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 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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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業主單位在吳廳麵前的回護,漢典和華富均表示感謝,盡管他不過實話實說而已。大家一起用過午飯,謝過對方的挽留,兩家公司的人一合計決定當天下午便離開X省返程。
漢典在X省的子公司特意派了兩輛商務車將他們直接送回N市,一路高速加上車內空間寬敞,車況好且司機車技嫻熟,雖長途奔波卻不算太辛苦,七個小時後車隊進入J省境內,在離N市不遠的一處收費站停車吃飯。
未進J省前高誌誠便事先通知司機將他的車開來,吃過飯他打算帶上杜思夏隨便找個借口先走,事情已畢誰還有工夫應付一幫大老爺們,他要和女友一道雙宿雙飛享受二人世界去。
眾人才坐下一會司機便將他的車送來了,遂叫上司機一起用餐。
收費站的餐廳因為受眾的關係,並不講究花式好看刀功精細,隻追求量多管飽。廚師受材料局限加上一貫的勤儉節約,東拚西湊出的菜品很是稀奇獨特,好在味道尚可接受。
高誌誠看著眼前的黑暗料理遲遲下不了筷,以他對杜思夏的了解,知道她也食難下咽。他放下筷子起身去超市買了些零食和酸奶,付賬時想了想又回去多拿了一份。
回到餐廳,高誌誠將酸奶和零食分給杜思夏和另一位女會計師,其他人眼巴巴地等了會,發現沒自己的份隻得繼續扒餐盤裏的飯。
丁磊忍不住讚道:“高總真有紳士風度,您這種級別的單身漢肯定有很多人喜歡吧?”
聞言高誌誠聳了聳肩,攤開手,“我也納悶呢,像我這樣的好男人竟然沒人追,一個都沒有,你說現在人到底什麼眼光?”
杜思夏忍不住撇了撇嘴,暗自腹諱,“這家夥以為自已很受歡迎?認清現實吧,也就我喜歡你。”
丁磊笑著附和,“可能是高總太優秀,女孩們覺得高不可攀,不敢吧。”
杜思夏差點被酸奶嗆著,心想丁所你這馬屁拍得太明顯,聽不下去。
高誌誠點頭,“有道理,所以我不主動出手怕是討不到老婆囉。”
杜思夏忍不住覷了他一眼,能要點臉麼,再說你還想向誰主動出手?
丁磊接過話茬,“聽高總這口氣,是不是有目標了?”
高誌誠哈哈一笑而過,丁磊與他不太熟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夜色已深,收費站的餐廳裏隻剩下他們這一桌,大家邊用飯邊隨意地聊著天,相較去時眾人的心事重重,此時大家的心情無疑輕快許多。
外麵有停車的聲音傳來,不過一會幾人從餐廳外走進,高誌誠掃了一眼本沒在意,但他又覺得這些人好像很眼熟,就著朦朧的光線待他看清後忙不迭地起身,驚訝道:“爸,您,您怎麼在這?”
丁磊愣了一下,看清來人後也猛地站起,吃驚道:“高,高省長?”餘下人聞言連忙起身,一時凳子摩擦地麵的聲音此起彼伏。
高揚看了看餐桌,“吃飯呢這是。”就近選了個空位子坐下,“這麼晚才吃飯,高總也沒請大家吃點好的?都站著幹嘛,坐下繼續吃飯呀。”
高誌誠趕緊移到高揚身邊,小心地問:“爸,您這是去哪出差的,這麼晚才回N市?”
高揚瞟了眼他兒子,“你不也這麼晚才回來。”望向丁磊,“你是華富的小丁吧。”
丁磊有些激動,“還是一年前和高省長見過一麵,想不到您還記得我。”
高揚笑道:“小夥子看上去很精神,不錯。”說完用手將領帶扯鬆了些,望向高誌誠道:“高總最近又忙什麼國計民生的大項目呢?忙得家都沒空回,我這個省長竟都沒你這麼忙,你是不是連自己還有老子、娘都忘了吧。”
高誌誠:“爸您說什麼呢?您才回N市晚飯吃了嗎?我給您叫一份吧。”
高揚揮了揮手,“晚飯就不用了,口有點渴,這酸奶看著不錯,來點這個就行。”
杜思夏的酸奶正好還沒喝,忙將酸奶遞到高揚麵前。高揚看了看她,開口道:“你就是那個杜思夏吧。”
“誒!”什麼情況這是,她扭頭去望高誌誠,後者站他老子身邊一臉的茫然。
高揚用手指了指高誌誠,“這小子忙得今年除夕都沒在家裏過,他媽直嘀咕,說大過年的客戶都回家休息了,他還能忙什麼?他回說準備公司上市,他媽擔心他忙出個好歹來,想著能幫點什麼忙便悄悄打聽了一下,原來這小子確實忙,哈哈,忙著追……”
高揚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他兒子遞過來的酸奶堵住了嘴,高誌誠用手托著他老子的胳膊,“爸,爸,我正好有點事要和您說,我們出去談。”
高揚看了他兒子一眼,又瞟了眼站在那與他兒子正大眼瞪小眼的杜思夏,心道畢竟是個總,要給點麵子,遂點頭同意。
高誌誠邊跟著他老子往外走,邊衝還傻站著的杜思夏使眼色。
“啊?呃……噢。”杜思夏此時的反應絕對算不上快,整個人都處在懵圈狀態,在高誌誠第三次向她睇眼色後方反應過來,借口上洗手間也跟著出了餐廳。
三人出門後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是人精,適才高家父子和杜思夏的反應眾人早瞧得一清二楚,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是當事人不提,他們自然是繼續裝糊塗。
丁磊這時方明白高誌誠剛剛的意有所指,感覺差點被這家夥耍了,這個高誌誠心思夠深的,不過眼光倒委實不錯,這下小杜名花有主,他還是回家洗洗睡吧。
杜思夏沒想到會是在這種狀態下遇見高父,她想像中初次拜見高家父母應該是個晴好的日子,自己打扮整齊地出現在高父高母麵前,給他們留個深刻的好印象。可如今印象很深刻卻估計不怎麼好。她歎著氣用水撫順被壓翹起的頭發,越看越對鏡中的自己不滿意,長途跋涉後整個人顯得蓬頭垢麵毫無精神,今天實在不是見高父的好時候,隻是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她在洗手間又磨蹭了一會,還是懷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壯心情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高誌誠長得很像他爸,外表英氣身材挺拔,杜思夏進門便見到父子二人正在說話,她拘謹地走近,安靜地站在離二人不遠不近的地方,刻意掩飾自己的氣息,希望不引起場中人的注意。
高揚雖一直在聽高誌誠回話,眼角餘光卻在杜思夏進來後便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盡管事出突然除開始時的錯愕,這姑娘表現的倒也不慌不忙,進退有度。
杜思夏等高家父子談話間隙,恭敬地與高父打招呼道:“高省長您好,我是杜思夏,見到您很高興。”
高父揚了揚頭,用手點了點站在身邊的高誌誠,衝她道:“這小子是我兒子,我是他老子。”
“誒?!”這情況,聰明如她自是秒懂,“高叔叔好,我是杜思夏,見到您很高興。”
高父哈哈哈笑了兩聲,心道這姑娘有點意思,“小誠說你在華富上班?最近是不是很忙?”
她點頭,恭恭敬敬地回道:“是的,我在華富工作。這個時間年報雖還沒全部報出,但我參與的項目已經開始走蓋章流程,最近在所裏倒不是很忙。”
高父,“這樣啊,那周末來家裏吃飯的時間有吧。”
“……誒?”杜思夏本以為高父肯定要問她些什麼,沒想到卻直接幹脆地邀她回家,愣怔了一瞬忙不迭回應,“有的有的。”
高父再去望他兒子,“你呢?你有空嗎?你這周末不會還要忙上市吧……”聽出父親的揶揄,高誌誠哈哈笑著插科打諢道:“家裏來人怎麼能全交給老爸老媽,我自是要回去幫忙的,何況你們請客還是為了我。”
高父感慨兒子的厚臉皮,用手指了指他半晌道:“確實要有個人來管管你了。”
周末杜思夏起了個大早,把自己從裏到外收拾了一遍,等穿上一早就選好的衣裳,她站在鏡子前卻左看右看不順眼。打開衣櫥,滿櫃的衣裳直欲晃花人眼,她挑來挑去頗有點皇帝選妃的無奈,這滿櫥佳麗愣是挑不出一件穿得出去的衣裳,看來這是要選妃的節奏。
最終在換了十餘套衣裳後她還是選了第一套穿上,發現還是這身打扮最適合今天這種場合,大方得體。妝容方麵又仔細地考究了半天,不厭其煩地畫了洗掉,洗了再畫。
高誌誠在樓下車裏等杜思夏下來已經睡了N覺,在第N+1次醒來後終於等來姍姍來遲的女友,可他卻橫豎看不出女友花了無數時間畫的妝與平常有什麼區別。
杜思夏咬著後槽牙,用鼻子出著氣,內心無奈道:“直男……”
高家是棟兩層的獨立小樓,外表看上去與這院裏的其他別墅差別不大,進了門家裏的裝飾風格兼具穩重與書卷氣,客廳中間一架仿古屏風將餐廳和客廳隔開。來開門的保姆上了年紀,見到高誌誠喜道:“小誠回來啦。”順手便接過兩人手上的禮物。
高誌誠給她介紹道:“這是花姨。”
“花姨好。”
“你好你好。”
“花姨,這是我女朋友杜思夏。”花姨笑起來滿臉的褶子。聽見動靜的高母從廚房裏出來,邊用手解著圍裙邊對花姨說:“油燜大蝦快好了,你去看著點火。”花姨笑著離開。
杜思夏趕緊上前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杜思夏。”高母一頭齊耳短發,臉上戴著幅細邊眼鏡,整個人站在那就像一幅畫,既溫婉又氣質出塵。她本來覺得高誌誠長像隨父親,臉型周正。今天看到高母,又發現他眉眼部分很像母親,那卷翹的睫毛簡直一模一樣。
高母看見她很熱情,“小杜來了,你高叔叔在花園正忙他那些盆景呢。”向她自然地伸出手,“來,我們一起去找他。”
她上前兩步,懵懂地虛扶著高母的胳膊,高誌誠跟在兩人身後走過客廳,穿過一道走廊來到後麵的花園。花園與主屋間有一處遮頂的露台,露台兩側放著花架,上麵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盆景。
高母衝露台上正修剪盆景的高父道:“老高,別忙你那些寶貝啦,小杜來了。”
高父直起身看見來人,放下剪刀拿起一邊的毛巾擦了擦手,笑道:“小杜來啦。”
“叔叔好,您這花園真漂亮。”
高父:“自己喜歡,瞎弄罷了,也沒什麼時間打理。”仿佛才發現高誌誠,戲謔道:“呦,這不是高總嘛,哪陣風把您吹來的,真是稀客啊。”
估計爺倆鬥嘴鬥慣了,高誌誠風清雲淡地回道:“聽說您家今天請客,我這蹭飯來了,怎麼,不歡迎?”
對他爺倆的互損高母早已見怪不怪,她拉著杜思夏走到藤椅邊,“小杜,不管他們,我們在這先坐會,午飯估計還有半小時。”
來之前杜思夏心裏是不安的,不管是Lisa還是李薇薇都告訴她婆媳關係是迄前為止最複雜的關係,若是一個沒處理好,未來的婚姻肯定艱險重重。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應答很關鍵,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那,等著高母的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