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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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撩保持那個姿勢跪在地上已經有兩個小時了,連他以往最討厭的醫院消毒水味道都像是聞不到了,走道裏醫生、護士、病人的腳步匆匆來去,每一秒都有人在跟死神戰鬥。
王撩終於動了,麻木的膝蓋讓他在起身的下一秒又跪了下去,緩了兩分鍾又重新僵硬的站起來,低頭在原地站了有五分鍾,才緩緩移動腳步離開。
他討厭醫院的味道,就連走廊都長得像通往地獄的冥路。隻是,嚴譽,你告訴我,你所走的冥路是不是也這麼白?
嚴譽的葬禮那天陽光明媚,很好,嚴譽就喜歡這樣的天氣。王撩這樣想著,邁出去的腳步似乎輕了一點。
遠遠看見墓碑前站了一群穿黑衣服的人,有他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王撩有點局促的看看自己身上的白T恤,在一個不認識的墓碑後麵蹲下,想抽根煙,隻是摸到空空的口袋。
距離有點遠,聽不到那群人在說什麼,王撩也不急,就那麼蹲著,又是兩個小時。
那群人開始分批離開,直到剩下五個。
這五個人王撩都認識,嚴譽的父母,姐姐,姐夫,還要唐凡。但王撩卻不敢過去,怕看到他們仇恨的目光。
直到墓園裏一個人都不剩,王撩才一步步往那個新立的墓碑走去,每一步都沉重的抬不起來。
可王撩還是走到了,也看到了墓碑上那張冰冷的麵孔,一瞬間,眼淚就出來了,心口的位置又脹又澀,一種絕望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嚴譽……”王撩伸手摸向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青年帥氣的臉上麵無表情,目光冷冷的看著他,觸碰到的也是一陣冰冷。
王撩的手有些顫抖,然後整個身子都抑製不住的開始發抖,他想抱住這個人,結果隻碰到堅硬的墓碑。
“嗤……王撩,你可真賤!”去而複返的唐凡諷刺的看著抱著嚴譽墓碑的王撩,不屑的說,“像條狗一樣!”
王撩看了他一眼,扭頭,把臉貼在墓碑上,不理會唐凡的辱罵。
唐凡覺察到他似乎有點不太正常,可也沒有在意,相反,他恨王撩,如果不是他,嚴譽又怎麼會死!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唐凡惡毒的聲音讓王撩渾身僵住,看著墓碑上冰冷的照片,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你知道嗎?嚴譽本來已經打算把公司遷到歐洲,再也不回來了!你這種人渣,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他的世界裏?你他媽就是條惡心人的癩皮狗!”唐凡把王撩從墓碑上揪下來,一腳踹出去。憤怒的唐凡根本沒覺察到一百八的王撩居然一下就被他揪了出去。
王撩也不掙紮,任由唐凡不停的踹他,眼睛一直盯著墓碑上的照片。
唐凡一想起找到嚴譽時嚴譽的樣子就恨不得把王撩碎屍萬段,蹲下身,揪住王撩的頭發,“雖然嚴譽不希望你死,可我怎麼能讓你這麼自在的活著!”猛地把他的頭撞在地上,起身對身後的保鏢示意把王撩帶走。
王撩開始掙紮,他現在隻想在這裏呆著。
王撩本來就是混道上的,出手又狠又猛,擦了下嘴角的血,“我現在哪裏都不想去。”轉身向墓碑走去。
兩個保鏢為難的看著唐凡,唐凡冷哼一聲,“你就不想知道嚴譽死前說了什麼?”
王撩停下腳步,嚴譽從被救出來到去世之間的一天裏,他被嚴譽的父母,親人用仇恨的目光擋在了病床外,就再也沒見過他,盡管知道就算現在知道嚴譽說了什麼也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嚴譽,我還能抓住你留下的什麼?
唐凡不怕他不來,轉身離開。王撩看了眼墓碑上麵無表情的青年,跟著唐凡離開。
又是昏暗的工廠,王撩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唐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揮手,進來幾個模樣猥瑣的男人,看著唐凡。
唐凡朝還呆愣著的王撩挑挑下巴,毫無感情的聲音在空曠的工廠裏顯得異常清晰,“就是他了。”
幾個男人看看王撩,長得還不錯。又跟唐凡確認了一遍,一臉猥,瑣的圍了上去,開始扯王撩的衣服。
王撩自進入這裏就處在呆滯狀態,身上幾隻亂摸的爪子讓他清醒過來,狠狠的把一隻手掰出了骨裂的聲音,一聲慘叫在倉庫裏響起。
其他幾個男的嚇得逃開,王撩的眼神冷的嚇人,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們吃掉。
“現在倒是有本事了!嚴譽被那些畜生虐待的時候你怎麼沒救他!那都是你該受的!我倒想問你看著那畫麵是什麼感受!”唐凡走過去一腳把王撩踹在地上,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嚴譽,一向高貴冷豔的嚴譽竟然被那樣對待,那些畜生,他會讓他們不得好死,而這個罪魁禍首,他也不能讓他好過。
王撩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唐凡又坐回椅子上,那幾個猥瑣男在唐凡威脅的眼神下小心的向王撩靠過去,直到確定王撩沒有反抗才大膽起來。
王撩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趴在地上,眼神渙散,他看見那張一向冷漠的臉上滿是痛苦和隱忍,汗水順著他那張臉往下流。王撩想衝過去救他,可他動不了。
王撩看著自己離嚴譽越來越遠,恐懼蔓延全身,“嚴譽,嚴譽……”
唐凡麵無表情的看著王撩被人侵?犯,這些跟嚴譽比著又算的了什麼?嚴譽死了,為什麼你還活著!聽到王撩小聲喊著嚴譽,冷笑一聲。
這場單方麵的淩虐持續了三個小時,唐凡踩著王撩毫無生氣的臉,嗤道:“別裝的跟你多愛他一樣,王撩,你真賤!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惡心!”轉身要走。
本來沒有生氣的人忽然抓住唐凡的腳踝,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說了……什麼?”
唐凡看著他哀求的眼神沒一點心軟,似乎仍覺得他受得折磨不夠,冷聲說:“嚴譽說,他恨你。”不理會王撩一下子變成死灰的眼睛,轉身離開。
嚴譽被救出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像一個破布,再加上胸口替王撩擋的致命一槍,根本就沒有機會再睜開眼,說的最後一句是痛苦的呻?吟,王撩,我怎麼能不恨你,恨不得你死!
周圍人散去,王撩趴在冰冷的地上沒有動,走近了才能看到他顫抖的嘴型像在喊著:“嚴譽,嚴譽……”可是沒人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