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 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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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心事,杜思夏整個下午都顯得心不在焉,給不給高誌誠電話她內心糾結了半天,最後決定不打電話,一來他說過晚上給她解釋,等等也無妨;二來她想電話裏怕也說不清楚。
她的心事重重終於引來Lisa的關注,Lisa倚坐在她辦公桌上,一條腿觸地另一條腿肆意地懸在空中晃啊晃,“想什麼呢?從醫院回來就發現你怪怪的,是不是病了,哪不舒服?”
她搖搖頭,懶得說話。
Lisa彎下身子瞅了瞅她的臉,“怎麼啦?有心事!”
她不言語,眼睛也不知看向哪裏?
Lisa直起身子砸了砸嘴,“看來真有心事。”見她仍無甚反應,顧自說道:“一般說起來,這女人有心事多半與男人有關,因為思春嘛。”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又在瞎扯。Lisa竟像是她肚裏的蛔蟲,瞧出她有不同意見,忙道:“別急著反駁我,你覺得我哪說的不對?那你說說在煩惱什麼?”
她想Lisa什麼時候也學會迂回繞彎了,隻是這事說來話長,倒不是不想說而是她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Lisa挑起一側眉毛,繼續道:“瞧你這模樣,八成是你家那位幹了什麼你不喜歡的事。”信口胡扯,偏能一語中的,杜思夏明知她不知情仍忍不住抬頭望過去。
“不會吧。”Lisa瞧她這反應倒是被驚到了,眼睛瞬時瞪得老大,“被我說中啦!天,我這嘴是開過光麼,這麼靈。關鍵不是這個,高總究竟幹什麼壞事啦?放心,不管怎樣我都站你這邊,我肯定挺你。”
見她不說話,Lisa掰起手指猜測各種可能,“他移情別戀啦,他公司破產了,他腳踩兩隻船,他是雙性戀,他更喜歡男人……”越說越不靠譜,腦洞越開越大,“他其實已婚,他老婆帶著女兒找來了……”
杜思夏聽不下去,隻得開口打斷她,“他前女友回來了。”
“啥。”Lisa冷不丁聽到這答案愣了一秒,旋即又問:“你怎麼知道?你看見啦?”
“嗯。”她點頭,“上午在醫院碰見的,那女的手掌骨折,高誌誠陪著去看骨科,看兩人之間的互動,估計接觸一陣子了。”自嘲一笑,“今天若不是送你去醫院,我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Lisa皺眉,一副婉惜的表情,“在醫院見著了你怎麼沒告訴我,讓姐去會會她啊,瞧瞧什麼樣的貨色也敢打高總的主意。”
“大美女一個。”她長籲了口氣,“我見猶憐的那種。”
Lisa推了推她:“瞧你這一臉沮喪,幹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不會慫了吧,直接搖旗認輸?”
杜思夏斜眼瞟她,“你以為這是打仗,她贏了就能得到高誌誠?如果是這樣,當年沒我的時候兩人不也沒在一起?”歎了口氣,“我其實並不介意那個白雪,我隻是對高誌誠生氣,他為什麼不說?如果不是今天親眼見到,他還想要瞞我多久?”
Lisa想了想,勸道:“你說的沒錯,但我想若換作是你,你會不會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他真告訴你,惹你不高興怎麼辦?索性便不說了。”
她搖了搖頭,“情侶間應該彼此坦誠,況且是由過程推動結果,而不是由結果引發過程,可能會讓我不高興便不給我去知曉內情,他怎麼可以這樣?”
Lisa眨巴著眼睛,“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戀人間切忌猜忌過多,這不你和我說的嗎?怎麼輪到你自己反倒較起真來?高總不過是怕你煩惱,咯,就像現在這樣東想西想的。你與其在這生悶氣不由直接問他,我想他肯定會給你解釋清楚。”
杜思夏忍不住好笑,Lisa去醫院掛點滴倒把腦子掛清楚了,歪著頭道:“高誌誠是不是許了你什麼好處,你今天怎麼一直在為他說話。”
“他哪許我什麼好處喔?我不過是希望你們好好的。”Lisa不滿地橫她一眼,突然想到什麼跳下桌來,“你這話倒提醒了我,要讓高總知道這次我可是為他說好話的,他謝禮不能少,送點什麼好呢?其實我都可以,現金也不是不行……”
杜思夏:“我讓高誌誠封你個大紅包,行啦,趕緊回你座位上去,我好像見到段主任了。”
“哎,別忘了封個大紅包,要厚一點……”
“放心,一元一張保證厚……”
“杜思夏,你良心不會痛嗎……”
將插科打諢的Lisa送走,等她再坐下時發現經過這麼一攪合,原本沉悶壓抑的心情釋懷不少。想想Lisa的話不無道理,與其自己瞎猜倒不如直接問高誌誠好了,況且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有何可懼實在無需煩惱。
下了班她直接驅車去了高誌誠的公寓,在小區外麵的超市買了些晚餐的食材。
到門口直接拿出鑰匙開門,高誌誠還沒回來。她見時間尚早便先去廚房處理材料,一通醃、洗、燒、炸,等四個菜都炒好窗外天色已晚,高誌誠仍沒有回來。
她將菜端上桌,等他的功夫又將廚房收拾幹淨,廳裏的時針指向八點,他仍是沒回。杜思夏不禁有些焦燥起來,越等脾氣越大,他明知道她在等他,為什麼人不回來也不知打個電話?她將手機扔在一邊,賭氣道:“你不打來,我也不打去。”
在空寂的公寓裏又枯坐了一會,高誌誠依舊不知所蹤,醫院走廊裏白雪的回眸一眼讓她記憶深刻,她原本並不在意白雪怎樣,因為她相信白雪並不能捍動自己在高誌誠心裏的位置,可是現在倒不太篤定起來,一時思緒萬千,一會想他們兩人一起在幹嘛?一會又想難道自己就這樣幹坐著?
胡思亂想間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張錚,對呀,張錚肯定認識白雪也肯定了解她,對於當年的糾葛他絕對有發言權。既然兵法有雲:知已知彼,她想了解一下對手總不是壞事。
張錚接到杜思夏電話的時候還在公司加班,聽說她約自己出去吃飯,心想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實在難得便一口應允下來,待半小時後他在餐廳見到神色不愈的杜思夏,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果然宴無好宴。
既來之則安之,張錚從容地接過菜單,熟稔地點著菜又叫了瓶酒,期間他問也沒問杜思夏想吃什麼,他估計她什麼也不想吃,他全照著自己的口味點好菜並對侍者說:“麻煩快一點,我們趕時間。”侍者接過菜單點頭離去。
杜思夏奇道:“你還有事?”
張錚用餐巾擦著手,淡然道:“我隻是想讓菜上的快一些。”
杜思夏無語。張錚擦完手將餐巾墊好放在一邊,這才不急不忙地問:“你知道了。”語氣沒有疑問而是篤定。
杜思夏一愣遂苦笑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張錚往椅背上一靠,揚了揚下巴道:“大半個月前吧。”大半個月?真是可笑,是不是遇上這種事女朋友這種生物總是最晚一個知道的。
張錚閑閑地坐著,好整以暇地望向對麵的杜思夏,“你此刻心理是不是很不痛快,有些介意。”
“……我不知道。”她搖頭,說不上那種感覺,她發現那種將自己與周圍區隔開來的情緒正隱隱冒上來,剛去美國那會但妨遇上什麼不好或難以解決的事,她便會封閉自己的五官,不聽不看不想不問,活像遇到危險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拉出來可不想再陷進去,用手狠狠地搓了搓臉,摒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問:“你和他倆都是同學,老熟人,對白雪也很了解,和我說說她唄。”
也不知是張錚的示意起了效,還是這家餐廳上菜速度就是快,說話的功夫點的菜都齊了。張錚從侍者手中接過紅酒與酒杯,給兩人分別倒了三分之一,瞟她一眼道:“雪兒比我們小一屆,她甫一入學就是全校公認的校花,人很驕傲成績也好,關鍵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聽上去完全是別人家的孩子。”杜思夏呢喃著將杯中酒喝了一半,“白雪和高誌誠當年為什麼分手?是因為你嗎?”風花雪月的事她不用了解,她隻是想知道原因又不喜自虐。
張錚透過酒杯瞥她一眼,然後仰頭一飲而盡,“這個罪名我真是背得夠久,可能有我的原因,但我絕對不是主要原因。我是喜歡雪兒,我也討厭高誌誠,我當著他的麵說我和雪兒有一腿,誰知影子都沒有的事這混蛋竟信了,還去質問她,結果雪兒受不了他跑出了國。”
“啥!”杜思夏舉著個空杯張大著嘴,這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聽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的意思他們分手隻是因為誤會?”她與高誌誠接觸日久,不認為他會愚蠢到因為空穴來風而誤會誰,且事後既不去了解情況也不查清原委,這怎麼看都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張錚又給自己杯裏倒了酒,“喬亦正也總認為是我在裏麵插一腿導致他們分手,其實他倆要是圓滿的像個蛋,我又怎麼能插一杠子。”
她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張錚心道你明白就好,旋即反應過來,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丹鳳眼一凜,“嗨!你怎麼說話呢?”
她一怔,無辜道:“幹嘛這麼大聲,嚇我一跳。”張錚瞧她一臉的心不在焉,心道我這是腦子壞掉了,幹嘛又來趟這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