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再生之神(完結篇)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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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度魔界剩下最後一脈,一年前獄靈師慘死,整座魔城至今流言四起,不知真相的各種猜疑,加上目睹者的添油加醋,雖有人出麵壓製流言與動蕩,但魔城之內依舊有不少魔物排斥,更將獄靈師的死,責怪在一直沉睡的白衣劍少身上。
    棄天帝本想珍惜這最後一脈,眾將出語咄咄逼人,要他下令把白衣劍少投進魔池將其喂食,棄天帝怒焰再生,一麵為洗去白衣劍少的恥辱,下令將目睹事件的以及參與抗議的部隊全部處死。
    “魔皇,獄靈師的部下已經全部處理幹淨。”
    大殿之上,幽寂灰暗,棄天帝負背而立,無任何言語。
    栩郢往前一跪,道:“魔皇,請動手吧!”
    棄天帝微微一愣,栩郢的自覺請求,使他難以下手,緊握著拳頭,卻遲遲無所動作。
    “請魔皇不要猶豫,公子醒來恐怕無法麵對任何人,栩郢來世再跟隨魔皇,至死盡忠……”語畢,栩郢一掌擊至天靈蓋,血花灑落,一片赤紅……。這一刻,棄天帝明白,何為動容,何為痛心……
    踏進房門,白衣劍少依舊沉睡,無所知覺,清兒正在替他梳洗,棄天帝默默而立,絲毫不打擾。
    “清兒隻有一個夙願,請魔皇以後,善待公子……”臨前磕了一個響頭,帶著欣慰與不舍,她喝下了已備好的毒藥……
    棄天帝默默坐於床前,握著那雙因嚴寒而赤凍的手,齒動唇啟間,卻一句話也無法說出口,默默看著眼前不願意醒來的人,棄天帝懊悔萬分……
    “願你醒來,這裏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話語間,白衣劍少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張開嘴狠狠地朝他的手掌咬去……棄天帝不動,不語,任由血液從他的嘴縫裏溢出,任由他的利齒深入肉裏,深入骨裏……
    那張隱隱泄恨的麵容,深深刺痛他的心……
    很久很久,也許是累了,白衣劍少鬆開了雙手,沉沉睡去……棄天帝為他蓋好被子,手掌早已血肉模糊,步出房門,走上樓台,寒風消極,雪花輕柔,棄天帝卻倍感寒冷,徹骨的寒冷……
    三天後,一切如新。
    白衣劍少床前默默而坐,新來的語兒笨手笨腳,連連失誤,他依舊毫無反應,他知道清兒不可能再回來了……
    “魔皇在哪裏?”
    白衣劍少終於肯開口說話,語兒欣喜連連,道:“魔皇在樓台上,已經三天了……”
    “嗯……”輕答一聲,白衣劍少起身,語兒立即為他披上裘衣,隨著出門。
    “因我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朱武倍感不安,白衣劍少言行異常,開口欲要說什麼,白衣劍少朝他笑了笑,道:“我很確定,棄天帝很在意你們之間的父子情誼……”
    樓台之上,雪花綿綿,棄天帝孤立的身影,如同日落入山空的落寞,白衣劍少與他並肩而立,視野依舊開闊,依舊令人思念。
    “棄天帝,你曾經問我,我所尊崇的感情是什麼?”棄天帝回過頭,他神情鬱鬱,卻無所應答。白衣劍少繼續道:“神的感情,神的大愛……”
    棄天帝微微一顫,一直想得到的答案就在耳邊,他卻迷惘了……白衣劍少拉起他的手,輕輕撫上那血肉凝結的傷口,隨著抬頭問道:“你呢?你所認為的情感,是什麼?”
    “是你……”
    同樣得到了答案,白衣劍少卻無比清楚,他微微一笑,一步步後退,彼此交織的眼神,多情,纏綿。。。。。。棄天帝以為這是希望的開始,然而卻是……
    “棄天帝,你輸了……”
    一掌狠狠地擊向天靈蓋,血紅濺起的浪花,噴了棄天帝一臉,白衣劍少順勢從城牆的高處倒下,棄天帝伸手不及,城牆之下已是遍地曼珠沙華……
    棄天帝默默而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地上一身血紅的人,望著陰鬱的天空,出現了師尊的臉,皇弟的臉……轉頭看向棄天帝,依舊是那張他看不明白的臉……
    風欒起,雪狂飄,似乎也在為他悲歌,為他泣舞……他為他流盡了最後一滴眼淚……
    朱武握緊了拳頭,看著棄天帝抱來一身赤紅的人,已經氣息全無。。。…他死死地咬緊唇瓣,血從他的嘴角溢下,憎恨的眼神淩厲而絕望……
    即使從容,即使善良,他為親情,為仗義,傾盡一生,為何得不到上天的憐憫,得不到神的庇護,而至悲,至殘……
    “他以為死,就能逃離吾……他和你一樣愚昧……就算死,吾也要禁錮他的魂魄,和你一樣……你們永遠都逃不了吾……”
    “棄天帝……”朱武打斷他語無倫次的話語,道:“你……不配擁有……任何東西……”不懼神魂魄散,靈識逆衝封印,乍時青光隱現,一道閃電從靈柱之上順劈而下,朱武意識臨散,散發著螢光點點。
    棄天帝伸手,想要抓住這最後的希望,然而,終究還是太遲了……
    黑白交替,是他曾經最不願回溯的形象,在極度痛苦的扭曲中,棄天帝白發飄散,異色瞳孔間,仿佛世間暗淡,萬物無息……
    “啊……”驚天一呐,仰天長嘯,是神之悲鳴,震撼著整座魔城,為之動搖……
    “吾乃再生之神——棄天帝……”純陽日烈,寓居著太陽神座,棄天帝臨前一跪,那白發飄絮,衣訣清零,他傾身俯首:“再生之魂魄,複他之身潔,還他之真性情,萬物皆同……”
    棄天帝打開手掌,撫上那顆清清蓮子,輕吻一瞬,靈光閃爍,將它拋下人間,盛開一朵白蓮,清香,淡雅……
    許多年後,風之痕得知黑衣劍少未死,並正遭逢一場劫難,他攜帶白衣劍少出山,及時救回了他。蘇醒的黑衣劍少最終答應留下養傷,師徒三人就此隱居在思動即舍……
    遠離江湖的紛擾,白衣劍少立於高峰,似乎有很久很久,他遺忘了很多很多……抬頭看著明朗的晴空,他第一次感受到天空帶來的溫情,如同一絲絲的輕吻,輕柔而舒適……
    六天之上,一身黑襲的人,他黑發飄逸,睥睨一切的神情中,多了一絲溫和……
    “三千年後,再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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