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乍起 第7章 小人得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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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弘興帝離開,劉昊立刻站起來,他原本還興衝衝的去找鳳軒,沒想到他環顧四周卻沒有自家主子,卻看到鳳軒最信任的幕僚韓鬆正臭著一張臉走過來。
“韓大人,殿下呢?”劉昊心眼太大,壓根就沒發現韓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別,劉侍衛現在可是得了皇上賞賜的,咱可承擔不住您的稱呼,”韓鬆不動聲色的後退半步,半是羨慕半是嫉恨的看了一眼劉昊腰間的龍骨彎刀:“殿下正在帳篷裏等您,不過考慮到您現在可是響當當的人物,也不敢催促您,您自己想什麼時候去,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韓鬆轉身就離開了。
劉昊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暗地裏拳頭卻握得緊緊的,他一直知道這個韓鬆瞧不起他們這些侍衛,卻沒想到,自己都得了賞賜了,他居然還會這樣,還有殿下的表現。
難道七殿下他就真的不願意見到自己出頭?原本那個人隻是在劉昊心裏埋了一粒種子,卻在劉昊自己的妄自揣測之下,慢慢有了動靜。
雖然劉昊心裏有了其他想法,但對於鳳軒的吩咐,他還是不得不聽的,於是,他立刻朝著鳳軒所在的地方走去。
結果還沒有走多遠,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人。
劉昊抬起頭,不禁有些做賊心虛的驚呼了一聲,然後向四周看了看,道:“徐朗,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去教訓夏斌了嗎?”
徐朗看了一眼被劉昊當寶貝一樣攥在手中的龍骨彎刀,然後冷著臉道:“你沒有把麂子給殿下?”
劉昊原本還想和徐朗笑哈哈的打招呼,結果看到他這樣,心中不由的一慌,隨即想到那個人之前叮囑的話,頓時心裏一橫:“我也沒有想到皇上他會突然就回來了,不是還沒有來得及給殿下送過去嗎?再說了,原本出發的時候,就是我們兩個一組,和殿下根本不在一個地方狩獵。萬一被皇上發現我們這是替殿下獵的,那我們不是欺君之罪嗎?”
徐朗依然麵癱著一張兩看著劉昊,劉昊雖然心中很慌張,但到底還是穩住了不讓自己露出多少馬腳:“再說了,殿下那邊,我自會去解釋的,你放心吧,我們都明白,這是你的功勞。對了,那個夏斌你教訓的怎麼樣了?”
徐朗天生對於那種挖空心思的做派就不太在意,對於劉昊的質問,也隻是為了得到一個回複,所以劉昊的說法再如何漏洞百出,他也並沒有特意指出。
倒是劉昊,偏偏就說出了夏斌這個名字,讓他一瞬間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心中百般滋味,卻口拙到什麼都說不出來。
劉昊見徐朗臉色並不好看,倒也乖覺,不再提起這事,不過心中卻暗暗鬆了一口氣,便拍拍徐朗肩膀:“說起來,婚宴一別,殿下可是很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不如你同我一起去見陛下?”
徐朗不動聲色拿開劉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搖搖頭:“我現在的身份,別說是殿下,就算和你還是少見為妙。”
到底還是考慮到劉昊是和他一起長大的玩伴,徐朗想了想有意提醒劉昊:“龍骨彎刀自前朝開始便是皇家之物,與其懷璧其罪,不如獻給應得的人。”
見徐朗這麼說,劉昊眼神閃爍了一下,當場並沒有給出什麼表示,便匆匆離開了。
徐朗看著劉昊的背影漸漸消失,雖然劉昊最後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徐朗對於自己這位玩伴以及以後的相處方式也有了另外的思量。
“我就說這樣子看著怎麼那麼熟悉呢,原本還真是徐堂哥。”就在這時,從不遠處,走來一身錦服的年輕男子,正是徐秉信的大兒子徐錫,他的體型和徐朗一樣,都是一副人高馬大的樣子,卻偏偏故作風雅的在大冬天搖著一把紙扇,腰間還綴著好幾塊古玉瓔珞,那副樣子,非但沒有半分貴公子氣度,倒有點顯出幾分暴發戶的意味來。
徐錫眯著一雙小眼睛,走到徐朗麵前,不懷好意的說:“哦,現在應該稱呼為夏夫人了吧。”
“哥哥!”站在那個男人身邊,雖然也是一身華服,卻明顯不像徐錫那樣招搖的徐舒見自家哥哥這麼沒有分寸,忍不住小聲提醒。
不過,徐錫明顯沒有把這個弟弟的提醒當做一回事,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副欠扁的笑容,看著徐朗,十分挑釁的問:“難道我說錯了?”
徐家嫡係敗落,以徐秉信為首的徐家旁支一朝得勢,原本被忽視的徐錫忽然發現徐家未來族長的位置現在就在眼前,於是仗著自己的父親正在得勢,加之徐朗被迫嫁給夏斌,現在徐家完全都是看他臉色行事,這般趾高氣昂的過了一段時間,像徐錫這種人,自然對徐朗這樣曾經的天之驕子恨不得多踩幾腳。
徐朗聽見徐錫的話,抬起頭,冷冷的盯著他。
雖然習慣性的被徐朗的眼神盯得心裏毛毛的,但是徐錫正值春風得意之際,根本就不怕徐朗敢對他怎樣,他也不知道腦子裏是怎麼想的,忽然露出十分淫、蕩的笑容,湊到徐朗身邊,擠眉弄眼道:“我聽說那個夏斌可是長得一副妖精樣子,靠著床上功夫才爬到現在的位置,看來堂哥你可是賺到了,不知他在床上的滋味如何。”
瞬間,徐朗眼神淩厲如同刀子一般,可惜徐錫還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堪入目的場景,完全沒有注意到徐朗周身氣勢的變化,倒是原本站在徐錫身後的徐舒忍不住顫抖著身體,默默的後退半步。
徐錫還在那裏一副不知自的樣子道:“既然他是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可能入他的眼,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聽到自家哥哥居然說出那種不堪入耳的話,徐舒臉上不由的露出憤憤之色,卻又無可奈何。
原來徐舒和徐錫雖然是兄弟,但徐舒卻是側室所出,在家中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徐錫,而那徐錫雖然是徐家子嗣,但並不是每個徐家人都是天生的武將,作為長子,他自幼便被母親給寵壞了,徐秉信又常年不在家看管,比起刀槍棍棒當然更擅長吃喝嫖賭。
尤其是在這個嫖上麵,是有名的色中餓鬼。徐秉信作為旁係,原本並不在皇城,而是徐家老宅所在的雲州,徐錫在雲州可是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隻不過他們是旁係,所以徐家但是愛管不管的,而他仗著徐家的聲望,在雲州做過不少風流事。
後來弘興帝為了扶持徐家旁係,特意讓他們一家遷入皇城,徐錫從雲州到了更繁華奢靡的皇城,更是如魚得水,在那煙花地流連好幾日不回都是正常,還未聽從徐秉信的結識有才能之人,倒是先和皇城中那些遊手好閑的世家子弟打成一片了。
那些人都是世家子弟,平日裏就喜歡討論些宮闈秘事平添樂趣,即使不一定是真的,卻也讓他們回味無窮,比如夏斌這樣長得太好看,飽受非議的。
徐錫自從發現那龍陽之事居然比和女人做還過癮之後,就沉迷在那些妖童身上,而夏斌在他們以訛傳訛之中,居然就成了床上尤物,即使沒有見過,卻能讓徐錫一直心癢不已,如今徐家和夏家攀上這門親事,徐錫又不把徐朗放在眼中,自然敢在徐朗麵前說出這種不堪入目的話來。
隻可惜,他話還未說完,便聽到徐舒一聲驚呼,自己還未反應過來,脖子被徐朗狠狠掐住,整個身體撞到在地上。
徐朗從小就是被徐家寄予厚望的,再加上他的確有天賦,據說,還未加冠,就已經被徐長風帶上過戰場殺敵。
這樣的徐朗怎麼可能是空長了一副高大身軀的徐錫所能夠抵抗的呢?
所以,徐錫隻能拚命伸長脖子,同時被掐的直翻白眼,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不可一世的徐錫被徐朗一招就弄成這個樣子,徐舒自然心裏暗暗高興,但想到他和母親在家中的地位,所以隻能趕緊跑過去勸說徐朗:“徐朗哥,哥哥他是一時糊塗,我這就替他向您賠罪,咱們好歹是一家人,這大庭廣眾之下,您就放過他吧。”
徐朗冰冷的視線掃到徐舒身上,徐舒頓時被他那種目光唬的一陣心寒,那可真是要殺人的目光啊,明明嘴賤的是徐錫,他可不想招惹到這個殺星。
……
溫暖的帳篷之中,被人有心的燃著清幽的香料,雖然外麵獵風陣陣,但這裏卻完全是一個讓人感到分外安心的世界。
夏斌倚靠在那裏,也不知是帳篷內溫度過高的緣故,臉頰微紅,剛剛喝完藥水,唇上尚留三分水色,雙目緊閉,眼角斜飛入鬢,黑發如瀑,端是一副海棠春睡的樣子。
直到,有人動作輕盈的掀開門簾。
“主人。”那個人悄聲走到夏斌身邊,小聲道。
夏斌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走進來的那個人:“怎麼了?”
那個人猶豫了一下:“徐朗他和徐錫動手了。”
夏斌歎了一口氣:“徐秉信呢?”
那個人並沒有說,但夏斌已經猜到了大概。
嘴角勾起,夏斌緩緩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