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秦滅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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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火中重塑一個自己,一個不再停留於故國的我。
韓王安五年,秦攻韓,韓急,使韓非使秦,秦留非,因殺之。
九年,秦擄王安,盡入其地,為潁川郡。韓遂亡。
不知不覺,來到儒家已經三年,蘇陌也漸漸適應了儒家的生活。
初秋時節,濕潤中帶著微寒,一絲絲注入空氣裏,刺進骨髓。本應清爽的秋日,卻無端下起夜雨,讓這個早秋顯得更為肅殺。
顏路撐著青色紙傘匆忙的向墨竹軒走去,墜落的雨珠撞在地上,散落的碎沫沾濕了灰白的儒裳。
墨竹軒
張良此時正在教導蘇陌學習儒家的禮法,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他起身走過去開門,發現顏路站在門口,半身衣服已被淋濕。
“顏路師兄,快進來,什麼事情如此著急?,你看你都淋濕了”蘇陌忙把顏路拉進房間,拿了一塊毛巾給他。
顏路卻顧不上擦拭自己,隻是一直看著張良。
“子房。”顏路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量什麼。
看來是難以開口的事,張良倒是沉默不語,悠閑地欣賞著自家師兄微妙的表情變化。
“新鄭那邊傳來消息。”張良感覺自己的心瞬間一緊。
“嬴政已經攻下韓國,韓國已經不複存在了”顏路說得極輕,但是看見對方一點點沉下去的目光,他確信對方仍舊聽見了。
“子房……”蘇陌看著張良失神的樣子,剛想開口安慰,卻被張良打斷,“陌兒,今日禮法的學習就到這吧。天色已晚,我和師兄明日還有早課,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說罷便徑直走了出去。
“子房,這麼大的雨,拿把傘吧。”可張良恍若未聞。
蘇陌不知道張良到底是靠什麼力量才可在這時仍處變不驚,但是對方陰沉不定的臉色讓她有種山雨欲來的預感。
“小陌,那你早點休息,我們就先走了”顏路拿起斜倚在門邊的青傘,徹骨的寒風驟然劃過他的頸項,絲絲涼意透心。“寒風徹骨,這門,我幫你關上了。”
“好”蘇陌擔憂的看著張良離去的方向。
冰涼的雨擊打在張良白皙的臉上,一點點擊退他臉上的血色,他並不覺得寒冷,相反,他感覺到有兩行滾燙的清流混雜在雨水中,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眼前的雨並沒有停住的勢頭,張良也沒有打算停住,卻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他隻是一直往前走,就像韓非跟他說過的那樣:
無論發生什麼,莫要回頭。
那夜,張良不知道自己在雨裏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回到房間的。
聽鬆居
“荀師叔,現如今韓國滅亡了,恐怕其他幾國也難逃此厄運。”蘇陌歎了口氣。
“這也是天下大勢所趨,隻是秦始皇恐怕不是個明君。”
“也不知子房去了哪裏,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了。”蘇陌擔憂道。
“沒事的,子房那孩子,向來聰明剔透,應該過幾天就好了。”
“想你韓非師兄,英名一世,卻也遭奸人所害。”荀子不無唏噓的說道。
“韓非師兄?我記得子房跟我提起過,是他非常尊敬的兄長。”
“是啊,數他倆關係最好。”
“我知道子房在哪了,我去看看。”蘇陌似想到什麼,匆匆忙忙就出了門。
“你這孩子,慢點跑。”荀子看著蘇陌急匆匆的背影,喊道。
觀景台
“子房,你果然在這裏。”蘇陌記得張良曾跟她提起過,韓非在桑海求學時最喜歡流連在東邊的觀景台,因為這裏可以望到無際的大海。
“陌兒,你怎麼來了”張良淡淡地回了一句,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昨夜你淋了雨,所幸未染風寒,今日便不要在海邊吹風了,容易受涼。”
“沒事。”張良並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仍舊凝視著遠方波濤翻滾的大海。
“黑雲壓頂,看來天氣不太好。”翻滾的浪濤一陣陣地從遠方湧來,沉厚的烏雲被狂風撕扯成碎片,散在空中。
“要下雨了吧?”蘇陌看著陰沉沉的天說道。
“要變天了。”張良望著天空長歎了一口氣。
幾年後,蘇陌才明白張良這句話的意思。
秦王政二十六年(前221年),秦滅六國,一統天下。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張良輕聲吟誦著早已爛熟於心的句子,不知為何,每次觸及這一句話,都會令他想起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