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冉頓時冷哼：“我費大勁救你可不是為了供奉他的。“
    他到底年紀輕，情緒藏也藏不住，再竭力裝作平靜，清秀的麵容還是憤怒得有點扭曲。“你既惦念他，那就回去找他好了，堂堂古上神的身份何必呆在下界！“
    旭冉背後雙手攥拳，“天宮仙殿有鳳凰鳥的眼珠，有赤練蛇的內丹，甚至還有一顆麒麟心！你既要找回你在千古戰爭中為那位“大人“丟失的心髒，這幾樣不是更有可能嗎？“
    聽著純然退後半步，長睫毛不著痕跡的輕顫。他微微垂頭掩住臉上的表情，“回不去了……我不能回去。“
    “為什麼？
    “為什麼不讓回去？
    “因為不能讓連承載感情的心髒都沒有的人踏入仙殿嗎？“
    “夠了。“純然緩緩滑落跪坐，袍角散開一地。
    “……“
    當真無情嗎？
    旭冉緊緊地抿住嘴角，“你不生氣嗎？“
    純然長發墜地，披散的額發長長地遮住半張臉孔，“氣不起來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惦念那個地方？“
    純然一片木然，“北方有故人，居南長思北。“
    “……“
    旭冉走過去，蹲下環住他，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你連心髒都沒了，為什麼還那麼難過？“
    純然在他懷裏，伸手輕輕揪住那月牙白衫的衣襟，柔弱得似乎無骨，手上素白得很，此刻仿佛隻是以純善著稱的玉兔妖族的一名族人，而不是千年前上仙身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將。
    靜默很久，旭冉才開口說話。他思忖著告訴純然：“你跟我吧，我要去找族裏丟失的一件寶物，找到才能回家。“
    他抬起摟著背部的手，五指順順懷裏人的黑發柔聲安慰：“你別生氣，也別難過。隻要你不生氣，也不難過，我就給你變狐狸，給你玩耳朵也給你玩尾巴，陪你吃，陪你喝，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
    “你會成為第一隻可以把狐狸放在爪子玩的兔子。“
    純然緊緊手裏的衣襟，月牙白色的布料出現道道褶皺。
    他朝旭冉的脖頸靠了靠，半張臉埋進頸窩，聲音輕得若無：“我其實很高興，真的，自那之後還願意挽留我的，你是第一個。“
    旭冉無奈地摟住他。
    幸得他人憐，終不成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