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過那個年代的人大多死了，剩下追逐著真相的人也同樣諱莫如深，不試試看的話也許我們還是隻能在各自的命運裏掙紮一輩子。
    不明白為什麼被算計就意味著不知道該怎麼去防禦，無法打破這個僵局就意味著我們永遠陷於被動，而單憑一次次的好運氣和一次次的出生入死能幫我們堅持到哪裏？
    “吳邪，不準。”小花的臉色更加難看，劈手想要奪過我手中的蛇，但顯然我比他快了一步，手指一鬆，重獲自由的黑毛蛇毫不猶豫的一口咬在我手腕上。
    身邊傳來驚呼聲在興起的一瞬間便弱了下去，劇痛讓我已經穩不住自己的身體，一瞬間頭就像是炸裂了一樣，就像有人拿著千百根鋼釘插進去狠狠地攪。
    身體本能的開始痙攣，蛇毒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全身，身體迅速失溫，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讀取蛇費洛蒙，但這一次的痛苦卻前所未有的強烈。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痙攣漸漸才止住，一種異樣的，黏膩的觸感取代了原本的感官，這種感覺倒也並不陌生。
    依然殘留著源於靈魂的疲憊，但我已經可以慢慢整理接收那些來自蛇的谘詢。
    有人的腳步由遠及近，很多人，間或有幾聲嬉鬧的聲音，顯然那些人彼此間十分熟悉。
    “大哥，老八這消息到底有譜沒譜？這地方的風水可不怎麼正。”
    “咱這幾年走的地方哪個不是窮山惡水，七妹怕是想你家裏那小丫頭了。”另一個聲音調笑道。
    “滾，別以為你排在老娘前麵前麵老娘就不敢削你。”
    “就是，三哥也不怕小七回去和嫂子說說，嫂子就不讓你上床了。”
    一陣哄笑聲中，第二個聲音明顯有點氣急敗壞，“別笑了，都別笑了。”
    很難表達我此時的震撼，有點熟悉的聲音讓我甚至難以維持平靜的心情去梳理混亂的畫麵，我下意識想要摸鎮靜劑，但很快意識到現在的情況。
    “一個個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陳皮阿四，這個聲音我絕對不會認錯。
    “單從外貌來看，明顯你才是老大不小的那個。”
    “夠了。”清冷的語調平淡中帶著命令，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氣氛稍顯的有些壓抑，但很快一個帶著懶洋洋的暖意的聲音響了起來，“別這麼嚴肅嘛，每回都是你破壞氣氛，怪不得到現在都沒人要呢。”
    畫麵戛然而止，強烈的刺激讓我徹底無法再維持哪怕是表麵的冷靜，因精神上的刺激而暫時忘記的疼痛一股腦爆發出來，身體的每一寸都在止不住的痙攣，隱約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著我的名字，但過度的疼痛卻讓大腦完全無力去處理這些信息。
    好疼，就好像有無數雙手在拚命撕扯著我的身體，拚命的想要把我撕成碎片，蛇毒的刺激讓我連選擇暈過去的權力都沒有，而強製的清醒又讓我不得不去思考我不想思考的東西。
    從陳皮阿四無意間透露出來的語氣而產生的懷疑在此刻終於證實，老九門在這場局中的位置從來都不被動，隻不過所有人都自覺的遵守著遊戲規則，從不去提起罷了。
    隻有我們，自始至終陷在局裏一無所知的隻有我們。
    不行，還不能就這麼結束。
    我咬牙集中精力，強行讓自己忽略所有感覺，讓思維沉到更深的地方，拚命汲取毒液裏剩餘的每一絲細碎的信息。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才再次出現，這次的聲音模糊了很多。
    “流傳下來的線索指的應該就是這裏，華胥古國，真是太他媽不可思議了……”
    “別太輕心，這可不是以前那些小打小鬧。”
    “知道啦大哥，你分神顧著點老五就行。”之後又是一陣笑鬧，很快又變成慘叫，“老五你這狗瘋了喂……你他媽真咬啊！”
    “狗兒，回來……”
    “漬，三哥你就不長點記性，該。”
    “想不到在我這一代終於有指望可以回家了……”爺爺的聲音比記憶中的還要年輕，霍仙姑哼了一聲，“你就這麼在乎？”
    “我老子臨走前就留了這麼一件事，不在乎不成。”
    “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想著這些虛的，嘁……要不是也許能治好……老娘才不湊這熱鬧。”
    “對了，老五，你們家那小狗兒最近好像混的挺慘的啊，你……真沒想過要回去看看？”
    “……”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
    “沒事兒，我信他……他是我吳家的孩子。”
    終於再也無法忍耐，意識開始渙散，所有的聲音都離我越來越遠。
    腦子裏隻剩下一片空白，我無法表述此刻的心情，各種滋味在心裏混雜著，理不清也不想理。
    忽然覺得很累很累，恨不得能就此閉上眼睛不要再睜開，不再管什麼終極也不再管什麼秘密，全他媽的都去見鬼！
    都是假的……
    “吳邪……吳邪？”
    勉強睜開眼，朦朦朧朧的看到小哥那張冰塊臉上似乎帶了一絲驚惶。
    “你走開！”毫不客氣的推開前者，小花急切的道，“小邪，小邪你怎麼樣……”
    我看著他，沒說話，放任自己靠在他懷裏。
    “小邪，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也可不管你了……”
    先讓我休息一會兒，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