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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於來了!”
    一聲滄桑的話語,沉澱著時光,仿若見證過世事變遷滄海桑田,使人不自覺的陷在那份宇宙洪荒的悠久裏。
    唐墨便是被那句話從沉睡中喚醒,靈魂卻依舊久久激蕩深陷。
    無神的睜著雙眼,他仿若看見無盡的虛空裏天地初開,無盡混沌,時光變遷,滄海化桑田,天地間每個角落充斥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灰色銀線,絲絲縷縷,連接著每個人,每個物,每個起因,每個結果,甚至是每句話,每個表情,無形的,有形的,皆被所連,皆有關聯。
    唐墨深陷其中神奇,所謂因所謂果,種什麼樣的因,結什麼樣的果,大千世界,甚至你隻是輕輕抬起腳邁了一小步,甚至下一步你可能掉進一個陷阱因此喪命,或者撿到一袋金幣發家致富,因為你抬起的是這隻腳,邁出的是這不多不少剛剛好的路,選擇的是這個改變命運的方向,所以,你的果便結了。
    唐墨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怪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許撿到金幣或者掉進陷阱這個果之前的因並不是那邁出的一小步,而是那個人家中沒了米或有人生病需要去鎮上,那麼究竟它的因到底是哪個。
    唐墨靜靜的看著虛空中的交織錯亂的銀線,心神一點點深陷沉迷於腦中那所謂因果,突然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直直的噴了出來,同時原本無神的雙眼也一點點回複神采有了焦點,不過因為吐了血的緣故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他不知道深陷在自己看到的世界裏,外麵已經過了三炷香的時間,愣愣的看著視線所及之處,大概小說裏常說的水晶宮殿也不過如此,巨大的白色宮殿,折射出點點光華。極致的,不可思議的淨,毫無雜色裝飾瑕疵。從四周及身下傳來的觸感都在告訴唐墨,這些堆砌宮殿乃至這方無瑕世界並不是白色水晶,而是冰淩,當初他獲得第二魂環時所見到的那個白色宮殿與這個完全沒有可比性,這就是一方冰砌的世界,沒有邊際。
    唐墨久久平複心中的震撼,神思歸位,他才憶起自己是被一個怪人抓來,然後被打入一個奇怪的符印,身體消失,再次出現便是這裏,還有把自己喚醒又不小心沉迷的那句你終於來了。
    唐墨剛把事情理清楚,一個聲音剛好再次響起。這次不複那次的滿是滄桑感慨之感,雄厚而低沉,甚至帶了些微微的快速激動:“我在你前麵!”
    唐墨不動聲色的站起身,默默打量著前麵唯一的物什,一朵直徑約一米的巨大冰蓮。精致的可以看見裏麵的花蕊,每片冰晶般的花瓣華麗的同時還散發著不可忽視的淩厲之感,當真配得上冰清玉潔。
    “你是誰?”唐墨讚賞的欣賞完冰蓮的外觀,淡淡的問道,雖然他的臉色還是因為那口血有些蒼白,尤其在這個冰淩世界裏更顯單薄,可此時他的氣勢卻絲毫不容忽視,戒備卻從容,仿佛一把優雅的舞著劍花的劍,卻不容忽視他可以隨時出鞘將這供人欣賞的劍花染上濃濃殺氣。
    “嗬!”許是不喜歡唐墨這副明明弱小卻又自我從容的模樣,那朵冰蓮那絲有些急迫的語氣消失了,帶上了一些嘲諷,不多卻足以表達他的輕視,“小娃娃,到了這方世界,你還是認清形勢的好,這些完全超過了你認知的事,我更喜歡誠實的孩子。”
    聽著這些話,唐墨的眼神略顯幽深,唇角微抿,看起來就像一個淡淡的淺笑,“前輩教訓的是。”話畢,渾身略泄的戒備淩厲氣勢陡然消失,一襲黑衣,略顯謙微的微微低著頭顱。
    那朵冰蓮見此,語氣也好了很多,同時那絲激動和急迫感也頓時顯現,“快點,站到我上麵我給你檢測一下。”同時那冰蓮的花瓣緩緩向外繼續綻放著,在花蕊的包圍中露出一個可立一人的平台。蓮身甚至激動的左右微微晃動。
    唐墨身體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瞳孔驟然收縮又很快恢複,緩緩抬起腳步向那朵冰蓮邁去,不過短短七步的距離,唐墨卻感覺仿佛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
    那朵激動中的冰蓮也終於感覺到了唐墨的異樣,略想便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話語略冷的嗤笑道:“如此怯懦的膽識,我要殺你就不會讓你醒來。”雖然是嘲諷的話語,但到底還是打消了唐墨的顧慮。
    唐墨也並不反駁,真話假話一目了然,心情略放鬆的立於冰蓮中心。看著一道光柱自腳底緩緩升起,籠罩全身,有一種全身每個細胞乃至靈魂都被看透的異樣感,除卻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並沒有危險預示。
    整個過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待光芒消失,唐墨便靜靜的下去立在一旁,看著那個陡然陷入沉默的蓮。
    半響的安靜後,那朵冰蓮開口了,低沉的話語中帶了些凝重:“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傳承者。”帶著些告示通知不容反抗的意味。
    唐墨靜靜的,沒有說話,依舊那副泰山壓頂不動於色的淡然,沒有驚訝,沒有好奇,安靜的等著對麵的後文。
    果然,不過三息,那朵冰蓮接著緩緩道:“你的鯤鵬血脈的無相武魂便是你身份的象征,神魔人,大千世界,隻你一人,獨一無二。”原本凝重的話語中不自覺的帶著些傲氣和自豪。
    唐墨眼睛閃了閃,眼中露出一抹沉思和一抹好奇。
    大概是那抹好奇大大的愉悅了某朵蓮的抒發欲望,原本凝重的語氣也消散了不少,傲然開口道:“所謂無相武魂,顧名思義,就是沒有具體形態,因為它是不停進化,不停變換形態的,同時因為其傳承的上古鯤鵬血脈更是讓其威力更上一層。它的傳承也是非常苛刻的,一脈單傳且需要上一輩武魂貢獻才能真正完整,也因此,世上永遠隻有一個無相武魂,絕不可能出現第二個。武魂貢獻也沒有那麼簡單,它需要以生命為代價的覺悟,誰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生命呢,哪怕是親人。”一邊說著,冰蓮的話語中慢慢帶了些憐憫和安慰。
    唐墨仿佛無自知一般,認真的聽著。絲毫沒有被他話中的憐憫感染。
    “哈哈哈,你小娃娃倒是薄情,不過我更喜歡了。”冰蓮暢快的發出一串大笑,同時開始時若有若無的長輩之姿也陡然消失。下句話卻話鋒一轉,氣氛再次變得凝重:“但是你身體裏卻有兩個武魂,若是普通人雙武魂就罷了,可你一個武魂本是武魂中的王者,雖然目前並沒有進化成真正的王者,但它的傲氣卻是天生的,如今卻有另一個武魂與它站在一起,自然便會針鋒相對,雖不至於變異,卻阻礙了進化的路程。”
    唐墨抿著唇靜靜思索著,他不反對冰蓮的這些話,卻也不敢完全按他的意思,誰能完全相信一個人,況且還是在武魂方麵。
    看著唐墨安靜的思考,也沒有氣惱他的不信任,繼續道:“你的另一個武魂,卻很奇怪的融合了一個外來物,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說了這麼多,我隻是想問一句,我可以助你分離那個武魂,你是否願意?”
    聽到最後一句時,唐墨身體陡然一顫,卻很快冷靜下來,緩緩開口“分離那個武魂,裏麵的外來物是否可以繼續存活?”
    冰蓮明顯愣了一下,卻依舊沒有遲疑道:“可以,不過需要你去尋找幾樣藥材。”
    聽到這裏,唐墨輕輕舒了口氣。“分離一個武魂,我需要承受的是什麼?”唐墨冷靜的看著對麵的冰蓮,武魂是人靈魂的另一種形式,分離武魂,就相當於撕裂靈魂,對方不提,就不代表他就信了。
    果然,唐墨問畢,對麵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唐墨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終於對方帶著沉重開口道:“痛,無時無刻的自靈魂傳來的鋪天蓋地的痛,沒有間隔,沒有停歇,隻能去習慣,直到麻木。”
    唐墨呆呆的看著對方,他想過那種剜心之痛,撕扯靈魂之痛,卻沒想過會一直痛,甚至有些自嘲的想著,會不會痛的沒有時間修煉。
    “不過世界那麼大,總會出現治療靈魂類的草藥,也許你就會很幸運的發現了。”看著唐墨表情有些不忍,冰蓮悻悻補充道。
    “我要接受什麼傳承?”唐墨並沒有把對方那句補充放心裏,他活了那麼多年老妖怪都不知道的草藥,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唐墨淡淡的轉了話題,問了自己很想問的問題。
    冰蓮收回對唐墨的安慰和同情,轉身又恢複了前輩之姿,頓時,整個世界都一片安靜與嚴肅。“我要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納爾,世上最後一個魔。”
    魔字久久回蕩在這個冰砌的世界裏,一圈又一圈,魔字對於唐墨來說並不陌生,妖魔,肆意妄為,放縱不羈,試生命如草芥,當然這是一般電視小說裏正道人士喊殺喊打的真正邪魔歪道。很明顯,冰蓮這裏想說的並不是這個魔,而是客觀一點的,天道的創造物,與正神互不兩立,相互製約,維持天道平衡。
    “億萬年前,天地初開,神分為兩派,正神和邪神,正神宣揚善與愛,邪神更主張隨心而活,肆意不羈,因為行為被人類不喜後被人類改稱為魔。自此神住神界,魔住魔域。神魔兩家定下契約,互不侵犯,互不幹涉,雖然小摩擦不斷,但大摩擦從沒有。”帶著追憶滄桑的話語緩緩揭開著一個唐墨從不知道的辛密與種族。
    突然平緩滄桑的述說帶著濃重激憤,句句泣血般沉重,“那群偽神有一天卻突然在神王帶領下,浩浩蕩蕩攻入魔域,撕毀了和平契約,血染紅了整個魔域,遍地都是發狂的紅色和屍體殘骸,我們的王目眥盡裂看著他的王國他的人民,最終選擇自爆這一慘烈方式,埋葬了他的國家和人民,與敵人同歸於盡。”
    唐墨皺著眉,“為何神族要進攻你們,他們不怕天道懲罰嗎?”
    “嗬,天道懲罰?自古神魔不兩立,誰能說他們錯了,更何況他們既然敢打著剿滅所有魔域的決心,誰又知道背後有沒有更大的陰謀!”帶著嘲諷的話語,卻不知道嘲諷的究竟是野心勃勃的神,還是渴求和平的魔。。
    唐墨眉頭又緊鎖了幾分,更大的陰謀?不可能傷敵一萬自毀八千隻是因為一句神魔不兩立,神族再往大,便是。。。唐墨陡然變色,一臉不可置信和震驚。
    冰蓮冷哼了一聲,嘲弄道:“本是天道誕生物竟妄想取代天道,雖不知道他們究竟用的什麼辦法,不過就目前看來,他們失敗了,哈哈哈。。”
    唐墨頷首不予反駁,魔並沒屠盡,天道仍在運行,因果循環,不過對方雖沒有成功,卻成功了一半,億萬年魔域的沉寂,到今天隻剩下最後一隻魔,就可見一斑。唐墨看著那個獨自興奮的魔,並沒有打斷他的娛樂,大概這是他滿腔仇恨目前唯一能抒發的方式。
    “你想讓我成為一隻魔?”淡淡的話語將那隻自娛自樂的蓮拉進現實。
    “嗯,是的,當然不會虧了你,我要你接受的是魔族之王的傳承,你的武魂,你的資質,無不告訴我你是唯一人選。”冰蓮說完靜靜看著對麵那個陷入震驚的小娃娃,果然,還是能夠嚇到你的。
    唐墨的確感覺不可思議,驚喜之餘不忘謹慎,緊緊看著對麵的巨大冰蓮,“成為一隻魔,便立刻會被整個大陸以及神界追殺吧?”
    冰蓮早就知道唐墨會問的問題,不急不緩道:“當然,成為了一隻魔,我需要你在這裏修煉到八十級後才可離開入世。屆時你便可偽裝騙過人類,而至於神,據我所知,他們不會輕易來人界的,哪怕來了也隻是分身,不足畏懼。”
    八十級便是魂鬥羅,唐墨挑了挑眉,這和魂獸化形避免被人發現的所需等級一樣,卻並沒有把這個發現問出來。而是緩緩問了另一個問題,“要我成為魔王,需要我做什麼?”他不會傻傻以為人家做了這麼多,什麼都不圖。
    果然,略顯低迷的聲音,卻隻說了四個字,四個讓唐墨心神震蕩的四個字,他說,“我想回家!”
    唐墨想過最大可能是讓他去報滅族之仇,可是卻沒想到一隻魔要的不過僅僅是回家,魔域在那場大戰中被魔王親手埋葬,魔域入口也頃刻坍塌消失,億萬年的時光打磨,一切早已麵目全非。連魔族都消失在曆史河流中,更遑論他們的家。
    家,唐墨突然有些想念聖魂村了,想念那片小樹林,想念那個小山坡,想念那間破舊的鐵匠鋪,想念那裏曾經的人。唐墨閉了下眼,再睜開間,所有不適宜的情緒頃刻消失,鄭重看著麵前那朵搖曳有姿的冰蓮,擲地有聲道:“我以你未來魔王之名起誓,我一定,帶你回家!”
    “納爾,恭迎吾王。”肅穆恭敬的聲音自那朵冰蓮發出,總感覺有些怪異。
    大概他自己也發現了,連忙解釋道:“原諒納爾不敬,那場大戰納爾在上一代魔王的協助下帶著魔王傳承僥幸逃脫,卻於那場大戰中肉身被毀,不得已靈識進了這滿是靈氣的傳承冰蓮得以暫存,億萬年的等待,冰蓮要不停的供這方世界能量不被神界發現,還要維持納爾靈識不滅,其中靈氣越來越少,還可存在百年,萬幸在傳承消失前尋到新王,納爾甘願認罪,看管聖物冰蓮不利。”
    唐墨聽著這些話,他倒是沒什麼感覺,同時也明白了為何滅族之仇不報,隻是讓自己尋家,為了保住最後的王。明白了一些事,心裏也更加有譜,淡淡道:“無礙,你。。。”
    話說一半,突然被一聲熟悉的驚呼打斷,“阿墨!”
    隨即唐墨便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唐墨不可置信的拍著對方的背以示安慰,臉上也不可抑製的露出了驚喜。冰蓮要他在這裏修煉到八十級,他想過他可能會一個人慢慢在這裏渡過數十年。卻如今突然來了個熟悉親密的人,怎能不讓唐墨大喜大悲。
    心情大跌大落之後,唐墨冷靜下來,卻想到了眼前銀發的阿若該如何安置,不待唐墨開口問那朵冰蓮,對方便先開了口,“不知吾王是否願意讓那位小朋友也讓我檢測一下。”
    唐墨眼裏閃過一絲亮光,看著麵前驚呆的看著那朵冰蓮的阿若,頗有些好笑。伸出手捏了捏對方手指,笑道:“去吧,站在那朵蓮花中心。一會我給你解釋。”
    阿若聽話的上山,頗有些腳步飄飄的立於冰蓮之上,熟悉的光柱頃刻籠罩阿若。
    待阿若在唐墨身旁站定,那朵冰蓮緩緩道:“王,納爾鬥膽懇請王,請讓這位王的好友接受上一代王座下六大護法之一的百靈傳承。”
    唐墨皺了皺眉,他可以為了力量,讓自己成為人神公憤的魔,卻無法容忍自己在意的人也被追殺排斥,他原本以為阿若可以在這裏得到適合她的修煉密寶,卻絕不願意她也成為魔。唐墨還不待出口拒絕。旁邊的阿若便開口了:“魔王?百靈?阿墨他們都是什麼?”
    聽著阿若無意中略帶不敬的話,唐墨趕緊出口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解釋了一遍,他也好奇阿若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阿若聽完,消化了很久,才略顯激動開口道:“我也是被那個怪人帶來的。”
    那邊的冰蓮聽著他們說的怪人,解釋道:“他是我用於打探外界消息,尋找傳承者的一個普通人。離開便離開了吧,也困了他夠久了。”
    唐墨想著那人一副老學究的樣子,真的可以完成打探外界信息這一重任嗎?
    “阿墨,我想接受那位百靈先輩的傳承。”阿若一臉表決心的看著唐墨。
    唐墨眉頭皺的更深了。
    一旁的冰蓮見縫插針道:“王,我之所以讓她接受百靈傳承,是因為百靈的武魂和這位小友差不多,皆是白綾。”
    唐墨犀利含著警告的看著冰蓮,聲音微揚:“差不多何解?”
    冰蓮微不可查的顫了一下,略委屈道“百靈武魂發展方向是治愈係,而你的好友則是控製和強攻。”
    唐墨果斷的出口準備拒絕,阿若在一旁急忙道:“阿墨,我要成為獨一無二的帶治愈的強攻係。”
    唐墨怔了怔,他從沒見過阿若如此堅決強勢的一麵,欣慰之餘有些無奈,也罷,走出你不一樣的路。
    阿若看著唐墨明顯軟化的態度,趁熱打鐵對著冰蓮道“如何傳承?”
    隻見一個散發著星星綠光的白色素淨緞帶飄出,唐墨赫然認出這是一條圍脖,緞帶兩端勾畫著簡單幾筆,恍然一朵簡約的花,渾然天成的帶著幾分高貴,潔淨。緞帶自主的朝著阿若飄去,輕輕纏於阿若脖頸之上。
    “以心頭血為契,接受傳承。”冰蓮在一旁提醒到。
    阿若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潔白的緞子冰沒有被鮮血玷汙,鮮血順著緞子的紋路緩緩流淌滲入,須臾間,便使整條白鍛散發著微弱紅光,而阿若自始至終都緊閉著雙眼,麵無異色,唐墨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王,接下來就是你了。不過你需要先分離武魂,你準備好了麼?”冰蓮鄭重嚴肅的問道,想來他也是非常緊張。
    “等等,你說保住武魂裏的外來者需要我去尋找藥材,我接受了我接受了傳承豈不是無法離開了,要如何尋找藥材?”一時激動竟忘了如此重要的問題。
    冰蓮也一怔,顯然他也忘了這個問題,思考良久終於下定決心遲疑著開口道:“可以讓他也進這冰蓮中溫養,直到找到藥材。”
    唐墨抿了抿唇,也隻能如此。終於下定決心踏入了冰蓮之中,他並沒有告訴阿若他分離武魂所需承受的痛苦,這種事說出來也隻是多個人擔心罷了。
    依照冰蓮所言,盤坐在蓮心之中,晶瑩的蓮花緩緩合攏成一個巨大花苞,撲麵而來的寒氣侵入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跗骨之蛆一般直達靈魂,唐墨的裸露在外的皮膚很快肉眼可見的結了一層薄薄的霜,人參果靜靜立於唐墨身前,安靜的看著正一點點被冰封的少年,它與唐墨心意相通,唐墨經曆的它都知道,它將他帶入這個世界,看著他一點點成長,麵目一點點初顯鋒芒,頗有吾家有兒初長成的驕傲之感,如今果然沒有讓它失望,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娃娃,那些隱藏在兩人之間的防備不信任早就經過數十年的相處不知不覺的消失了,這小子待它為至親,哪怕這小子嘴硬從不承認從不說好話,但他卻無時無刻不再尋找還它自己的方法,這混蛋小子嘴裏打著的永遠都是為了我武魂安全的借口,默默的對著別人好。如今哪怕承受無時無刻的痛苦,也要還它自由,如果問他,他肯定會淡淡的回一句這是為了成為魔王。人參果想笑,可他笑不出來,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卻此刻鼻子發酸,想說什麼卻最後什麼都說不出來。它能感覺到身體裏與那小子的聯係正在慢慢減弱,與對方的感知也一點點消失,隨之而來的大量絲絲寒冷的靈氣一點點充盈著身體,卻感覺有些悵然若失。
    與此同時,唐墨卻是清晰的感覺著那種撕裂之感,一點一點,無比緩慢,從撕裂處傳來的滅頂之痛傳達四肢百骸,心髒重重的敲擊著,全身的毛細血管崩裂,頃刻間唐墨便成了一個血人,溫熱的血甚至融化了表麵的霜,比心髒啃噬之痛還要痛千倍,它密密麻麻的由靈魂遍布每個角落,一呼一吸間全是濃重的血腥味,甚至連嘴巴裏也滿是鐵鏽,唐墨知道,隻能去忍,去麻木,在這種極致的痛感裏,時間從沒有如此慢過。對時間感知的無比清晰的唐墨,也同樣感覺到了,人參果正一點點脫離。這讓他痛感之餘,也有些放鬆。
    唐墨感覺好像過了幾個世紀,當蓮花緩緩綻放來開時,他還處在意識混沌之中,眼睛半斂迷蒙的看著上方的天空,悠悠達達的飄著幾朵白雲,一時間讓他忘了今夕是何年。
    “阿墨!”一聲熟悉帶著擔憂和小心翼翼的呼喊讓唐墨清醒過來,剛想轉頭,卻發現剛動一下,世界便黑了靜了。
    唐墨再次醒來時,躺在一張寒冰床上,絲絲縷縷的冰寒靈氣進入唐墨的身體,溫養著他的每個細胞。雖然一直被寒冰床溫養,但是身體依舊發虛,從身體傳來的鈍痛雖然依舊連綿不絕,卻很顯然在忍受範圍內,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唐墨蒼白著一張臉走到冰蓮麵前,緩緩開口道,“人參果呢?”
    冰蓮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對唐墨勉強身體來看一個武魂不滿,卻依舊不敢說什麼。
    “小子,你感覺如何了?”粗獷的帶著焦急聲音自冰蓮中。
    唐墨便知道成功了,終於實現了他對那老頭的承諾讓唐墨感覺整個人都鬆了很多。“我沒事,這裏有沒有冰屬性的魂獸?”
    “你小子瘋了,就你現在這副身體不好好修養還想去殺魂獸,找死啊。”人參果暴躁的聲音氣急敗壞傳來,一點不給新代魔王留點麵子。
    唐墨眼角抽了抽,淡定道:“我就是問問。對了阿若呢?”
    “她出去森林采草藥了。”人參果漫不經心的回著,“放心,這蓮花裏的魔頭給了她一點防身魂器,再加上她的表麵氣勢也能夠騙騙無知魂獸。。。。。”
    “你是說,她一個人出去了?”陰沉的話語緩緩想起,她一個修為不到家的魔,一個人出去了。
    那朵冰蓮中的魔看勢不對,立馬想起了自己忘說的,立刻解釋道,“王放心,除了魔王氣勢太強容易泄露外,其他的魔都可偽裝成普通魂者,除非剖開我們的身體感受我們修煉的不同,否則絕不可能知道我們是魔,更何況魔以消失億萬年,就算不小心知道她修煉不同,也隻是好奇感慨一番,絕不可能懷疑到她是魔。”
    唐墨的一顆心終於緩緩落地,這樣也好,不可能讓阿若一直待在這裏十多年,出去曆練總比固步自封在這裏好。而自己也需要知道外麵的情況。
    “我身體怎麼回事,好像痛感減少很多,尚可忍受。”唐墨微微仰著頭看著那朵巨大的蓮,等著回答。
    “這是王的氣運,納爾在幫助王剝離武魂時,冰蓮自動給予了王魔王的傳承,非納爾能阻止的事,魔王的傳承之物本就玄妙,除了打造它的人誰也不知它是何種能量,巨大的能量似乎修複了一些王的身體,卻依舊無法完全治好,此時的冰蓮能量以不足百年,據納爾推算,冰蓮還可支撐五十年。”低沉的話語中帶著恭敬,以及一起如何都掩飾不了的黯然。五十年太過短暫,他大概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說過會帶你回家,就一定不會食言。”唐墨淡淡的扔下這句話便進入了宮殿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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