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版 第五十四章玫瑰賓館密室奇案(五)追溯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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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開密室謎題後,瀟彬偵探先讓玉樹警員暫時留守現場,然後又與泠斯、佳羋連忙趕去現場固定窗外。途中經過門口時,瀟彬出於本能的思考,瞥了一眼正靜靜站在警戒線外的甜蜜小姐,再次誠懇地請求她耐心等待一會。幸運的是,這個溫柔的女孩並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感表情,依舊嫣然一笑……
根據路標的指示,瀟彬偵探連續拐了兩個牆角,沒費多大功夫就到達了目的地。那裏空間並不寬闊,但卻到處都是叢生枯黃的雜草野花,像是一片淒涼孤寂的荒野。隔著茂密如毛的蔓藤枝的空隙,眾人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到裏麵是一處破舊不堪的回廊遺址,黯然潮濕的發黴泥跡仿佛醜陋病菌般遍布在上麵。
“不難看出,這裏曾經應該是一處迷你花園。”泠斯徒手拽斷了幾根尚青的蔓藤,旋即隨意編成了一個蔓藤圓環,用手指了指那扇固定窗,“不過,目前情況還不算太糟糕,起碼這窗戶沒建在纏人棘手的蔓藤深處。”
“這真是個精彩的想法,就是有點帶有原始野人的味道。”說完,瀟彬偵探一邊撇嘴苦笑,一邊在固定窗邊停住步伐,半蹲身軀觀察著什麼。隻見牆後那條水泥徑的表麵因常年淋雨而顯得坑坑窪窪,上麵留有一連串被雨水衝淡的腳印泥跡。顯然,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可無疑卻說明了昨晚曾有可疑的人在此逗留。
“對了!”瀟彬驀然回首,凝望著身後站立的女法醫,不假思索地問了一句,“矢的小姐,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希望向您請教一下。還記得剛才我從窗戶上刮下的泥巴嗎?倘若凶手當時用手接觸過泥,你能否通過微量物質檢測出凶手的DNA?”
“這個?”矢的佳羋淺皺幾分眉頭,然後繼續說道,“感覺有點懸乎。現場中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指紋,這不僅說明凶手應該有著很強的犯罪心理,而且證明凶手作案嚴謹。”
“既然這裏線索已經斷了,那麼繼續呆著也純粹浪費時間。我建議我們去賓館的服務台調出監控錄像,看看能否發現其他有用的線索。”泠斯舞弄著手中的蔓藤圓環,提議說道。
考慮到提議的可行度,瀟彬偵探首先點頭同意,然後轉身返至賓館服務台前,向服務小姐請求去監控室調出有關昨晚的監控錄像。在播放監控錄像的時候,他們卻發現了一個恐怖而又奇怪的現象,昨晚20點時分並沒有任何人出入賓館,反倒在大概22點時看到屏幕上閃現過一個可疑的男性身影。
拉近屏幕後,他們看到這個模糊的嫌疑人中等身材,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上身穿著咖啡色的皮夾克,下身搭配著一條褐色長褲。然而,當進入賓館大廳時,他都輕而易舉地避開了攝像頭的視線。毫無疑問,屏幕上出現的這名嫌疑人極其熟悉賓館攝像頭安裝的位置及數量,有可能是或者曾經是賓館的內部工作人員。當然,這也不能排除賓館外部人員,畢竟賓館是個客人經常出入的地方。
“這個家夥很可疑。”泠斯點了點屏幕。
“這點想也知道。”矢的佳羋似乎對泠斯並不滿意,滿臉疑惑道,“盡管這個家夥穿著可疑。不過,話說回來,被害人是在昨晚20點被謀殺的,為何當時屏幕上卻並沒有出現任何可疑的身影呢?”
“的確令人匪夷所思。”瀟彬偵探摸著下頜,顯出一副穩重男士的模樣,“或許,我們應該講凶手真正進入賓館的時間向前推移。”
“瀟彬,你懷疑這名凶手有可能是以客人的身份提前進入賓館,然後再伺機下樓謀害被害人竹富政信?”泠斯將一雙眼睛眯得像夜間倒掛的貓頭鷹,狐疑的表情溢於言表。
“當然!”瀟彬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你們賓館的營業時間一般是在哪個時間段?”這時,女法醫抬頭望了望璀璨無比的雪白天花板,若有所思地向服務小姐發問,“全天24小時經營嗎?”
“不是的!”服務小姐搖了搖頭,“隻限周一至周五才會如此。至於雙休日則是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對了,最近由於玫瑰賓館的新任董事長對賓館配套設施不滿意,所以雙休日我們並不正常營業,而是重新裝修。”
“今天是星期幾?”女法醫轉過頭,皺眉問了一句。
“九月二十五,星期二。”瀟彬偵探露出腕上的手表看了看,“昨天是星期一。”
“額……”女法醫停頓一下語氣,繼續問道,“那麼,能讓我看一下近日客人的登記表嗎?”
“好吧!”服務小姐猶豫了一下,隨手遞過來一遝盡是油墨筆跡的登記本,“本月寄住在賓館的客人清單都詳細記在這個登記本上。”
“謝謝您!”矢的佳羋垂首致謝,站到一旁後開始仔細翻閱每一張登記表。
緊接著,瀟彬偵探離開電腦,將視線移動到服務小姐的身上,“小姐,我冒昧問一下您昨天是否留意竹富先生有何異常?”
“異常?”服務小姐微微一笑,“那倒沒有。記得昨天傍晚下班後,我還在附近的中西式快餐廳遇到了他。當時,他正獨自坐在窗戶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份煲仔飯與蔬菜沙拉,臉上洋溢著一種無比幸福的表情。”
“當時大約是在幾點?”瀟彬偵探追問道。
“讓我想想。”她皺眉摸了下腦後,旋即瞳孔宛如閃電般一亮,“我們是在傍晚17點五十分下班,那麼我遇見他大概是在18點的時候吧!聽同事說,他一向都很喜歡吃那個餐館的飯菜,經常在吃完後還給自己的愛妻帶上一份煲仔飯。”
“如此說來,他還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好男人。”說著,瀟彬偵探翹了翹大拇指,故意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百元美鈔放在桌上,“我敢與你打賭,竹富先生平常在為人處世方麵一定做得很好。”
“嗬嗬!”服務小姐眼睛盯著桌上的那張美鈔,將信將疑地問道,“先生,您確定您絕不後悔?”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瀟彬偵探十指交叉,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何況,我打賭從不會輸。否則,這張鈔票算作我請你的午餐費。”
“那麼,先生您今天恐怕真的要輸給我了。”服務小姐將那張鈔票拿起來,在瀟彬偵探眼前瀟灑地晃了晃,得意地笑道,“恰恰相反。”
“怎麼可能?”
“先生,您可能不會相信我要說的話。”服務小姐湊近瀟彬偵探的耳畔,低聲細語道,“事實上,竹富經理或許並沒有您所想象的那樣好。雖然他平時表現得冠冕堂皇,但私底下他卻因與其女秘書椎名穗香的感情糾葛而喜怒無常。記得上星期五,他曾在新董事會長上任時缺席,氣得董事長會後摔門而出。除此之外,他對待員工的態度一向嚴厲。倘若有誰做得不好,他都會大聲嗬斥,但卻從不克扣員工的薪水。”
“呃……”瀟彬偵探想了想,“順便問一下,這個女秘書椎名穗香和他是情人關係嗎?”
“我猜,是的!”服務小姐眨了眨右眼,將她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因為椎名穗香大概已經有一個月沒來了,傳聞她月初時剛剛在私立醫院墮過胎。”
“你知道她住在哪裏嗎?”瀟彬偵探忙不迭地追問,“或者說,有誰知道她的大致地址?”
“三宮駅居家小區544號。”服務小姐說,“當時,她搬新家的時候還曾經邀請過我共進晚餐。”
“謝謝,您所講的信息對我很有幫助。”瀟彬偵探彬彬有禮地向服務小姐彎腰鞠躬,誠懇地點頭道,“請您繼續忙您的事情吧!”
“沒關係,有事請隨時叫我。”服務小姐小手緊攥著手中的鈔票,朝著大廳四周看了看,然後躡手躡腳地離開了監控室。
“看來,這起案件有些眉目了。”瀟彬一邊轉過身軀,一邊拍了下泠斯的肩膀,“案發現場沒有任何貴重的物品丟失,無疑排除了財殺的可能性。至於仇殺,我還不敢肯定。但根據服務小姐所講,我想這極有可能是一場情殺性質的案件。此外,現場中被害人沒有任何搏鬥過的痕跡,所以我想凶手很有可能是被害人熟悉的家夥。”
“瀟彬,你可真有一套,竟然能讓她說出這麼多東西。”泠斯鬆開鼠標,指了指瀟彬偵探的臉,“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空教我一下。”
“得了吧!以前讀《福爾摩斯探案集》時,記得福爾摩斯偵探對閃爍其詞的證人用的這招。”瀟彬偵探不屑一顧地冷笑道,“泠斯,馬上和我一塊去趟椎名穗香的家裏,看從她那裏能否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那……”矢的佳羋抬起頭來,喃喃語道,“那我繼續做我的工作吧。祝你們好運。”
“希望如此。”泠斯摩拳擦掌,朝著瀟彬偵探歪了下腦袋,“出發!”
瀟彬偵探聳聳雙肩,無奈地苦澀一笑,邁著無聊的步伐離開了監控室……
在搭乘的士十分鍾後,他們順利抵達了三宮駅居家小區的樓下,然後按圖索驥地找到了門牌號為544號的房間。出於基本禮貌,瀟彬偵探正襟側立在門口,輕輕敲了三下房門。然而,他們卻許久不見裏麵有任何人走動的腳步,於是耐心又重複敲了三下。
“哢嗒!”伴隨著一聲門鎖轉動的聲音,一個年輕女性的身影閃現在僅僅敞開五公分的門縫裏。與此同時,這個女人站在門後,冷冰冰地問,“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大概又是認錯門了吧?”語畢,她就要關上房門,準備將瀟彬偵探與泠斯拒之門外。
“等等!”一刹那,瀟彬偵探迅速伸手扣住門的擋板,連忙阻止道,“抱歉,請問您是椎名穗香吧?”
“沒錯!”她表情鎮定,但依然保持著警惕,“可您又是哪位?”
“鄙人名叫筱蹕峎,職業是一名私家偵探。”說著,瀟彬偵探又轉過頭,指了指身後的泠斯,“這位是倪爾泠斯偵探。我們有件事情需要和您談談,或許對您很重要。”
“您好,椎名小姐。”泠斯友好地微笑道。
“筱蹕峎偵探,究竟是什麼事情?”當她把門縫稍微開了一些,一張枯槁如木的女性臉龐浮現在瀟彬偵探的眼中。或許她的實際年齡並不比瀟彬大,但她那雙紅腫的眼睛在蓬亂分叉的金發襯托下,無疑使她顯得是那般的頹廢與衰老。
“不進去談嗎?”瀟彬偵探淡淡一笑,“我們應該是客人。”
“假如你們不介意的話。”椎名穗香打開房門,轉身朝右側的廚房走去。客廳內一片狼藉,地板上到處都是扔掉的啤酒罐與食品袋,一股濃臭的酒味久久彌漫在他們的周圍。
“你最近好像有煩心事?”瀟彬撿了撿沙發上的雜誌,然後與泠斯相繼坐下。
“該死的!”她並沒有回答,反倒廚房裏因瓷器摔碎而發出沙啞的謾罵聲。
“怎麼啦?”瀟彬偵探擔心地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沒事的!”她探出臉龐,憔悴無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兩位,想要來杯黑咖啡嗎?”
“悉聽尊便。”
“麻煩您給我加匙糖。”泠斯道。
“沒問題!”她回過頭,然後端著兩杯黑咖啡,從廚房裏快步走了出來。
“謝謝!”接過咖啡,泠斯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誇讚道,“它嚐起來美味極了!”
“椎名小姐。”然而,瀟彬偵探卻並沒有急著品嚐,而是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到桌前,一針見血地說道,“或許,您還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壞事?但我希望您在此之前,您能做好心理準備。”
“好的。”她坐在瀟彬對麵,黯然的目光注視著他。
“那個……”瀟彬偵探感到尷尬,臨時壓低了他的嗓音,“那個你的經理,也就是竹富政信先生昨晚在他的辦公室裏自殺了。”
“……”女人緘默不語,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反倒表現得異常鎮定。良久,她緩緩蠕動下嘴唇,苦澀一笑,“那又如何?他這個畜生,終於良心發現,為自己所做的齷齪事情內疚了嗎?還是說,這是上帝對他理所應當的懲罰。”
“椎名小姐,請您別誤會。”瀟彬偵探很清楚她在假裝堅強,於是連忙解釋道,“聽著,我們不是來嘲笑您的,隻是了解……”
“知道嗎?”未等瀟彬說完,她就打斷了他的話語。然後,她卑微可憐地蜷縮在沙發上,苦澀的淚水逐漸滲出她紅腫的眼眶,“他明明是個有妻室的人,可他卻不安守本分,不止一次地在我麵前耍弄他那點權勢。直到他用甜言蜜語將我誘騙到他布置的陷阱中,他又惺惺作態地對我海誓山盟。然而,當我懷孕後要求他履行諾言時,他卻原形畢露地對我威逼利誘,最後幹脆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故意敷衍我。這還不算過分,更過分的是他還向他那個潑辣暴躁的妻子麵前承認他的醜聞。果不其然,他的那個壞妻子找到了我,和他密謀用安眠藥將我扔到到黑市醫院裏,讓黑市醫生對我強行墮胎。而現在,可笑的是---醫生告訴我,由於手術上的失誤,以後我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聽到這些,我很真的抱歉。”瀟彬目光誠摯地盯著她的眼睛。
“魔鬼、畜生!這種人渣真應該關進監獄,永遠都不要讓他出來。”泠斯猛地拍了下桌子,麵帶慍色,隨後又同情地問道,“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她撩了撩淩亂不堪的金發,強忍著淚水苦澀一笑。可沒過一秒,她在也忍不住內心的傷痛,埋頭唏噓不已。
“對不起!”泠斯坐了過去,然後撫摸著她的肩膀,希望用這個安慰的方式使她心中好受一些。
“事後,竹富政信有沒有做任何事情補償你?”
“沒……沒有。”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起身走進臥室拿出一個灰黃的檔案袋,哽咽地補充道,“對了,三個月前,保險公司來這裏推銷健康保險。他為了表示一直深愛著我,說他患有腎病綜合症,或許哪天他就有可能發生意外。於是,他帶著我去保險公司買了一份健康保險,賠償金額為8000美元。雖然他簽保險受益人的時候是我的名字,但我對此卻提不起絲毫的興趣。因為有件事實連你們都可能不信----其實,他的妻子早先就為他買了十幾份各種類型的高額保險,以便不測時作為他們孩子的贍養費。現在想想,他在辦公室裏自殺了。那麼,我手中的這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我也找不到任何活著的希望了。”說著,她取出那張保險單,瞬間撕了個粉碎。
在接下來的幾分鍾,倪爾泠斯終於將她激動的情緒安定了下來,然後與瀟彬偵探偕同離開了椎名穗香的家。路上,瀟彬偵探往警署打去電話,要求警署人員調查有關竹富政信的家庭背景,準備前往竹富政信的妻子所在的醫院。
“瀟彬,你剛才說‘自殺’是在故意試探她嗎?”泠斯扭頭盯著瀟彬的眼睛,對瀟彬抱著一肚子的不滿成見,“她已經很痛苦了,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抱歉!”瀟彬道,“坦白說,凶手故意將這起謀殺偽裝成自殺,目的就是讓警方誤以為這是一起密室自殺。我現在對追查凶手也沒有任何具體的頭緒,所以我才故意那樣說,隻是想試探下她的反應。不過,既然她不可能是凶手,那麼這也就為我們在被害人的親友圈中排除了一個嫌疑。抓到真凶後,我會給椎名小姐雇個律師,幫她從保險公司那裏索要那8000美元的賠償金。”
“謝謝!”泠斯叼著一支剛剛點燃的香煙,隔著車玻璃望著高聳的蒼穹,心中盡是惆悵與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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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真相絕對會很精彩,我保證!而且,推理的過程中還會涉及到法醫學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