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雙麵人生 第五十五章 誤打誤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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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抹白光從空中直墜而下,就像是一顆流星。
好事的人匆忙趕來時隻看到城市暗巷裏的一片狼藉。
並不隻有一個人看到了,人們議論紛紛,那抹白光是什麼?
有人說看到了天使從天上飛下來,是存於遙遠傳說與古籍裏強大美麗的天使下凡了,亦或者僅僅是一個幻覺?
尚不知道自己跌跌撞撞闖入市區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熱議,收起了翅膀的男人如同電影裏亡命天涯的逃客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耽擱。
眼前來來去去走動的人,高聳入雲的鋼鐵大廈,在城市半空軌道上來回穿梭的飛行器,所有的景象都成了電視裏一塊塊的馬賽克圖案,體內藥物的催動下視線已經變得極為模糊,眼前隻剩下一個又一個無法辨別本質的色塊。
握緊了拳頭,李君年緊咬著嘴唇用力閉了閉眼睛,現在還不能倒下,就算是裝醉倒在貴族宴會的衛生間裏任人指指點點的嘲笑也不能躺在路邊,他一點也不想被屠宰者撿回去變成一個任人擺布的實驗品。
強勁的麻醉藥效對普通人而言早應該讓他眼睛一閉躺倒了,能撐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跡,在自己暈倒之前,李君年緊緊攥著衣服口袋裏早已經被他揉成一團的邀請函。
甚至都沒有去理會他故作鎮定把一團邀請函拿出來時四周人驚詫又怪異的眼神,骨子裏光芒四射的少爺脾氣成了一把最鋒利的刀刃輕易劈開了攔在他麵前的守衛。
最奢華的禮服是貴族體現財富地位的象征,可有時候最為破爛匪夷所思的打扮也可以震住別人,雖然後者被嚇到的可能性更大。
踏入酒店電梯的一瞬間李君年也在瞬間鬆了一口氣,根本沒仔細看宴會在哪一層舉辦,這會兒也幾乎看不清聽不清身邊的一切,隨便按了一個數字靠在一旁腦子裏一團漿糊。
幸好這奢華的酒店裏來往的客人並不多,電梯裏也隻有他一個人。
“叮咚——”
電梯門開了,暫時安全的李君年憑著本能走了出去,整個世界開始顛倒了過來,就算是喝醉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暈。
他感覺自己腳底下踩著的不是柔軟的手工編織地毯,大概是漂浮在水麵上的海草或者是吸滿了水的海綿之類的玩意兒,好像隨時都會整個人陷進去。
狠狠咬了咬嘴唇,嘴裏隱約嚐到了淡淡的甜味兒,他估計是把嘴唇給咬破了。
疼痛帶來短暫的清醒,他能撐到現在還不倒下去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了。
摸進了附近的洗手間裏,摘掉眼鏡抹去臉上的偽裝,從水龍頭裏流淌出來的冷水澆灑在臉上和頭上,順著臉頰和脖頸沾濕了白色的T恤。
用力甩了甩頭,微微顫抖的雙手把眼鏡和破了的衣服塞進背包裏,隨便從包裏抓出一件衣服套上。
李君年轉過身搖搖晃晃地朝洗手間的小隔間走過去,正想著他會在洗手間裏昏迷多久的時候突然發現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堵牆來,遲鈍的身體整個就撞了上去。
有點硬卻又沒有那麼硬,體溫,屬於男性淡淡的古龍水和香煙的味道。
有一些熟悉……
久違的,遲鈍的大腦沒辦法想起來的,從未消失過的,安全感。
這一點點熟悉的氣息就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擊碎了李君年的咬牙堅持,再也撐不住地閉上了眼睛,身體朝前倒去靠在了這堵“牆”的身上,腿一軟就滑了下去,一雙鋼鐵般強有力的手臂攔住了他差點和地麵親密接觸的身體。
……
……
烏雲密布的黑夜看不到一絲光明,即便是明月也躲藏了起來不願意留下一抹光輝。
玻璃窗被狂怒暴躁的暴風雨擊打得啪啪作響,仿佛下一刻就會全部破碎開來一樣,無數的碎玻璃會灑在地上,會割破他的腳底,會留下一個個模糊的血印子。
五六歲模樣的孩子緊緊抱著懷裏的玩具熊,兩隻白白嫩嫩的腳丫子在柔軟的暗色地毯上飛快地奔跑,空曠而安靜的古堡,長長的長廊看不到盡頭,懸掛在走廊牆壁上油畫裏的人像冷漠地注視著他。
“轟隆——”
閃電一瞬間照亮了黑夜又一瞬間收回了所有的光,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緊咬著玫瑰花瓣一樣的紅潤嘴唇,頭發亂七八糟像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孩兒用力敲著房間的門,小小的雙手攥成了拳頭。
門開了,半大的少年低頭看著站在他麵前不肯說話一臉倔強的小孩兒,驀地一下就笑了,彎下腰抱起了這孩子。
【哥,我、我隻是怕冷】
【嗯,抱著就不冷了】
一個是羞澀得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怕打雷閃電,一個是心知肚明卻又毫無保留的寵溺與包容。
……
柔軟的仿佛被一片片溫暖的鵝毛包裹,意識尚有些混沌不清,麻醉劑的藥效即使是醒來以後也有糟糕透頂的副作用,腦袋一陣又一陣的眩暈,理智和他隔著一層看不見的透明玻璃。
他在哪裏?
濃密的長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顫抖的陰影,毫無焦距的雙眼緩緩睜開,像被雨水打濕了的蝴蝶撲騰著翅膀一樣快速眨了眨眼睛,幾次之後眼前模糊的景象終於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第一直覺,陌生。
不是他的家裏,不是比賽時候居住的別墅。
遲鈍的大腦如同生鏽的機器緩慢的運轉著,雙手撐在床上慢慢撐起上半身,麻醉劑帶來的無力感仍然持續影響著他的每一寸肌理。
低垂著腦洞,手指輕輕撐著額頭,李君年記起來他進了這家奢華的貴族酒店,那他現在是在酒店裏了?
可他之前明明是在洗手間裏吧,就算是被人撿到了也不應該丟到這麼豪華的房間裏。
氣色不太好的男人靠在床頭朝自己在的房間掃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總統套房,但看起來房間的裝飾與格調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得,如果被酒店的工作人員撿到了,他應該被扔進一個很久沒人使用的員工休息室,而不是隻供貴客使用的房間。
低頭看了看又到處摸摸碰碰,除了從天上飛下來滾到地上磕碰到了幾處比較疼以外身體其他地方都很好。
忍不住歎了口氣,李君年煩躁地皺了皺眉頭,突然出現的屠宰者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甚至差一點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不知道以後還會遇到什麼微笑,但一直用完全沒有防備的身體去亂碰去撞的話疼的人可是他,誰知道下一次有沒有這麼好運氣,打在他身上的是麻醉彈而不是可以直接要了他命的致命武器。
頭好暈。
後掌心抵著額頭,如果不是現在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李君年恨不得倒頭繼續睡一覺。
“告訴他,繼續調查。”
哢嗒一聲,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身穿暗色格子標準三件套的高挺男人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服帖且質地優良的布料一看就是上層貴族的高級定製,鱷魚皮的黑色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朝李君年的方向走過來。
“醒了?”男人淡淡看了眼一頭蓬鬆亂發一臉狀況外的李君年。
“……啊?”
本能地發出疑惑的音節,意識到之後又緊緊閉上了嘴巴,李君年沒有聽清這男人剛才說了什麼,如果剛才還是被重型貨車碾壓過腦袋一樣昏沉鈍痛,看到這男人的一刻根本就是整個人都被巨人無形的拳頭砸得徹底愣住了。
夢裏童年時摟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雷雨夜的哥哥,曾經最愛他寵他的男人。
風起雲。
就這麼突然的,闖入了他的視野。
逃避了那麼久,就這麼站在了他的麵前。
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隻受驚的貓,看著對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心底叫囂著想要逃跑,手腳卻失去了知覺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還沒醒?”居高臨下地站在了李君年的麵前,風起雲伸手握住了李君年的下顎迫使後者抬高腦洞,平靜的語氣和表情一樣充斥著冷淡,像冬天吹過沙漠的風,幹而冷。
猛地眨了眨眼睛,握住自己下顎的手指傳來的淡淡溫暖和冷漠的表情語氣成了一把名為矛盾的利刃,快而準地割開了李君年的驚愣。
風起雲現在不認識他。
抬頭往旁邊偏了偏腦袋避開了對方的觸碰,藏在被子底下的雙手攥緊了衣角,他的腦袋裏空蕩蕩一片徹底失去了反應,下一步該怎麼做,說什麼,完全當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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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要的寵溺怎麼可能會沒有,天生少爺命的某人就是要被寵的╮(╯▽╰)╭
順便求個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