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又遇到何月那渣渣，海子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那屋子半步，可是，那時候回去的海子，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計較些什麼了。
    暫住在曾經的姐們兒文靜那兒，海子每次下班後得走一段路才能到那個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子。
    如果再來一次，海子想，她打死都不會抄近路走。
    去文靜那兒有兩條路，海子每次回去為了節約時間，都會從小路走，小路很黑，也跟破，來往的人很少。
    海子怎麼也沒想到何月那小人會帶人來堵她。
    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我說過，我會廢了你。”這是何月說的第一句話，當時的何月猙獰如那日的海子，海子看著她帶疤的臉，了然的笑了。
    雨點般打在身上的力道對海子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挨打，海子已經習以為常。
    這麼多年了，不是她帶人和人打架然後受傷就是別人帶人來打她然後挨打。
    如果僅僅隻是挨打，那海子沒準兒還會感謝何月那王八羔子。
    那群孫子不知道為什麼打著打著就開始拉扯她的衣服，從未遭遇到這樣對待的海子有些慌了神，這時的她才意識到，何月的那句“我一定廢了你”是什麼意思。
    海子怎麼也無法抵擋自地上竄上來的冷氣，她慌了，害怕了。
    “你們她媽給我滾蛋，給我滾！！”
    “別碰我，別碰老子！”
    “給老子住手！！！”
    “你們一群狗娘養的，王八蛋！！”
    “啊！！！！！！！！！！！”
    強而有力的鉗製讓海子如同釘在粘板上的魚，無論海子如何反抗，如何咒罵，都無法改變早已擬訂的結局。
    癲狂的何月放肆的大笑，惡毒而暢快，多麼的諷刺。
    何月說，“池海，你活該！你罪有應得！”
    “你就算是死也是給你媽造福！”
    “你活該！你活該！！！”
    “我讓你再裝逼！有本事再像上次一樣狂啊！你狂啊！！！”
    “老子就是要廢了你！老子就是要讓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你毀了我的臉，我就讓你完蛋！”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饒了你！求我啊！你倒是求我啊！！！！”
    “我要讓你後悔！！！！後悔！！！！！！！”
    “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哈哈，哈哈哈……”
    皎潔的月光傾泄了太多，慘白慘白的籠罩著糜亂瘋狂得小巷，混合著何月喪心病狂的辱罵，灑在海子裸露的身子上，深深淺淺紅紅青青的傷痕詭異的妖豔，海子脫掉眼鏡的臉上蒼白如死人。
    海子反倒停止了掙紮。
    靜靜的躺在那裏，任由那群畜牲折騰她，空洞的瞳孔下，似乎又有什麼妄圖衝破束縛，是那麼深刻的絕望。
    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得絕望。
    這一個多小時對海子來說，漫長如一個紀元，她仿佛從地獄歸來，滿心灰敗。
    空洞麻木麵無表情渾身赤裸的海子再外人看來就如同一個任人擺布的殘破木偶。
    何月傲慢如初，手裏拿著帶血的刀刃，一字一句說，“這就是你惹我的代價。”
    深可見骨幾乎橫跨整張臉的傷口汩汩的不斷向外湧著鮮紅的血液，覆蓋了海子蒼白無血的臉。
    海子曾經秀氣的容顏，再也不會回來了。
    代價？嗬嗬，海子想笑。
    代價，哈哈哈，代價。
    最後的最後，海子用低微的近乎呻吟的聲音對著神采飛揚的離去的何月說，“我會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