死就是凍死,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多瑙河南岸,向即將失陷的薩羅基走去。
當天九點,維也納陸軍指揮中心接到了薩羅基機場傳來的最後一條噩耗,薩羅基機場即將淪陷,整個薩羅基機場空勤人員以身殉國,緊接著,發出電報的人被雷奧和瑞拉聯手絞殺,被凍成了冰疙瘩。
道恩老元帥氣的將茶杯摔了個粉碎,破口大罵的同時派出奧地利皇家空勤團,要求奎德上校立即指揮下屬營救萊昂上校一行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多瑙河北岸的村子中埋藏著一支小部隊,他們用僅有的電報機告訴維也納陸軍指揮中心這裏多瑙河水壩塌陷,道恩元帥在一個小時裏連收兩份噩耗,氣的血脈噴張,血壓直上。
緊捂眉心的道恩元帥通知聯絡人員接通空勤團,空勤團又轉告搜救飛機,搜救範圍在多瑙河周圍100英裏。
墜入冰窟的萊昂一行四個人,萊昂,莫裏爾,悉婭,還有那個倒黴的司機,披著毛毯,在冰窟中相依取暖,瑞拉的能力雖然足以封凍整條河流,但威力卻減弱到僅僅隻有零下十度,甚至不如波蘭的冬天寒冷,所以,萊昂完全有能力克服這種寒冷,但冰窟之下非常滑,數米高的洞穴垂直往下,無論是誰,長了八隻腳也難以攀爬。
他們不敢大聲說話,因為冰窟很可能再次塌陷。
有毛毯的關係,所以還不足以被凍傷凍死。
“靠近一點,再近一點,一起取暖吧。“萊昂向悉婭靠近,而那位司機在照顧莫裏爾。
“手好冷,剛剛一定凍僵了。”悉婭低下頭,默默的對著萊昂的手哈氣,而萊昂抬頭望向冰窟之上的一角天空,用井底之蛙的視角仰望象征著自由的紫色。
不知過了多久,可怕的寂靜與沉默被莫裏爾的一聲咳嗦所打破。
“咳咳,我沒事,抱歉。”緊接著又是一陣刺耳的咳嗦。
悉婭掙脫毛毯想要去幫助莫裏爾,可緊接著被萊昂用手摟住。
“別傻了,掙脫毛毯的結局隻有凍死,我們現在什麼也不用做,安心等待著人來救我們吧。”
“那,萬一來的是美軍呢?”“那樣也好,我們可以直接投降了。”“美軍會虐待我們的。”“為什麼?”“我們是奧地利人。”
“不會的,他們懂得怎樣尊重俘虜,就像我們逮住了英國人一樣,我們會給他肉吃。”
“那,你就從沒想過要忠誠為自己的國家嗎?”“想過,但不投降的結局隻能是死,不要再犯傻了,之前,我確實騙過你,不過,這次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那也不用你管!”“別傻了,掙脫開我的話結局隻有凍死。”悉婭的脾氣在瞬間被萊昂無所謂的溫柔所瓦解,宛如融化的冰水一樣正在捂熱的身體下慢慢流動。
“該死的,怎麼辦,冰化了,我們就會被淹死,上帝啊,萬能的主啊,保佑我脫困,我今後辭去士兵的工作,我回鄉下幫人種田。”那個士兵雙手合攏在祈禱。
“別鬧了,看吧,天上。”萊昂伸出手臂,指著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天空,對悉婭說,那片星雲是希望的神(純屬兩人凍僵之後看到的幻象),“相傳,每一片孤單的羽翼,都不能被叫做是完整的靈魂,所以他們總是左右對稱的出現,每一個在失落及災難中徘徊的靈魂,一旦看到這片星雲,他就能滿懷幸福和期待的等待奇跡,而奇跡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最終出現。”萊昂盡可能的編纂故事,蒙騙消極的悉婭忘記寒冷的痛苦。
“那,藍色好美,好像是,某人的眼睛。”入迷的悉婭回頭望向正在對笑的萊昂,二人在沉默的無限中盡可能的多張望一眼對方,從而減輕痛苦,忘卻寒冷的存在。
紫色的天幕上鑲嵌著藍寶石一樣的星辰,半圓弧狀的星雲奇妙的聚合在一起同時又分散四方,支離破碎之時落下零散的流星宛如離別的淚水,在一片寂靜之後又等待著下一次愛戀的來臨,再次讓破碎的靈魂走向完整,從而期待幸福與希望,相信奇跡與夢想。
二人相互凝視,手心越握越緊,竟然擦出了汗,焦躁不安變成了坦然相對的沉默,所有人都不願意再多說話,都希望就此讓飽受戰爭折磨的靈魂陷入沉眠,陷入安寧。
許久之後,飛機的轟鳴聲吵醒了四個人,多瑙河機場就在不遠的地方,低飛的空軍在河北岸的機場降落之後,動聽的聲音終於繁雜起來。
“找到他們了!找到他們了,在冰窟窿裏,快點,扔下繩子,扔下繩子!”
“冰洞裏的諸位,很抱歉我軍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請您隨我們奧地利皇家空勤團一起回到維也納,回到空軍總部,那裏有咖啡,那裏有食物,那裏有安全!”
“悉婭,醒醒,是奧地利空勤團,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那些空軍找來繩子將四個人從死亡的冰窟中救了出來,這才發現,冰窟周圍的水已經開始流動,而之前瑞拉因為看到漩渦就多施了一些力氣使冰凍的更結實一些,從而冰窟才沒有塌陷。
回到奧地利之後,四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發了高燒,燒退之後,才發現莫裏爾的情況要比那三個人更嚴重,他體內的病毒已經開始出現擴散的抗藥趨勢,病毒正在繁殖下一代,無奈萊昂隻能再找了些抗生素,才勉強幫助莫裏爾壓製住了病情。
再後來,戰局越來越緊張,到了1917年的12月,美軍已成功突破薩羅基與多瑙河,維也納即將遭受直接傷害。
同時間,凡爾登戰役以德意誌帝國的全麵潰敗而告終,沙俄已經突破施勞弗防線,奧匈帝國與德意誌帝國越來越被動,逐漸到了一種到處挨打的不利局麵。
莫裏爾少校被道恩元帥調到東線,而萊昂上校繼續在南線指揮地對空防禦美軍戰機。
據在美軍潛伏的奧地利間諜發回的消息,說美軍進入薩羅基城時,發現城內一團糟,不僅到處藏著舉手投降的奧匈士兵,百姓在地道裏竟然和美軍在一起生活。
特殊雇傭軍三人組裏的格雷格特戰死,瑞拉和雷奧不知去向,但據說在意大利羅馬教廷的審判台上,好像看到過有兩個邪教徒被處以絞刑,似乎與瑞拉和雷奧的貌相極為相似,至於二人在炸毀多瑙河水壩之後去向何方,據意大利警方說,這兩個邪教徒在羅馬教會醫院被逮捕,逮捕的時候二人已經神誌不清,而且在醫院裏偷抗生素時被發現,但後來又如何會在羅馬被處死,已無可追尋。
但也有好消息,在美軍成功占領薩羅基機場後,發現薩羅基機場被奧地利人炸毀,跑道多處埋放地雷,甚至還有的跑道上被放置了滿載汽油的油桶,有一架美軍戰機在跑道上滑行的時候因為擦出的火花點燃了汽油,從而引發爆炸,跑道停飛,美軍正在維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