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我回來了。”歐陽少恭提著藥箱推開了院門。
    “少恭、你回來了、我去做飯。”陵越從院中石椅上起身。
    “不急、不知發生何事？能讓我的陵越將時間都忘記了。”歐陽少恭搶上前來、止住了陵越的動作、隨手將手中的藥箱放在石桌上。
    “事還真有一件。”陵越的眉稍眼角都浸染在笑意、看的歐陽少恭一愣。“剛師尊傳信、屠蘇和晴雪三日後於天墉城成親。”縱使離了天墉城、這師徒情份也是不變了。
    “這倒的確是好事一樁。”歐陽少恭唇角微微上挑、屠蘇要成親了、那可不是好事一樁嗎。
    “少恭也這樣覺得吧、你前兩日就說王大嬸的病情無礙了、你明日再去施次針、我們便辭行吧。多年未見屠蘇、也不知道他如今是何模樣、喜歡什麼、送什麼禮物比較好……”陵越自顧自的絮絮叨叨、完全沒注意歐陽少恭越來越黑的臉色。
    “陵越大師兄如此歸心似箭、完全可以先行一步、說不定可以趕在屠蘇成親之前互敘衷腸。”說完、袍袖一展、轉身回房。
    被關門聲震回思緒的陵越看著緊閉的房門、有些反應不過來。剛剛不是還很高興嘛。
    幸好、陵越雖然呆卻不笨。和歐陽少恭相處多年、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推開門、歐陽少恭果然一個人在喝悶酒。
    輕輕的將手覆上、“少恭、我和屠蘇沒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陵越大師兄就多年來為他掏心掏肺、為他連性命都不顧。要是當時在天墉城下撿到你的不是我、誰治得了那焚寂煞氣。九死一生還一次一次為他犯險。要是真有什麼、陵越大師兄可還會看我歐陽少恭一眼。”歐陽少恭一聲冷哼、拂開了陵越的手。
    “少恭、這些年你還放不下。”
    “怎麼放得下、你可知當時傷你時我是什麼心情、可知看你在我懷裏氣息微弱時我是什麼心情。”想起當時的情景、歐陽少恭仍然覺得一陣後怕。若是自己下手的力道再重一分、或是自己的醫術再差一分、眼前這個人就不在了。
    “少恭、我在這裏、我一直在這裏。”
    “少恭、其實時至今日、若你重蹈覆轍、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陵越、你當真好得很好得很。”歐陽少恭霍然轉身、死死盯著陵越。
    “我一直從未後悔過當初的選擇、我們幾人都未曾在那場醞釀的陰謀中受傷就能得到如此圓滿的結局、我很高興。”
    “隻不過當初我為屠蘇、如今我為你。”
    “答應你之前、我守著屠蘇、和你一起後、我便守著你。”
    “承君一諾、此生不負。”
    “此生你我皆我男子、不可能有婚禮、屠蘇作為你的半身、我希望他成親之日能收到世上最多的祝福。”
    “這些年、你已帶我看過北方的荒沙千裏，南方的林木蔥鬱、東方的滄海奔流。你如此避諱天墉城、我們什麼時候去看西方的遮天大雪，莫非少恭想食言不曾。”
    ……
    “陵越。”
    此情此景、若不做點什麼、豈不辜負。
    陵越坐在馬車裏揉著腰、恨恨的盯著外麵神清氣爽駕駛馬車的人。
    自己這副模樣如何見人、幸好禮物已經送到。
    不知西方的遮天大雪又是何等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