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沙海墓 第七章 黑麟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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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才發展到這一步的,時間往回再推半個小時,我們在西沙海底墓的一個墓室裏碰上了據說是來旅遊的黑眼鏡,那家夥對我起了疑心。
可當我絞盡腦汁想好了說辭以後,那家夥竟然一臉玩味笑容的直接又跳了下去,連問都不問一句。
留我在原地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去也下不來。
我就知道他壓根不是個敬業的,這小子從來隻管自己看熱鬧,隻要有樂子看我是不是吳邪跟他有關嗎?!
三叔他怎麼就找了這麼個不靠譜的!!!
佛像內部的通道大概有三米多深,但也往下越窄,我讓胖子先試試能不能過去,這樣就算他真被卡半道上我也能把他拉上來。
下麵傳來兩聲敲擊,這是一開始約定的信號,我扶著佛像探進身去,手一鬆就到了底。
下麵隻有一個半米來高的石道,爬出去以後是一間石米見方的墓室,墓室的很簡陋,除了正中央一具楠木棺材外隻有四角各擺放著一樽燈奴跪像,但走近了看跪像上分明布滿了點點水銀斑。
墓室黑眼鏡樂嗬嗬的哼著愛情買賣的調子準備開棺,空曠的墓室裏回蕩著他並不成調但意外好聽的歌聲,看樣子他以前說他讀過音樂係並不是假話。
不過在墓室裏唱歌讓人怎麼也覺得……不正常,背後隱隱有點發毛。
開棺這種事情不用人招呼胖子都跑的比誰都快,才不管他氣氛不氣氛,而我還在研究西北角的跪像,“這好像是水銀屍。”
“呦嗬,小三爺挺懂行的啊。”黑眼鏡回過頭來衝我一笑,說完就鬆了手裏的勁朝我走了過來,“來,瞎子給你講講什麼叫活人盞……”
“黑瞎子你大爺!”胖子一個人抱著足有兩個他長的棺蓋直想罵娘。本來是他們兩個一起抬的,黑眼鏡這麼一撤勁所有的重量頓時全壓胖子一個人身上了,差點直接把他壓在下麵。
“我沒大爺。”黑眼鏡笑眯眯看著,一點也沒有上去搭把手的意思。
我看胖子還是憤憤不平,怕他再說下去真激怒了那家夥。畢竟我們和他還處於萍水相交的關係,安全性沒什麼保證。
“行了,先看看裏麵有什麼。”
胖子沒好氣的把棺蓋摔在地上,探頭向棺材裏看去。
“小天真,你過來看!”
胖子語調裏的急促讓我下意識也跟著急了起來,借著手電的光亮可以看到棺中躺著一具已經發黴粘連的女性屍骨。
青白色的黴絲布滿了大半空間,難聞的惡臭熏得我幾乎想掩鼻逃跑。
畢竟那幾年我的嗅覺基本是廢的,雖然各式各樣的粽子看了不少,可不代表我能免疫這種味道。
不過我很快意識到胖子驚訝的原因,棺木中女人雙腿的位置被一條已經嚴重腐爛變形的魚尾取代。
我脫下泳衣包住手伸進棺材,人身和魚尾的連接處雖然也已經腐爛到露出白骨,但並沒有接合的的痕跡,甚至還有幾片沒有爛掉的魚鱗粘在花花綠綠的腐肉上。
而且女屍很明顯不是自然死亡,胸口被刨開個大洞,髒腑大多都不翼而飛,也不知道是死亡時便已失去還是在漫長的時間裏自然爛掉。
“手法挺專業啊,也是行裏人?”黑眼鏡抄著手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我。
“幹過兩年法醫。”我毫無壓力的滿嘴放炮,反正我不認為他會有那個閑心跟我三叔證實。
“這玩意就是人魚?還真他娘的有人魚?嘖,這長得未免也太寒蟬了吧。”胖子嘖嘖稱奇。
這點確實,棺材裏這不知道是不是人魚的東西頭骨要比普通人類長了半寸,腐爛的皮肉下裸露出的牙齒極其猙獰,後腦還排布著細密的骨刺,枯朽的頭發散亂的披散在棺底。
“黑鱗鮫人,傳說用它們提煉出的油可以做長明燈。”黑眼鏡也來瞄了一眼,隨口說道。
“比上麵的十二手屍好看一點。”沒什麼上檔次的陪葬品,胖子轉眼就沒了興趣。
黑眼鏡沒有說話,但我確定從這句話裏他能分析出很多事情,都死了一次了這死胖子還這麼毛毛躁躁的嘴上沒個把門的啊,不過這也是因為他沒把黑眼鏡當外人防著。
胖子內裏頭再怎麼精明,對兄弟也真沒的說。
“這裏好像有字。”手電的光芒湊近了一些,我發現女屍頭部旁邊似乎刻著些什麼圖案,不過被它雜草似得頭發遮掩住了。
“這好像是西夏文。”黑眼鏡似乎也有了興致,湊過來仔細的看著。
“你剛才下來過,為什麼不打開來瞧瞧?”
“有的東西,不知道遠比知道要好。”黑眼鏡勾了勾嘴角。
我抬眼看向他,這個人永遠都活得這麼明白,無論是現在還是當年的那場局裏,他都是我們之中最自由的。
其實上輩子到死我都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選擇幫我,我問過他許多次,每次他的答案都是一個我看不懂的笑容。
和他死前一模一樣的笑容,說不出什麼滋味,但總讓人……
“小三爺?”感覺有人推我,我下意識摸向腰間,手摸了個空,並沒有我熟悉的大白狗腿。
我立刻意識到我的狀態很不對勁,嘴上說的再怎麼豁達,我還是做不到將那些明明發生過的事情視為烏有。
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態,剛一抬頭卻對上了黑眼鏡似笑非笑的表情。
忽略掉心裏興起的一點被人看透的危機感,我再次垂下頭,“抱歉,走神了。”
西夏文以前並不是沒有接觸過,但我對此並不精通,商量了一下後我們拿泳衣裹著女屍抬出來放在地上,打算先把那些小字拓印下來。
屍身下麵還壓著一塊兩指來粗的方形玉牌,剛才沒發現,現在才裸露了出來,玉牌上沒有什麼花紋,用繁體刻著的小字應該是女屍的名字和生辰,中央裂了一道小縫,正好把字分成兩半,一根紅線從縫隙裏穿出來綁住了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