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益州首富朱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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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兒,說吧。你哥哥是被誰殺的?”阿皓凝視著梁媛兒道。
梁媛兒浮腫的雙眼仿若已無神。
“是誰殺了你哥哥?”見她沒有回答,阿皓雙手扶住她的肩,使其麵向自己,緊緊盯著她,又問了一遍。
梁媛兒當然聽得見,但她隻是猛搖著頭道:“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在顫抖,她全身都在顫抖。
阿皓見她如此,已不忍再問下去。
因為他很明白,梁媛兒肯定知道。隻是她不說,那就一定有她不能說的苦衷。
所以,他輕輕地放開了她,不再逼問。
他可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做任何事,尤其是他的朋友。
他隻是從廚房裏又摸出了半壇子酒,出了屋去。然後在屋外竹墩前坐下,靜靜地喝酒。
喝的什麼酒?
悶酒,苦酒。
太陽最終衝破了黑暗,無月的夜已散。初春的晨光已臨,這是嶄新的一天。
梁媛兒好似已回過神來,盡管她那雙浮腫如血鵑般的眼睛仍顯得很憔悴,但如今她的臉上仿似又重有了那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她端了一碗糖水,來到了阿皓的身前。
阿皓已經沉沉睡去了,就睡在竹墩下的綠草地上。他的左手還抱著那已經空了的大酒壇,右手握著他那柄劍。
就這樣,他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睡得還很沉。
梁媛兒癡癡地望著他,眼中忽閃過一絲霧色。但很快她便回複了過來,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燦爛和溫暖。
她叫醒了他,替他擦了擦額間的汗,然後溫柔地望著他道:“昨夜很抱歉。”
阿皓也看著她,眼神裏滿是憐惜與心痛的顏色,他不知道該如何答她的話。
梁媛兒又道:“其實哥哥這麼慘死,傷心欲絕的又何止我一個。”
她索性不給他接話了,繼續道:“我知道,你一定也很傷心,很痛苦,很難過。”
“隻是你也不必自責,這件事本就跟你沒有關係。這是我們兄妹的事情。”
阿皓終於忍不住了,道:“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人?是什麼人可以這樣殘忍地殺害像梁大哥這樣善良的人?”
他一口氣就拋出了三個問題,其實他心裏很明白,這三個問題拋出了,也不會有答案的。
因為她始終不肯給。她的臉色本就很蒼白,如今更是如一張拋了光的白紙一般,不但蒼白,而且無血。
她仍在極力維持著臉上燦爛而溫暖的笑容,緩緩將手裏的那碗糖水遞給阿皓。
柔聲道:“不管怎麼說,這事真的與你無關。來,快將這糖水喝了吧。你從昨天至今都未吃過東西,也沒進過一滴水,還一直照顧著我。”
“你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的,何況你大傷還未盡愈••••••”
阿皓的心頭一股暖流呼嘯而至,眼裏已無法自控地擒滿了淚水。
他還有淚,他一直都還有淚的。
他伸過手,接過了她遞來的那碗糖水,聲音有點顫抖地道:“謝謝••••••謝謝你。”
然後仰首便將它飲盡。飲的時候,大碗是遮住他眼睛的,所以自然不會有人知道,那碗糖水裏麵,和著他的幾滴淚。
那是溫暖的淚,感動的淚,也是無限內疚與自責的男人的淚。
很快,在梁媛兒強裝的笑容消失前,他就已經倒下了。還是剛剛那個姿勢,隻不過這回他的左手不再抱著個空大酒壇,而是端著一個大瓷碗。
梁媛兒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信條,將它輕輕地塞在那瓷碗之下,然後定定地望著眼前真正已沉睡的少年,望了有好久。
她的淚水又衝破了禁欄,如雨般掠過麵頰。
“阿皓哥哥,對不起。請原諒我無法告訴你實情,因為我實在沒有這個勇氣。”
“不過,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我不希望你卷進來,我隻希望你能健康、快樂的活下去。”
“再見了,阿皓哥哥。”
麵對著沉沉睡去的阿皓,其實她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但她已沒有時間了。她必須在午時之前趕到城裏。而現在,已經是辰時時分了。
臨走,她又突然回過頭來,大聲朝睡在綠草地上的阿皓道:“阿皓哥哥,我喜歡你。”
說完,她便不再回頭,往翠鳴山東麵方向走去。
翠鳴山的東麵,有一處著名的小盆地,世稱“金礦盆地”。
盆地裏有一城,宛彭城。
為什麼一個小盆地卻能“著名”於世呢?
原來它這裏什麼也不多,就是金礦多,這裏盛產金礦。
多到什麼程度?
據說單就這一個小縣城的金礦儲量,就比益州、冀州、滄州和渝州四大州金礦儲量的總和還要多一點。
所以自古以來,這處小盆地便是天下人趨之若鶩,暮念朝思的求財聖地,更是曆代朝廷必須重兵把守,扼其本脈的地方。
由是得此世稱曰:“金礦盆地”。盆地裏的宛彭城,也被世人稱作“黃金城”。
甚有言著,天下知宛彭城者少,知“黃金城”者眾。
黃金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財富。
那“黃金城”又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滿城財富。
宛彭城就是這麼一個地方,這裏什麼都可能缺,唯獨不缺財富。
城裏的人因為黃金的緣故,幾乎個個都是很富有的。他們住的是寬敞奢華的閣樓庭院,他們穿的是高貴華麗的錦衣玉綢,他們吃的是山珍海味,他們駕的是高蓬馬車。
總之,他們的生活,他們生活的水平和質量,似乎與這個苦難深重的世道格格不入,他們仿若並不是生活在這個時代。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人間怎麼會有這種富貴的生活,這難道就是人間的天堂?
沒錯,這裏的富貴,是潑天的富貴。
但天堂••••••
沒有人見過天堂。
梁媛兒現在所處的地方,就在這“黃金城”最心髒的部位。
“黃金城”最心髒的部位在哪?
朱府。
城區中心,華雀道,朱府。
這一點從沒有人否認,也從沒有人能否認。因為世人皆知,天下最富有的地方可能有很多,但最富有的家族,無疑卻隻有一個,那就是朱家。
準確地說,應該是“燕門朱家”。
“燕門朱家”,天下財富的代名詞。近三百年來,一直壟斷著天下間百分之七十的銀莊,百分之八十的綢緞生意,以及幾乎整個江南的製鹽業。
雖然四年前滄州朱候府一門慘遭變故,一蹶不振,對整個“燕門朱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削弱,但卻遠未能動搖其雄厚深蘊的財富根基。
而這宛彭城裏的朱氏,就是“燕門朱家”的一個支係,是當年富可敵國,不可一世的滄州朱候在益州的一房遠親。
宛彭城的現任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朱四爺——益州首富朱四爺。
如今他的懷裏依偎著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梁媛兒。
隻見她如一隻溫順的小貓般依在他的懷裏,眼睛雖然仍很浮腫,但卻分明多了一層嫵媚的顏色。
朱四爺今年已快五十歲了,再過幾日,便是他五十歲的壽辰。
他從上午未時四分到現在,眼裏就一直充斥著喜悅的色彩。那是一種征服與得勝,宛若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喜悅。
因為到他五十歲的壽辰那天,他終將能把懷中這美麗的山村少女納為自己第九十八房姬妾。
為了這件事,近些日子他著實沒少下功夫,也沒少花銀子,他垂涎梁媛兒的美色早已日久。
“哈哈••••••哈哈”一陣有些歇斯底裏的大笑後,朱四爺用肥得有些浮腫的右手,慢慢地托起梁媛兒尖瘦的下巴,得意道:“美人,我早說過,隻要是我四爺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能得到的。”
懷裏的梁媛兒隻是生澀而嫵媚地對他笑著。那笑容很甜很甜,卻並不溫暖。
朱四爺繼續道:“其實如果你能早點想通這點的話,你哥哥也絕不會死。你也知道,四爺我亦並非蠻不講理,鐵石心腸之人。”
梁媛兒還是生澀的笑著。
望著這張朝思暮想的俏臉,朱四爺圓嘟嘟的老胖臉已因喜悅而嚴重變形,溝壑縱橫的,很是猥瑣,很是惡心。
接著,他捧過梁媛兒的俏臉,開始瘋了一般地狂吻著她,恨不得將他惡心而猥瑣的口水,粘遍梁媛兒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就好像一隻貪婪的禽獸,正在瘋狂地享用得來不易的戰利品。
當然,朱四爺又豈止是禽獸,在梁媛兒看來,他連禽獸亦不如。
因為他所做之事,是禽獸也萬萬做不出來的。
激吻了好久,朱四爺才緩緩將肥唇挪開,一雙肥胖得有些臃腫的老手,卻仍停在梁媛兒傲挺的胸脯上,不肯離去。
他喘著老氣道:“既然你已經想通了,已經願意當我的姬妾,那日後我絕不會虧待於你。”
他頓了頓,又道:“明天我便派人隨你回去,將你哥哥的遺體風光入殮,給他辦個體體麵麵的風光葬禮。”
梁媛兒嘴裏說道“謝四爺”這三個字時,心裏分明已在滴血,虐心地滴著血。
她也不再有什麼羈絆,也不再顧及什麼女子的尊嚴與臉麵,當著這廳裏的四個男人,當著朱四爺的麵,緩緩解下了自己的衣帶,緩緩露出了自己光滑潔白的胴體。
朱四爺也並不沒有喚廳裏的其他三個男子退去,因為他早已習慣了,習慣了在他們眼前和女人交媾。
因為他們三個對朱四爺來說,就等於是三塊世間最可靠,最靈驗的護身符。隻要有他們在,朱四爺就能更加安心,更加肆無忌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玩自己想玩的女人。
要知道,單就最近這五年裏,他們三人合共粉碎了刺殺朱四爺的大大小小兩百零一次陰謀,合共為朱四爺殺了五百一十八條人命,如果算上梁牛欄的死,應該已是五百一十九條了。
所以,朱四爺早已把他們看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甚至連有些女人也毫不吝惜的與他們共享。
所以,他自然沒有與女人交媾親熱,卻要規避他們的理由。
梁媛兒光滑且誘人的胴體已纏住了他肥碩的腰身,已如水蛇般生澀地纏住了他的腰身,她的香舌也主動地探出,去尋他的舌。
就在此時,梁媛兒的另一隻纖手裏白光一閃,突然現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然後就聽得一聲慘呼,匕首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亢響。
隨著匕首而落的,不是朱四爺,而是一絲不掛的梁媛兒。
那把落地的鋒利匕首上,寒光閃閃,卻並沒有沾上血。
(請看下章——阿皓的無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