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心雷奧之黃金劫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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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三刻,燠熱氣息,猶如熊熊烈火般於瀛寰中緩緩發散,使人心生一種難以言表的腷臆之意。正襟肅目,憑欄臨見,樓下眾人舉袂成雲,揮汗如雨;朦朧一看,那密密麻麻的黑首若似一片湝湝的墨色瀛海,肅穆壓抑之感悄無聲息地彌漫於列車站內;輕蹙劍眉,瀟彬旋即又垂首滑眸,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那份金澤市《千羽鋼梯》晨報,但願這家報社今天能印刷些新穎之事,以饗讀者……
恰在這時,車站廣播響了。
“各位旅客朋友們!請注意,開往神戶市的KTWZ列車已到金澤車站!請打算去神戶市的旅客們做好準備,並到檢票處檢票上車!謝謝你的合作,祝您旅途愉快!”一位年輕女播音員輕聲讀道,甜美柔聲宛若天籟之音般悅耳動聽。
“列車來了?”緩緩直身,瀟彬冰眸一閃,輕輕戴上墨鏡,囅然而笑,“那麼……金澤,再見!”隨後,放下報紙,風度瀟灑地朝著檢票處走去……
尋到座位,瀟彬曲身而坐,靜托下頜,目光遊離地盱視著蒼穹中隨風飄蕩的靉靆芷雲。那刹,他倏然心生一種奇異之感,自己仿佛就是那紜紜冰雲中的一片,飄零在外,無所依靠。縱使一生翛然,可孰知自己煢然一身內心的孤獨與寂寞?或許,這也就是命犯天煞孤星的自己吧!想到這裏,瀟彬慘然一笑,心中默念昔日讀知的那首名為《天煞孤星》的唐詩:
“
霰襲薄襟莫敢近,朔風翛翛亂吾心;
冰雨溟濛摧情種,天煞孤星霜懼融。
盱望蒼雲鬢發深,鷹擊瀛寰劃無痕;
擦肩嫋影毋相問,塵涓茫茫絕緣份!”
“先生?”正冥思著,遽然一個聲音於瀟彬耳畔輕輕響起;乍一聽,宛若一泓湛清的碧泉淺淺流入心扉,琤瑽聲美妙動人;再一聽,則仿佛一串瑰麗的風鈴輕輕碰撞,清脆聲細膩悅耳;細一聽,卻又若似一簇璀璨的櫻花漸漸飄落,簌簌聲迷人心弦。瀟彬一驚,驀然抬首,乍見一位身著一襲水手服的妙齡少女亭亭玉立於冰眸之前,帶著幾分梔花般甜蜜的笑意望著自己。她那若雲飄逸的長髪上戴著一頂紋繡著紫羅蘭花的遮陽帽,幾乎遮去了左邊白皙滑膩的臉龐。
“噢!你好!女孩,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目光離散,瀟彬靜靜語道,內心頗為熨帖,對這位女孩根本沒有過多打量,隻是略記這個女孩的眼睫毛與眾不同,染成了水晶般炫亮淺紫色,若似盛開的紫羅蘭那般璀璨無比。
“您好!先生,我們可以換一下座位嗎?”女孩綿聲細語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冰眸中淺露幾分溫柔,玉螓則盡帶一種少女的天真。
“喔!”踟躕幾秒,瀟彬蠕動嘴唇,垂首低語,算是同意了女孩的請求。旋即,瀟彬起身為其留出一道罅隙,以便讓其通過。然而,剛等女孩與己擦肩,忽然不知為何,女孩玉軀一顫,驚愕失色,踉蹌撲於瀟彬懷中,瀟彬則本能地騰出右手攬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纖纖蠻腰,但黑眸依然黯淡無光,臉色冰冷若霜。也許是因為曾經受過愛情的傷害,所以瀟彬至今對女性持有一種防禦心理。不,確切地說,那應該是一種抵觸。
“沒事吧?”穩立腳步,瀟彬嗤鼻一笑,靜靜語道。
“對……對不起!先生!”玉螓緋紅,櫻唇微啟,少女輕輕垂首向瀟彬道歉,似乎心生幾分羞澀。那刹,少女柔滑晶亮的雲髪淺淺穿過瀟彬右手,不經意間飄散出一股奇妙的馝馞蘭馨,大概是萃取紫羅蘭精華特製的香水吧!
“不過我想,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吧!”微甩淩亂發絲,冰眸輕眯,望著女孩那忸怩的妙態,瀟彬淡淡一笑。
“呐尼?”女孩天真無邪地望著瀟彬,默默地等著他的回答。
“畢竟我占了你便宜!”聳聳雙肩,瀟彬囅然而笑,顯然有意插諢打科,但願這能抵消這位女孩的羞怯。
“啊……”睖睜一秒,緩過神來,少女旋即側螓,玉指輕橫,嗔怒喝道:“藍佩兒,都是你幹的好事!”循指而望,恰見一位藍眸少女正淺掩著冰唇竊笑。微微打量,彼女美若天仙,體態姽嫿,螓首蝶眉,眸似瀅波,膚如雪脂,領若蝤蠐,櫻花般璀璨的芳唇嬌豔欲滴,黑曜石般炫亮迷人的髧髪宛如一道珠簾輕輕披於香肩兩側;玉頸上輕戴一條藍色水晶項鏈,給人一種淡雅的韻致。女孩上身穿著一襲純白輕柔的卡通T恤,淺露出一對雪藕般細削白皙的玉臂,下身搭配著一條“蝴蝶花”般淺藍的牛仔褲,渾身散發出一種薿薿綠草般蓬勃朝氣,使人眼前煥然一新……
“霂蓼,你不是想進去嗎?我順手幫你一下,怎麼啦?”輕挑幾分蝶翅眉,那個名叫藍佩兒的少女儇佻地說道。
“你……”淺咬冰唇,璨眸懟怨地瞪著藍佩兒,霂蓼氣得俏麵彤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顰眉緊蹙,瀟彬坐了下來,緘默無語,麵無笑意。毋庸置疑,瀟彬自然懂得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
“……”莞爾一笑,藍佩兒踱步至瀟彬對麵,輕輕坐下。
“噢,好巧!我的座位在這裏!”這時,一個男性聲音在陡然瀟彬耳畔響起,伴著幾分魅惑的磁性與成熟的自豪。
這應該是個年輕人吧?瀟彬冥思一秒,定首睇見霂蓼身旁佇立一位青年男子。此人玉樹臨風,相貌特秀,眉似火焰,鬢如刀裁,膚若雪霜,冰晶般璀璨澈亮的黑眸中盡射寒星之光,精致高挺的鼻梁宛若嵽嵲冰峰;雪貝般迷人的皓齒不時地閃爍著熠熠光澤,金黃鬇鬡的短髪仿佛一頂象征著高貴地位與至上權力的皇冠;右耳垂下嵌著一枚銀白色的冷星耳釘;上身穿著一件斑馬色的T恤,下身則是一條雍容華貴的金色長褲,腳踏一雙黑色犀牛“戰靴”,此般打扮給人一種新潮而又不失冷酷之感……
那刻,瀟彬睖睜住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帥男,似乎那男子對他有一種無可抗拒的吸引力。坦白地說,倘若不是瀟彬先生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的俊俏少男。
“你們好!對了,我的名字是宮崎原,叫我原好了!初次見麵,請你們多多關照!”粲然一笑,帥男禮貌鞠躬,旋即疾風般掠過藍佩兒冰眸,雙手立領,信心十足地坐在霂蓼對麵。
“你好!本姑娘叫藍佩兒!也請帥哥多多關照!”輕聳香肩,嗤鼻一笑,藍佩兒似乎對宮崎原這個帥哥不以為意。觀察到這點,瀟彬心中頓時感到一陣詫異。
“我叫東伊霂蓼!你好!很高興認識您!”輕點玉螓,霂蓼抿嘴一笑,熱忱無比。
“筱蹕峎!”咬唇垂首,瀟彬神色嚴肅,隔著墨鏡凝望眸前這位美男,鄭重其事地說道,同時伸出右手與其握手,以示友好……
隨後,列車伴著那“咣當”聲音駛出車站,窗外雲蒸霞蔚之景飄飄散散,紜紜斑斕蝴蝶翩躚飛舞。然而,車內卻是一片緘默,毫無歡快氣息可言,那凝固沉重的空氣壓抑得人難以喘息。
良久,驀然轉首,霂蓼從腰間那個紫色的挎包中取出一本書,嘻嘻一笑,用一種溫柔的口吻提議道,“我們幾個來玩會遊戲怎麼樣?”說著,滑眸掃視瀟彬三人的臉龐,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回答。眾人麵麵相覷,隨即又把目光落在霂蓼白皙滑嫩的小臉之上。
“好呀!”,撩撩淩亂發絲,宮崎原首先附和道,但馬上又怔住,滿臉迷惑,“可我們玩什麼遊戲呀?”
“智力遊戲,探賾索隱!”,輕橫玉指點向書籍封麵,霂蓼皎眸晶亮,小嘴一抿,似乎芳心之中頗為激動。
“探賾索隱?我喜歡這個成語,那就不妨試試!”,淺皺幾分蝶眉,踟躕一秒,芳唇輕啟,藍佩兒解頤語道。
“那筱蹕峎先生呢?”霂蓼轉螓滑眸望著瀟彬,輕輕傾吐著誘人心魂的蘭馨。
“……”聳聳雙肩,瀟彬微微一笑,緘默未語,但卻暗示著自己對此並不反感,無所謂奉陪一下。
“那就這樣愉快決定了!”垂螓翻書,晢眸滑動,片刻,霂蓼淺咬香唇,嫣然一笑,“請聽好,第一道----阪本社德和小川牯二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假期兩人攜手穿越沙漠。一個星期後,有人在沙漠中發現了牯二的屍體,臉埋於地,身旁散落著一些衣物與食品,其手中緊握著半根牙簽。請問他是怎麼死的?”
“渴死的?”顰眉緊蹙,藍佩兒試問道。
“錯!再試!”
“累死的?”
“不對,再試一次!”
“這個我知道!”宮崎原詭笑一下,隨後盯著霂蓼那櫻花瓣璀璨的芳唇靜靜語道,“社德和牯二是乘熱氣球穿越沙漠的,由於中途熱氣球出了故障,僅能承載一人。於是,兩人便抽簽決定,誰輸了,誰跳下去!很不幸,牯二輸了!對嗎?”
“嗯!答案就是這樣!”
“這……這算什麼智力題呀?簡直是胡謅!”白眼一翻,藍佩兒不服氣地嘟囔道,“我還可以說,晚上沙漠溫度驟降,牯二誤將牙簽當做火柴,被寒冷活活凍死的呢!真是無聊!我還是聽歌算了!”隨後,掏出MP3,戴上耳機靜聽搖滾歌曲,沒有再理會霂蓼,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別管她,我們繼續!”潤潤櫻唇,霂蓼依舊甜笑,翻書又道,“一個老農有三個兒子,死前立下遺囑要將僅有的17個紅蘿卜分給兒子,老大分得二分之一,老二分得三分之一,老三則得其餘部分。所以為了公平,請問您會怎麼分呢?”說完,盯著瀟彬剛毅的臉龐,似乎在靜靜等待著瀟彬的回答。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是由我來說吧!”輕撫金發,翹起二郎腿,宮崎原躊躇滿誌道,“先借一個紅蘿卜,如此一來,則共有十八個胡蘿卜。18乘二分之一得9,因此,老大分得九個胡蘿卜。同理,二兒子分得六個,剩餘兩個留給三兒子。”
“嗬嗬!”戴著墨鏡,瀟彬爽朗一笑,隨即又聳聳雙肩,似乎不以為然。
“怎麼啦?難道不對嗎?”見況不對,宮崎原連忙問道。
“當然不對!”霂蓼淺淺一笑,皓齒粲然可見,旋即姁姁細語,“筱蹕峎先生,看樣子您應該知道答案!”
“自然!”取下墨鏡,瀟彬輕咬鏡柄末端,慢條斯理地語道,“倘若我沒想錯的話,這道題屬於一道陷阱題,答題者易受慣性思維的影響!”
“呐尼?”顰眉緊蹙,宮崎原瞠然不解。
“因為題中沒有闡述17個胡蘿卜的重量、大小是否相同,所以我想其真正的答案是----將胡蘿卜粉做成菜粥,平均劃分!”瀟彬話音未落,遽然這時列車中傳來一聲女性的尖叫,“非禮!非禮!快來人呀!”
劍眉微蹙,未有踟躕,瀟彬便聞訊馳去,而霂蓼也尾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