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已經將雲閣圍得嚴嚴實實，不一會兒仵作就在柯子玄耳邊低語，柯子玄聽罷對小趙嚴肅道：“你刀上的毒和李知縣身上的一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小趙哼了一聲，仰起腦袋笑了：“人是我殺的，怎樣？”他曾經的軟弱絲毫不見，那樣的笑容似乎並未感覺到自己做的什麼錯事。
    柯子玄皺了一下眉，問道：“曾經的死者”
    話還未說完，就被小趙打斷：“別廢話了，都是我殺的。”
    一陣沉默後，柯子玄抿了下嘴巴：“為什麼？”
    “為什麼？哈哈哈……”小趙放肆的大笑，眼淚順著眼角流出，大滴大滴的落在他緊握的拳頭上，別忘了，他還隻是個孩子。小趙笑的一陣幹咳：“為、為什麼？哈……這樣好笑的問題、哈哈……你是怎麼問出口的？柯大人？”
    穆一索半蹲在地上，輕拍小趙的後背，擔心的望著他。小趙忽然喘了口氣：“公子，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你笑起來才最好看。”然後他又望向柯子玄：“大人，人都是殺的。全部、都是。”
    “你認罪了？”柯子玄問。
    “罪？”小趙輕輕搖頭：“嗬，大人，我不認罪。他們才有罪！公子那麼溫柔，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他們妄想玷汙公子，這才是罪！是褻瀆神靈的罪！！我殺了他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無錯。”
    柯子玄的雙眉皺的很深，冷言道：“說吧，你的名字。”
    小趙煩悶的抓著後脖子，無奈的笑著：“我沒有那種東西啊！從小被人賣來賣去，今天去這家當兩天奴隸明天去那家做兩天下人，他們一般都叫我雜種或者牲口。活到十歲從沒挺起腰走路，直到被賣到這裏做公子的下人。公子給了我名字，教我念書，經常與我談心。我那時才發現如果沒有公子，我和籠子裏的豬狗有什麼兩樣？公子讓我從畜生變成人，教會我太多。居然……居然……”小趙的眼睛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居然有那麼些猥瑣惡心披著人皮的豬打公子的主意！！太可惡了！看著公子在侍奉他們前悲傷的眼神，我、我就恨不得撕碎他們！所以，我弄到了一種藥……都去死吧！褻瀆神靈是要遭受懲罰的！哈哈哈哈……”小趙突然停住笑聲，問道：“柯大人，我一直認為是老天派我來保護公子的。沒有我，他以後收到傷害時怎麼辦？這樣的罪過，柯大人可承受得起？”
    柯子玄正捉摸他這話的意思，小趙忽然躍起身衝向自己。
    一把精致的銀釵刺在穆一索滿是傷痕的胸口上，小趙愣了，因為他從未想過傷害公子。柯子玄愣了，因為他想象不到一個青樓小倌不顧危險肯擋在他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