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往事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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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銘在B市的最後一天很快就來了,晚上就要上火車了。
這幾天,林桐帶著王彥銘把B市玩個遍,還帶著王彥銘去感受了一翻B大課堂,把他隆重的介紹給了班上的同學,還因此惹得眾人調戲,多虧蕭碩解圍,林桐才幸免於此。
今天中午,林桐下課後放下書,剛準備去旅社找王彥銘,剛走到樓下,就看見王彥銘往宿舍這邊走來。“怎麼過來了呢?還準備去幫你收東西呢。”林桐驚訝道。
“我早上就收拾好了,就那點東西,你帶我來過你宿舍,我還記得路,就趁這個點過來了”王彥銘表情嚴肅,看的林桐不知所雲。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林桐和王彥銘邊往校外走去邊說起了宿舍趣事兒。“就住我對鋪的那倆個H市張毅和張恒然,昨天居然好死不死拉著隔壁宿舍的人和蕭碩玩起了三國殺,也不看看蕭碩是何等大神,分分鍾被殺的片甲不留,最後被蕭碩的反裝忠弄的鬧起了內訌,結果把主公也給殺了,當時那場景別提有多搞笑,幸好蕭碩不提倡下賭注,不然他們連褲衩都得輸沒了……”
看著王彥銘依然嚴肅的臉,林桐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停住擔憂的問道“彥銘,你沒事吧!”王彥銘這幾天聽到林桐三句不離蕭碩,本就已經氣的肝都硬了,盡力忍住沒發火已是極限,但一看到林桐擔憂的表情,王彥銘也隻有把氣咽下,在心底緩和下情緒。
“林桐,我今天就要走了,你能不能陪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聽到王彥銘叫他全名,林桐就知道王彥銘心情不佳,隻想著怎麼調整好他的心情也就不顧不問的立馬答應了。
選了一間有包廂的甜品屋,應王彥銘的要單獨談談的要求,林桐隻能盯著服務員怪異的表情和王彥銘一起進了一間情侶包廂。
“點些東西吃吧!你應該中飯還沒吃吧!”王彥銘揉揉太陽穴遞給林桐點餐本。
“彥銘,昨天沒睡好啊”看著一臉疲憊的王彥銘,林桐小聲問道。
“嗯,失眠了”王彥銘邊說邊叫來服務員,還幫林桐點了不少他愛吃的。
點完餐後又是一陣沉默,林桐覺得這樣的王彥銘很陌生,以前他們之間總有講不完的話,現在——這種情況讓他措手不及。
“桐桐,你一直是我很重要的人,是不一樣的存在。你知道嗎?”王彥銘突然打破沉默,林桐聽了雖疑惑但還是很快點頭。
“不,你不知道,你若知道,我也不會這麼痛苦。”王彥銘喃喃。林桐看到王彥銘失神的狀態,不禁擔心起來,用手覆上王彥銘的肩膀。可是王彥銘卻跟觸電一樣揮開了他的手。
王彥銘和林桐同時愣住了,隨後王彥銘迅速低頭掩住麵,低低的聲音傳出,帶著哽咽說道;”桐桐,我喜歡你”
“彥銘,你在開什麼玩笑呢!”林桐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任何跡象都證明他沒有聽錯,恐慌之中掙紮的回答道:“彥銘,我——我可是男的啊!”“我知道”王彥銘慢慢抬起頭,眼睛已通紅。
“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但我害怕一旦說出口就會徹底失去你,所以一直隱瞞你。我想,隻要能一直呆在你身邊我就很滿足了,但我的心騙不了人。當我們異地兩分後,我無時不在想你,發瘋的想你,我怕你被別人奪去,我怕自己在你心中漸漸變得不重要,所以這次我下定決心來到B市,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我——”林桐靜靜的聽著,睜開閉上的眼睛,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神經錯亂了,腦袋混得很。
“桐桐,你——”看到林桐迷茫的眼睛,王彥銘停下了訴說。“彥銘,我們做好兄弟不是很好嗎?”林桐天真的問道。
“我——”王彥銘不知該如何回答。“彥銘,我一直把你當最親的朋友,真的,但我真的無法接受你的喜歡,男人和男人之間這樣是不對的,我們都冷靜下來吧!”看到服務員上餐,林桐立馬打住。
“那蕭碩呢?他——”王彥銘不甘的問。“彥銘!”林桐急忙叫住王彥銘,等服務員走後林桐籲了口氣,“蕭碩也一樣,是好朋友,僅此而已。”林桐不知道王彥銘為什麼又扯上蕭碩,慌張的回道。
聽到林桐異樣的語速,王彥銘瞬間覺得如進冰窖。“對不起,今天是我失控了”王彥銘絕望的閉上眼睛。隻聽見林桐的聲音越來越遠“彥銘,我們以後還是好哥們。我會忘記今天的事兒的”“嗯”王彥銘重重的回應。
把王彥銘送上火車,看到窗邊頹廢的好友,林桐心痛不已。恍然想起,為上大學離開A市那天,王彥銘來送他,那時的他們一個擔心不已,一個沒心沒肺。轉眼變成了他送王彥銘,可是彼此再也找不回當初的蔥蔥歲月了。
“彥銘,對不起,你沒有錯,錯的隻是沒遇到對的人。”看著直到火車開動都沒轉過頭的摯友,林桐的心疼了好久好久。“希望你能幸福!”在不同地點,不同的人給彼此相同的祝福。
自從,王彥銘走後,林桐就消沉了好幾天,不止細心的蕭碩發現了,就連遲鈍的張毅同學都發現了。不僅笑的比哭還難受,就連食欲都減了不少,還花很長的時間呆在圖書館裏。這不到一個月就瘦了七八斤,本來就瘦,這下更像是受了什麼虐待似得。
這下把蕭碩也愁到了,問林桐,也不說。本來,王彥銘來,林桐還高興了幾天,這下一走像是把人的魂都帶走了,蕭碩這樣一想就急眼了。這天扯著又不吃中飯的林桐出校門準備好好補補,可林桐望著一桌子自己愛吃的,硬是無動於衷。
蕭碩怕林桐這樣下去,隻怕他會瘋,正一籌莫展,林桐突然來了一句,“兩個男的能戀愛嗎?”蕭碩這下大腦卡殼了,半天才轉動。
“同性戀什麼的還是很多的。”蕭碩小心翼翼的回答,“哦”林桐拿起筷子不緊不慢的吃起來了。剩下蕭碩一頭霧水。
自從被自己兄弟告白後,林桐就一直在糾結男性之間的愛情之類的事兒。從沒涉及過的領域,讓一向接受能力很強的林桐理解不了了,為了理解王彥銘的想法甚至抱著王彥銘隻是性誤區造成的愛情和友情不分,為了開導摯友,林桐整天泡在圖書館,查看相關的資料。
漸漸,林桐從之前的抗拒變得慢慢理解和接受,知道有很多同性戀者在曆史長河中被歧視被虐殺被不容,林桐便開始為自己的無知所懺悔。他想找王彥銘談心並道歉,可孰不知,對方已經換號,難以聯係上,林桐知道王彥銘的痛苦,也就不再想著去打擾對方,隻想等下次見時至上自己的歉意。
蕭碩這邊盡管不知林桐心底到底在想什麼,但看到林桐乖乖吃飯的場麵,整顆心也就安定下來了。
知道很多人都在為自己擔心,恢複精神的林桐感到很不好意思,為了感謝身邊的朋友,林桐約了一大幫子人好好聚聚。吃飯席上,心情猛漲的林桐舉起酒杯來者不拒,喝的真是渾渾噩噩,蕭碩和張毅勸都勸不住,
本來也約了蘇越,可是人明天得早起去院裏聽研究生培訓講座也就沒來,一個月沒怎麼接觸的學生會成員有好幾個這次都帶了家屬過來,說要蹭蹭林桐和蕭碩的福氣。
林桐聽了,咕噥著叫到“不準再打趣我和蕭碩,我們都是要找媳婦的人。啊——”蕭碩聽了無語的說道“想媳婦想瘋了。真是酒後吐真言啊!”說完酒席上一陣爆笑。
酒席結束後,蕭碩拒絕了張毅和張恒然的幫助,沒帶林桐馬上回宿舍,而是帶著他在宿舍下的花壇上坐著醒酒。
晚上,滿月潔白無瑕,把林桐帶著紅暈的臉照的清楚,空氣中透著絲絲涼氣,不一會兒林桐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看到扶著自己坐在花壇邊的蕭碩,林桐繼續閉上了眼睛,隻覺得無比的安心。
想起當初王彥銘質問他和蕭碩的關係,他隻覺得荒謬無比,但現在他似乎能感受到連摯友都能看出的倆人之間不一樣的情愫。
“今天的月亮真圓真亮”林桐睜開眼說著,“是啊!真漂亮。”蕭碩笑著,隻當林桐在說酒話。林桐說著又往蕭碩身上靠了一點,調整了一個更佳的姿勢,愜意的歎了口氣。感到林桐今晚的親熱,蕭碩心中又驚又喜。主動把林桐擁在懷中,下巴頂在林桐肩上。儼然一對戀人的姿勢。
這晚,倆人相依偎了很久才上樓回到宿舍睡覺。而後,林桐因醉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弄得張毅和張恒然都一天在外流浪。醒後,蕭碩沒如張毅的預料,告誡林桐不準再喝這麼多酒了。而是貼心為林桐打理好一切,對這次飯席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