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進天墉城之前，我先進的青玉壇。”歐陽少恭歎了口氣，這世上最好的謊言其實就是真相，隻說一半的真相。
    “你知道的，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求起死複生之法。起死複生之法本就是逆天而行，我早已不在乎所謂的正邪。青玉壇的行事作風我不在乎，我隻在乎他有沒有辦法讓我心願得償。可惜我在那裏耗費了不少的時光，終究無功而返。”
    即使低著頭，歐陽少恭也感受到注視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到底是誰告訴陵越的，與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對方的眼睛的啊。在這樣的目光下，隱藏是件很困難的事情。那目光溫和澄淨，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說出來你會得到救贖。
    “說起那玉衡碎片，還是我當初無意中得到的寶物，它可以吸收萬物之靈。我曾費了好大一番心血研究這碎片，可惜終究失敗。後來我認為我呆在這青玉壇已於我沒有任何用處，我決定離開。雷嚴也就是青玉壇主一直讓我給他煉藥，不肯放人，我便用這玉衡碎片和他做的交換。名義上我還是青玉壇的丹芷長老。”
    說到這，歐陽少恭才抬起頭，“這便是全部了。”
    “你有沒有拿活人試藥？”陵越可以不在乎歐陽少恭是何種身份，但他卻不能不在乎歐陽少恭所做的事情。
    “我雖拿玉衡煉過藥，可惜好幾次都失敗了，一開丹爐我便知道是失敗之作。形狀色澤皆不對。”
    至此，陵越才舒了小小的一口氣。
    在這三年的相處中，陵越認為自己還算是了解歐陽少恭的為人：雖行事看法稍有偏激但仍是個長情的人，或許有時候處事會有私公允但不會有大惡。
    可陵越總是擔心，擔心這人在自己所看不到的地方，為了達成目的犯下大錯。至於為何如此掛心歐陽少恭誤入歧途，陵越表示我掛心每一個所遇之人。
    “少恭可有辦法阻止青玉壇拿活人試藥。”陵越看著地上的屍體，有些憂慮。他能殺得了這幾人，可是他毀不了青玉壇。
    “我可修書一封給雷嚴，告訴他必須完整玉衡才可。”
    “早知道就不殺這幾人了。”陵越有些後悔。
    “無妨，青玉壇雖不比天墉城能用法術傳信，自有其通信之法。”
    “那有勞少恭了。”陵越鄭重其事的作了個拜托的手勢。
    有修長手指點上眉心，一觸即退，“既然這件事已經有解決之法了，何苦皺個眉頭不放。”
    “我們回去吧。”陵越有些不自然的轉移話題。
    “黑夜禦劍本不安全，加上你還得載我一人，不如我們找個地方休整一夜再前行。”
    陵越想起來時歐陽少恭抱著自己的力度，思慮著也許歐陽少恭害怕高空飛行，反正回去不必急著趕路，也就欣然應許。
    為了以防萬一，歐陽少恭最終還是往村裏扔了一把火。活死人誰都不太了解，難免會有毒素蔓延。
    村外山林裏。歐陽少恭熟練的烤著野兔子，陵越烤饅頭。
    “陵越若是再不翻麵，這饅頭的味道恐怕不比這下麵的木炭好多少。”陵越拿樹枝的手很穩，沒有一絲顫抖，饅頭的受熱麵積很固定。
    陵越急急忙忙的撤回樹枝，有些鬱悶的拿手指戳了戳黑乎乎的部分，有零星的黑灰散落。
    翻轉到另一麵遞上去，這次陵越學乖了，時不時的翻轉一下。
    “我聽屠蘇說陵越曾給他做過雞絲粥，我本以為陵越精於此道呢。”看著陵越笨拙的樣子，歐陽少恭想那碗雞絲粥不會是芙蕖做的吧。
    “我隻會熬那個，當初還學了很久。”陵越的耳朵尖在火光的映襯下紅紅的。
    歐陽少恭默然。
    一個優秀的廚師必有一個挑剔的美食家在督導。當年連白水煮樹葉都能當寶貝先給弟弟吃的家夥，你真心不能對他的廚藝抱有什麼希望。因為食物對他來說是填飽肚子的，而不是享受的。
    那碗雞絲粥怕是陵越廚藝的巔峰之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