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LAW 275、冷庫的秘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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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靜的北湖路,冷庫的製冷設備發出低沉轟鳴聲。
“我們是檢驗檢疫局的。”跟趙捷飛同行的檢驗檢疫局職員李思洋出示了一下證件,“麻煩您配合一下,我們需要對所有冷庫進行突擊檢查。”
“冷庫的鑰匙在我妹妹手裏。”身高至少175CM長得很壯實的女子低著頭剁著肉,“她出去了。”
“那我們等她。”趙捷飛打量著這個不大的冷庫,主營凍豬、凍羊。
女子揮舞著砍骨刀,力氣一點也不比男人遜色,三下兩除二就把手中那頭羊給肢解了,“過幾天。”
李思洋看了一眼趙捷飛,等著他表態,趙捷飛卻像聽不到女子的話一般自顧著跟李思洋說道:“你有沒有看新聞,那個連環碎屍案聽說又有了新發現。”
“啊?”不明所以,一頭霧水的李思洋呆看著趙捷飛,完全跟不上他轉話題的節奏:“我不愛看這些新聞。”
“嘖嘖,你都不關心時事!”趙捷飛雖然目光是瞧著李思洋,餘光卻看著正在剁肉的女子,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舉動和反應,“我警局裏有個朋友,他說警方已經找到線索,很快就能收網。”
感到莫明其秒的李思洋隻能敷衍了事:“嗯!嗯嗯!”
當趙捷飛說到“找到線索,很快就能收網”時,女子的手明顯的抖了一抖,眼睛還不自覺偷瞄了一下趙捷飛,不安地吞著口水,額角也有些許汗水,這一切全都沒有逃出趙捷飛的視線範圍外。
“那過幾天再來吧!”趙捷飛回頭笑著跟女子說道:“打攪了,我們先走了。”
女子點點頭,趙捷飛搭著李思洋的肩轉身離去時瞥見女子明顯是鬆了口氣,一直繃緊的雙肩緩了下來,趙捷飛的嘴角微微揚起。
兩人走遠了,李思洋撓著頭:“趙隊,你剛才葫蘆裏賣什麼藥啊?”
“沒什麼,隨便聊聊。”趙捷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謝謝你們局長的幫忙,案子破了我跟俞局親自登門拜訪。”
“哈哈!”李思洋上了公務車,“好啊!祝你們早日破案,我先走了。”
目送李思洋離開後,斂起笑容的趙捷飛拿出手機:“劉華,你立即按我吩咐的去做。”
夜深人靜,北湖路連個鬼影都沒有,呼嘯的北風把懸著的冷庫招牌吹得搖曳亂晃。
初冬的寒風掠過,躲在草叢中的劉華瑟縮了一下,“老大,你確定她一定會有所行動嗎?”
“會的。”趙捷飛緊了緊外套。
“憑什麼呢?”劉華用手肘撞了撞他,“你掌握了什麼線索?”
“憑直覺。”
“你妹啊!”劉華白了他一眼,正要說點什麼時,冷庫那邊傳來車輛的聲音,趙捷飛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借著昏暗的燈光,白天剁肉的女子戴著鴨舌帽,從停靠在冷庫門口的小貨車下來。
劉華壓低聲音:“大半夜運什麼?”
“耐心一點,等會就知道。”
女子掏出一串鑰匙開了倉庫的門,白色的冷霧從裏麵飄出來,庫房的燈亮起,女子進了裏麵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老大,要進去看嗎?”
“再等等。”趙捷飛屏息靜氣地盯著女子一舉一動。
不一會兒,女子戴著白色的針織手套把一個大箱子從冷庫艱難地挪到門外,經過之處留下一灘水跡,她正準備把箱子放到小貨車上。
“行動!”趙捷飛給槍上了膛冷庫對的麵草叢中衝出來。
劉華和他一左一右地站在女子身旁,趙捷飛快速地亮了一下警官證:“刑偵大隊,麻煩你配合一下。”
女子一言不發,卻偷偷往後挪,眼睛不時地偷瞄著擱在門口的鐵揪。
劉華“謔”舉起槍,喝斥道:“不許動,老實點!”
趙捷飛翻開紙箱的蓋子,月色下一個麵目猙獰的頭顱,趙捷飛戴上橡膠手套搬開最頂上的人頭,下麵層層疊疊地放著腿、軀幹等凍得硬綁綁的人體殘肢,“你先把她帶回去,我在這等總隊派人過來。”
“走!”劉華把女子拷到車上,迅速地消失夜色中。
趙捷飛走進冷庫,寒氣逼人,不禁打了個哆嗦。庫房倒掛著一隻隻冷得硬綁綁的豬、羊,趙捷飛徑直往裏麵走,角落最裏頭疊放著幾個箱子,他扒開箱子一看,不出所料果然還藏著其他的殘肢。
司法鑒證科。
“收花。”傳達室的大叔飛快地在門口喊了一下便趕緊開溜,想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總感覺裏麵夾著屍臭的味道,大叔的頭皮就發麻。
“大叔,咱們有仨呢?”張一摳著腳指頭,“你得說清楚是誰的花?”
“法醫!”回廊的盡頭傳來大叔的聲音。
“肯定是我。”歐陽曉斯美滋滋地往外走:“難道會有人送花給你這屌絲,肯定是瞎眼了。”
整幢警局大樓天井都回蕩著門衛大叔中氣十足的聲音:“喬~法法~醫醫醫~~~”
歐陽曉斯的肩立馬塌了下來,狠狠地瞅著笑癱在椅子上的張一還不忘踩上兩腳,“小C,你自作多情了。”
“切,老娘才不稀罕。”
“傲嬌了。”張一拿著玉米逗著籠子裏的小白鼠,“本來還想著你下月過生日送你99支紅玫瑰,現在看來可以省了。”
“真的?”歐陽曉斯非常沒原則地趴在張一的後背:“師伯,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嘻嘻~”張一扭頭看著歐陽曉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去你的!”歐陽曉斯湊了他後背一拳。
“花呢?”張一把小白鼠放在手心上,“我還是會送的。”
“師拍,我愛死你了。”歐陽曉斯又燦開了笑容,變臉的速度比得上川劇大師。
“不過!”
歐陽曉斯臉拉得老長了:“不過什麼?”
“不過沒有玫瑰了。”張一咧嘴一笑:“隻有西蘭花。”
“一休。。。我恨你!!!”歐陽曉斯咆哮的聲音響徹了整幢警局大樓。
“趕緊叫你師傅去傳達室收花。”在歐陽曉斯沒砸東西前,張一決定抱著小白鼠趕緊溜了。
“師傅在哪?”
“他肯定在浴室,皮都快洗掉了。”
半小時後,喬烈兒才姍姍來遲,手中捧著一大束白玫瑰。
“師傅,好漂亮。”
跟小白鼠曬完太陽回來的張一走了進來:“說人還是說花?”
“當然是人美花嬌。”歐陽曉斯嘴甜,“師傅生日?”
“不是。”喬烈兒搖了搖頭,自顧著看卡片上的字。
“情人送的?”
歐陽曉斯剛湊過去想八卦一下,卻被張一拎著衣領連拉帶拖地扔出門外,順帶把小白鼠往歐陽曉斯懷裏塞:“小孩子到外麵玩去。”
關上門後,張一斂起笑容,“送花哄你了。”
喬烈兒捧著花束,眼神有點遊離,“有時候我覺得跟他很陌生,一點也不了解他是怎麼想的。”
“放手也未必是壞事。”
喬烈兒趴在桌子上,頭埋在臂彎裏:“真的能放得下嗎?愛情可不是買賣。”
“感情就像穿鞋,合不合適隻有自己才知道。”張一伸了個懶腰,稍短的衣服露出了肚臍眼,“如果放不下,那就好好地經營這段感情,別這麼耗著,對雙方都不是好事兒。”
喬烈兒撥弄著花束上的晶瑩剔透的水珠。
“我這個老光棍真給不了什麼意見。”張一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己看著辦吧。”
手機鈴聲響起,喬烈兒低頭看了一眼微信,眉頭顰起。
“不打攪你打情罵俏。”張一往門外走出:“我去哄哄小C。”
喬烈兒把手機放嘴邊上發出微信:“花收到了,謝謝!”
關掉手機,喬烈兒有點疲憊地趴在桌子合上眼睛。心裏很煩很煩,此刻就像一個站在十字路口的人,向左走還是向右走,該前行還是轉身後退,又有誰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