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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然。”校長忽然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居然透出了一絲關心。
    我沒有回他，隻是看著眼前那張年輕的麵孔，等待著校長的下文。
    他小心翼翼地問我：“第一次殺人，你沒事吧？”
    “你說呢？”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傻子也能看的出來，我生氣了。
    他眨了眨眼精，然後思索著我剛才說的話，似乎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但他微藍的眼瞳裏浮現出了像小孩兒見著糖果時的表情。使他的美更加讓人心悸，又有那麼妖媚，我轉頭不看他。
    他本人還是沒有注意到我的感受，癡癡的笑著，空曠的房間裏回蕩著笑聲，有些詭異，我不由的抱住雙臂。襯衫上全是血，但卻沒有一滴是我自己的。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到現在還沒吃晚飯。
    “校長，我……”肚子餓了。
    “……”
    在冰冷的鋼筆筆尖觸及到我喉嚨前的那一刻，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抓住了校長的手腕，那鋼筆筆尖還閃著寒光。
    明明話才說到一半。
    我都不知道校長是怎麼拿過來這支筆的。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但比起我，更驚訝的卻反而是先動手的校長。
    雙方都不約而同地收回了手，在鋼筆尖離開了我的喉嚨之後，校長看著自己被我剛抓得青紫的手，語氣一下子降了好幾度：“你早就知道我會出手？”
    “你剛才是認真的想殺了我。”我淡淡的看著他，以同樣的口氣答非所問。
    校長瞟了我一眼，沒有否認：“是又怎樣？”
    “如果我剛才沒有做出正確的防禦，是不是就被你殺了。”
    “那隻能證明你就這兩下子。”
    “……”
    可是對於一個新生，至於這樣動手嗎？難道每個學生過來都要被他這樣攻擊一下嗎？
    我又不說話了，眼前的這個人和他的外表相反，是個十分隨便的人，也許在很多年前，他已經將殺人作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那種跟刷牙洗臉一樣程度的小事。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很強，剛才的那一擊，隻是他隨手揮揮，就有的效果，而我雖說是下意識都，卻也用了全力。最少……他是現在的我所遙不可及的對象。
    我脖子間的紅紋有些燥熱，似乎全身的血都在那一瞬間變得異常興奮，手莫名的顫抖起來，雙目也變得鮮紅。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異變，我有些驚慌失措，看著那條紅紋，它似乎在占據著我的身體。
    “什……什麼……”
    我驚恐的瞪著眼睛，可身體卻變得越來越遲鈍，漸漸地，雙手雙腳都不能動了，連嘴巴也變得僵硬，發不出一點聲音。
    一種名叫“未知”的恐懼，蔓延至我全身，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卻忘掉了對麵校長的存在。
    “嗯……”
    我扯著嗓子想發出一點聲音，但就像連內髒都被凍住了，什麼也做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皮膚正在腐爛。
    我又一驚，是校長對我做了什麼嗎！
    但，我看向一旁的校長，他卻是笑盈盈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的變化還在繼續，除了眼睛，身上還結出了一層黑色的東西，類似於老繭，從臉上，漸漸蔓延到全身。
    身體不能動了，唯一能活動的隻有眼睛，我有種感覺，自己就會這樣死掉。
    我看著校長，校長也看著我，她一點也不想來幫我，隻是笑笑說：“別怕……很快就沒事兒了……”
    什麼意思，我不懂……
    視線也變得模糊，很快，一個黑色的東西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知道，這個黑色的東西就是我的眼皮。終於整個身體都被封住了，我的意識也慢慢的被這黑色剝奪。
    校長的笑意更濃了，有些詭異的寒光從她的藍瞳中溢出。這個小子絕對不簡單，他是第一個不用我強製就自行脫變的人。嗬……年輕就是好……
    校長看著趴在地上已經不成人形的我，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對著門口，喊道：“你們進來。”
    聲音不大，但足夠能讓外麵那群黑色西服男人們聽到，他們在外麵聽見了打鬥聲，但又不敢進去，在得到許可之後，門一開始就衝進來，生怕校長受了傷，但校長受傷這件事兒似乎不太現實。
    果然，看到校長無恙，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不過倒在地上的紀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讓他們個個愣住了，校長看的有點兒怒了：“還愣著幹嘛，快來東西來！”
    “是……是！”
    ————
    我想來時，是在一個陌生房間的床上。
    這裏大的不像話，看剛才校長室都那樣了，這裏跟校長室比起來也不算什麼。
    由於太集中於看天花板，我又忽視了旁邊的人。
    想都不用想，是校長。
    我也知道他在看我，但我就是不看他像是在賭氣。
    “醒了？肚子餓不餓？”他輕聲問語氣溫柔至極。
    餓，而且是很餓，算起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還一口水都沒喝，一口飯都沒吃呢！
    但是絕不能在校長麵前示軟，所以我堅決的選擇了沉默。
    他看著我倔強的樣子，笑了，隨之歎了一口氣，然後再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我才聽到了微小的關門聲。
    他出去了。
    確定房間裏再無動靜後我才轉過頭，這才發現，身體居然可以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