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四,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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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走後,鐵匠鋪裏格外冷清,鍛造室裏的唐三每天都在練習唐昊教他的那種借力掄錘的鑄造方法。既然是全力一擊,本身使用的力量就很難控製,借助反彈力,再控製身體的平衡,還要錘擊到想要到達的位置更是難上加難。每增加一錘,所需要的控製力就要增加幾分,身體的不斷旋轉不但會令大腦感到眩暈,同時,那一錘下去的力量也就更難控製了。
幸好那塊鐵礦他已經錘擊了很長時間,自身雜質已經很少了,不那麼容易碎裂,否則在他那無法控製輕重的鑄造錘下,恐怕早就破碎了。
但是在這練習的過程中,唐三對於玄天功的運轉應用,以及控鶴擒龍,玄玉手與紫極魔瞳的配合,卻都在潛移默化地進步著。
從第一天隻能揮動兩錘就要偏離位置,到半個月後的今天,他已經可以連續揮動七錘,準確無誤地擊打在那個鐵塊上,進步是非常明顯的。同時,鐵塊也在他的全力敲擊下變得越來越小,每天都有成果。在進步的刺激下,唐三幾乎廢寢忘食的練習著。但他心裏卻梗著一個結,唐墨越來越沉默了。唐三常常在自己敲擊聲中,甚至有種這裏一直以來都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而原來那些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日子就好像一場錯覺,這使唐三心裏隱藏的不安越來越緊繃,唐昊走了,而一直沒有歸屬感的小墨自己真的可以留下他嗎??這種不安愈演愈烈,終有一日會完全爆發。
而在小樹林狠命淬煉自己的唐墨,他則是越來越不知道怎麼麵對那樣的唐三,那樣不正常的唐三,他不會安慰人,隻能在旁邊看著唐三心裏的不安,唐三心裏的掙紮,所以,他選擇了一種逃避的方式去解決或者是引爆問題,眼不見為淨。關閉自己的感官讓自己沉迷在修煉中,雖然有些殘忍,可是他也不懂什麼人情世故,前世的他活的單調而複雜,一直以自己的家人為中心,根本沒出過社會,他隻知道唐三很不安,和當年的自己一樣,可是他已經用自己的存在告訴唐三他不是一個人,他已經做到自己能做的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就逃開的同時又狠命折磨自己,企圖消散心裏的壓抑。虧的他有變態恢複力,不然恐怕現在他都爬不起來了。
不過這段時間像個拚命三郎一樣也不是沒有收獲,他平常都是腿部的鍛煉遠遠高於手部,而這段時間為了發泄心裏的壓抑,他每天赤著拳頭小腿發力,到腰,到背,再從拳頭完全純肉體的去砸著那顆絲毫不晃動的樹,現在由於他無法完全去疏導由樹身又反彈給自己的反震力,一邊後退,身體內部又被剩下的力破壞,就如此反複的衝刺,揮拳,震退。。。直到拳頭血肉模糊,徹底爬不起來,才躺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著,依然的麵無表情,汗如雨般流出,代表了巨大的身體消耗,而手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凝固,然後是緩慢的結痂,不過不到明天是別想再繼續使用手的。看著天一點點黑下來,中午他直接在樹林裏烤了隻雞,沒有回家,而現在卻不得不麵對了。唐墨起身,驟然發力,從地上一躍而起,蹬蹬從樹幹向上緊踩兩步然後一個淩空翻轉,腳尖輕輕一點直接立在一棵樹的樹尖,而樹尖隻是開始猛然受力的時候彎了幾彎,現在已經保持著一個微微彎曲的弧度靜止不動,而唐墨如同和樹化為了一體,一動不動,黑色的身影默默融化在無盡的夜色中,微微遠眺著遠處的燈火通明的村子,好像能夠透過幾座房子看到同樣站立在門口朝這裏看著的唐三一樣……微風陣陣,唐墨的身影好像石雕一般,偶爾衣角被風吹的翻了翻,就又靜默不動了。最終,那如墨般的身影,腳尖一點,整個人朝著那個隻剩三兩點燈火的村子奔去。瞬間湮沒在黑暗之中。
唐墨輕輕走進家門,看著黑漆漆的鋪子,心裏微微舒了口氣,他怕麵對唐三,麵對那樣的唐三無話可說。輕輕的用涼水衝洗完身體,悄悄躺在床上,他一直睡在床的外圍,所以比較方便,蓋起自己的被子,準備入睡。突然,旁邊的唐三,從唐墨被子裏溜了進來,緊緊的抱著唐墨。唐墨僵著身體不知所措,他感覺到了肩膀處的濡濕,他感覺到唐三輕輕顫抖的身體,他聽著唐三一聲聲的叫著“小墨,小墨”好像要印刻在誰的心裏,驗證著誰的曾經所說的不離開。唐墨最終無奈的放鬆了身體,以回抱住唐三算是對他的應答。最終還是無法無動於衷啊,唐墨心裏微微嘲諷著自己。床上兩個緊緊相擁的少年,在他們毫不所覺中,彼此的命運線交纏的越來越深。
第二天,兩人都難得的睡了個懶覺,敲擊聲沒有準時響起,樹林裏空無一人。
唐三率先醒來,看著旁邊的唐墨,微微勾起了嘴角,果然偶爾自己也可以任性一下,誰讓對方是小墨呢,是別扭善良的小墨。視線不經意間看見唐墨伸在外麵的手掌,但看到上麵兩排指關節處深深的還帶著血絲的傷痂時,剛剛還微笑的臉刹那間緊繃,然後又拉出了唐墨另一隻手,臉上已經全黑了。看著難得睡的這麼熟的小墨,最終像泄氣了一般,有氣無力出,緊抿著嘴唇,拿出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又不放心般,還找來一卷紗布給纏上,哪怕唐三如此動作,唐墨依然還睡著,長久的精神壓抑終於放鬆,身體的疲憊也隨之而來,唐墨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過度修煉隻會把本就還在發育的身體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當鐵匠鋪裏的當當聲再次響起,卻感覺不複以前的壓抑暴躁,而透著一股歡快。唐墨一直睡到臨近終於快醒,睜開眼難得的迷茫了一會兒,眼睛才漸漸恢複清明,“咕”肚子很適宜的響了起來,磨磨蹭蹭的走到外麵,被耀眼的陽光刺的歪了歪腦袋,而透過窗戶裏看到如此場景的唐三,敲擊聲微不可查的慢了節奏。唐墨此時全身肌肉都有些使用過度後的疼痛,這種感覺已經自從修煉成習慣後就沒體驗過了,可想而知昨天一天唐墨的修煉有多拚命,並且昨天晚上加今天早上都沒吃飯,昨天的修煉又消耗太過巨大,聽著當當的敲擊聲,唐墨走進廚房,感受到還溫熱的灶,唐墨了然的拿起鍋蓋,看到了還冒著煙的粥和一碟素菜,唐墨心裏暖暖的,有人在關心著他餓肚子否。
將粥和菜都吃了個幹淨,肚子撐撐的,無關饑餓,而是心意。
這一天唐墨都沒有修煉,而是整理著房間,自從唐昊走後,房子裏顯得太過於冷清,所以除了睡覺的屋子外,基本其他房間連看都沒看,更別提打掃了,唐墨是個有輕微潔癖的家夥,現在一放鬆下來就實在忍受不了了,拆了唐三包的紗布,唐墨表示根本不需要,然後就開始打掃工作,而當當的敲擊聲也不複以前的急躁,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開始了隻有彼此的生活。
晚飯時,唐墨下廚,剛盛好飯,唐三就從錘煉室裏出來了,唐三清洗了一下後,看著飯桌上的飯菜表示好懷念唐墨飯菜的味道,兩菜一湯,相對而坐,久違的和諧的飯桌氣氛。心結解了的感覺就是輕鬆啊,仿若新生一般。
清晨,唐三神清氣爽地從山上趕回來吃早飯,這段日子以來,唐三可以明顯感覺到唐墨對自己無聲的回答,他唐墨,一定會陪伴在唐三身邊。還有一件高興的事,將一塊五十厘米見方的生鐵鍛造成拳頭大小,那原本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昨天唐三剛剛完成,唐昊教他的那種借力使力的錘法他也能夠連續揮出二十錘了,每一錘都準確無誤,包括力量的控製。並且當唐三把它錘煉成拳頭大小的時候,他吃驚的發現,原本雜質眾多的生鐵竟變成了一塊鐵母,真正的鐵母。
前一世,別說是他,就算是唐門最好的鑄造大師,也絕不會這種將普通生鐵鍛造成鐵母的方法,但在這個世界卻成了現實,這本身就是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而唐三現在手中有兩塊鐵母,一塊是那塊生鐵錘煉出來的,另一塊是當初向唐昊要的那塊,是小墨打掃衛生時從角落裏翻出來的。想想唐三就覺得興奮,自己終於可以開始打造唐門暗器了。
當當的敲擊聲又此起彼伏的響起,而樹林裏的唐墨,進步也是非常巨大的,他學習唐昊的力的正確用法後,現在力可以從小腿出發,遍布全身各個部位發出,而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重要的是唐墨誤打誤撞的進行著完美身體的淬煉,一般外功會有不同的修煉方法,通常是針對一定部位的如單純的頭部,手,胸膛等等單一的修煉,而唐墨則是進行著整個身體的完美淬煉,使力量從任何一個部位控製發出,這樣每個地方都得到合適的鍛煉,不至於隻擁有一個部位的爆發,而其他部位都是弱點或者荒廢,而唐墨每次自殘般的訓練,一次次不肯放棄,一次次超越各個部位的極限,壓榨出深藏的潛能和肌肉裏每一分力氣,帶來身體乃至經脈和骨骼的變化。而突破極限後,又會有一股股的力量從身體之中湧現出來。人的身體一直是最為神秘的存在,創造了無數奇跡,迄今為止,也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人的潛能究竟在哪裏。當然,不能過分的突破潛能,那樣就弊大於利了。而唐墨無疑是幸運的一般人像他這麼小的年齡根本無法他這樣的訓練,除了他這樣的變態恢複力的人,不然留下身體上的暗傷那就得不償失了。
又一個月過去,唐墨飛奔的回到家,奇怪的是今天沒有聽到當當的聲音,不過唐墨也沒太在意,可能是忙別的去了吧。做好晚飯,發現唐三還沒來吃,就站在鑄造室門口準備喊一聲,可是看到唐三正著迷的組裝著什麼,仔細一看,唐墨就表示明白了,劇情裏的袖箭。他甚是清楚唐三對暗器的癡迷程度,就又暗暗的退了出來,自己先吃,他的那份放鍋裏熱到,就勉強原諒他沒有按時出來吃飯的做法,鬼知道他會廢寢忘食到什麼時候,所以還是自己先洗洗睡了。
夜晚,唐墨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到有人邁過他躺到自己的旁邊去了,然後又一伸手把自己也給摟住了,唐墨模糊中忽然想到他什麼時候對唐三這般放鬆了。。還沒思考出什麼就又睡過去了。。
清晨,唐墨準時醒來,而唐三還在睡著,輕輕扒開唐三手,做完早飯並且吃完後就又去開始了一天的功課,感覺到就像重塑身體一般的美妙感,唐墨更加沉迷於修煉中了。
唐三感覺到空空如也的懷抱才怔怔的醒來了,發了會呆,眼裏盡是迷茫,突然想到什麼,整個人一下子狂喜起來,在屋裏沒找到唐墨後就直接的寶貝似的揣著一個什麼的朝小墨的小樹林飛奔而去,唐墨看到唐三的時候,唐三整個人散發著狂喜的情緒,就像中了幾千萬彩票的人一樣。看著劇烈喘息的唐三,唐墨還好心的拎著唐三一躍坐到一根粗大的樹幹上,很穩很結實。
待唐三終於平靜自己的情緒後,就見唐三珍重的從懷裏拿出一個東西,通體烏黑,散發著金屬特有的光澤,並從它周圍傳來隱隱的壓迫感,這東西就是前些日子唐墨看見唐三正在製造的袖箭。
從唐墨看到這袖箭的第一眼起,就感覺到了強大的殺傷力,他雙眼放光的看著袖箭,雖然還是一副麵癱樣,但不難看出他的激動,不怪唐墨一副土包子樣,實在是唐墨上一世活的太過於安詳,這玩意肯定是國家違禁的,雖然從書中看到過介紹,到那也隻是文字的敘述,太過片麵,如今看到了真貨,不得不感慨一句唐三真不愧是天才加主角,就憑當初那塊生鐵疙瘩,就製造了如此精致暗器。如果作用在攻敵時,自己靈敏的身影和高度計算反應能力,一定會殺個出其不意,甚至如果再了解身體各個構造,就算殺不了敵,但也能擊中在其他削弱戰鬥力的位置,唐墨越想越激動,而唐三作為曾經的唐門外門天才,劇情裏說他對人體構造甚是清楚。而將來跟著唐三必定能遇見大師,那就是個魂獸知識寶庫啊,而這個大陸最不缺的就是魂獸更何況將來獲取魂環也需要和魂獸戰鬥,所以了解它們各個弱點習性構造也是非常重要。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要小看理論方麵的知識,它都能為戰鬥取得很大幫助,理性的敵人戰力和肉體分析,相應的作戰方法再加上偶爾的隨即應變,理論加實戰,這大概就是一個全才了,和當年的唐三一樣憑靠藍銀草就能成為一個絕世天才,而雖然唐三的藍銀草是藍銀草中之皇,但依然無法克製藍銀草天生的弱點,可唐三依然靠著藍銀草成為了七怪中最可怕的一個,相信理論知識一定占了很大一部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為成為強者打好基礎。
唐三這筒袖箭盡管隻有三根,但製作得極為精巧,每一根袖箭上都有三個血槽,如果不是因為數量太少,他還曾經想過給袖箭箭尖帶上倒鉤。尾部很小的四分尾翼可以令袖箭飛行得極為平穩。錐形箭頭上有著螺旋的痕跡,當袖箭射出後,將具有更強的穿透力。
對於暗器的製造,唐三永遠都是追求完美的,哪怕這隻是一筒普通的袖箭而已。唐三知道,自己年紀還小,玄天功又沒能突破,武魂覺醒也不知道是好是廢,而想要保護好小墨,隻能暫時憑借著自己最擅長的暗器,對於暗器唐三還是很有信心的,還有一些很厲害的暗器將來製造出來,唐三有信心,在強大力量麵前也不會太過被動。
短短一瞬間,兩人都想了很多,唐三看著唐墨很亮的眼睛,心裏隱隱有些自豪,好像能得到小墨的喜歡便是自己最滿足的事。唐三將手裏的袖箭遞到了唐墨麵前,唐墨一愣,抬起頭,眼裏全是疑惑,看唐三的動作這是要送給自己的節奏,不可否認,唐墨心裏有些感動,但唐墨還是果斷拒絕了,如果劇情沒記錯的話,這是應該送給小舞的,小舞作為未來嫂子,主角唐三的正宮,當之無愧的女主角,對於主角級人物,唐墨表示搶不過啊,隨便無數個意外,劇情就可以將自己炮灰掉,更何況這個袖箭起到的意義重大,這是唐三和小舞感情的升溫和升華啊,這是屬於大劇情滴,拿了這個東西,便是和劇情為敵啊,唐墨默默為了生命安全,表示不敢接啊。於是唐墨很委婉的問了句:“你呢?”意思就是你沒有,我不要,還給你。唐墨拒絕的一點也沒有不舍,畢竟劇情裏唐三以後還會製造各種暗器,憑靠著一起度過童年的交情,果斷是不會忘記自己的。
唐三聽完唐墨的問話,表示快感動的淚奔了,明明小墨很喜歡,卻不忘記自己,小墨果然很體貼很善良。看著唐三眼裏閃閃發光的感動和感慨。快被閃瞎的唐墨默默問自己,我剛說了什麼感天動地的話了嗎,還是唐三你又在腦補了。。。不過能刷主角的好感度,唐墨果斷接受,腦補隨他的,解釋神馬的太麻煩。。
在唐墨快被閃瞎之前,唐三終於收回了眼裏的感動,然後掀起了自己的袖子,裏麵露出了一筒和唐三手裏拿的一模一樣的袖箭。唐墨表示理解了,終於可以正上劇情了,這點小劇情的改變應該沒關係,以後有小舞的份就行了,然後釋然的拿起唐三手中的袖箭按照唐三手腕上的方式佩戴完畢又低頭去研究欣賞了。
唐三微靠在背後的分支上,側頭看著身旁認真狀態的唐墨,陽光落下大片陰影,而陰影中的他們卻不再陰鬱,不再迷茫。唐三忽然產生一種此生在無所求的滿足感。
時光靜好,人亦安好。未來縱然充滿未知,有你陪伴,又有何懼!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