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司音 第七章 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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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寂靜的夜晚。月光一絲一絲地從天際泄下來,蓮湖上泛起淩淩波光,亭亭的蓮花偶爾舒展幾片花瓣,散落水中,蕩起陣陣漣漪。
螢火蟲在草叢中若隱若現,恍若落入凡塵的星光,此夜,注定是寂靜的。廣猗殿今夜出奇地安靜,天帝金殿更是黯淡無光。
昨日司音離開了廣綺殿就直接去了冥界,有些事情,司音想要弄清楚,特別是和她有關的。
冥界。
幾百年不見,卻依然在黑暗中綻放妖異。火紅的花,如血般煞眼,從冥河邊一直開到冥王宮,那是冥界獨有的花--曼珠沙華。
司音拿著一個不知是什麼牌子,一路暢通地來到了冥王殿,黑色的水晶地板,幽深的藍色燈光,果然這就是地下宮殿。冥王伊萊斯坐在殿中央,紫發一直散落在地板上,身邊是美麗的冥後,還有善良愛哭泣的死神修,外表天真,卻詭計多端夢神安提,有輕微抑鬱症的睡神希泊。
司音的出現,冥王輕輕挑了下眉,似乎在他的意想之中。不過,還是先開口了。
“哦?天帝沙卡?怎麼有空來我的黑暗之淵呐?”冥王笑道。司音環視四周,兀自坐了下來,依然麵無表情,雖然天界和冥界現在關係比較好。
一會就有侍女端來一些紫紅色的飲料。
“怎麼?伊萊斯不歡迎我?”司音挑眉,驚豔不遜分毫。伊萊斯嘴角彎了個弧度:
“怎麼會?該來的,總是要來!”司音也不拐彎磨角,伊萊斯自然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司音說完喝了一口飲料,臉色有些難看。估計是那什麼飲料有些難以入口。
冥王把眼光投向遠方,似乎在回憶著些什麼···
“也沒什麼,人一個請求···”僅此一句,沒了下文。
時間回到兩百多年前···那時貝烈已經讓位於沙卡,他忽然來找到了冥王。
“伊萊斯,貝烈現在以一個父親的名義,請你幫一個忙···”
當初的伊紗,為了接受懲罰,生生世世輪回為人,但懲罰結束後,伊紗可以轉世為神,但是···她和常人不一樣,她的伊始隻是…沙卡的一根肋骨,經過上萬年的輪回,原有的靈力漸漸失,而想要伊紗再次輪回為神,幾乎是不可能,而且保持神性,就必須用冥界四神珠其中之一的琰玉珠來維持神性。
四神珠分別代表東西南北,保持天維平衡。四珠現在由冥王守護,放於冥界四淵。
但是取出其中一顆,那麼那個人必須擁有足夠大的力量,能代替神珠,守護一方。
這四個珠子,在天地混沌時生成,而這個秘密,隻有上古海皇羅蘭加洛,冥王伊萊斯,前任天帝貝烈知道。而當初沙卡的母親安格斯特得怪病,隻要用琰玉珠就可以讓她複活,但是,天地生靈付出的代價太大!而伊紗想要重塑神性,需要琰玉珠。
所以,兩百多年前,貝烈讓位於沙卡後,就去了東方。
伊萊斯記得,他當時問了為什麼,貝烈的回答就是,安格斯特是他最愛的女人,而沙卡是他最愛的兒子,沙卡都和他一樣,太執著,太癡了。他不願看到沙卡忍受這樣的痛。
當懲罰結束後,貝烈強行帶走了沙卡,沙卡卻要求抹去伊紗的記憶···這樣的折磨,誰又承受得起?沙卡看著她生老病死,他自己卻是求不得,也放不下。
那一世,伊紗已經愛上了阿斯克,與其讓沙卡守著一個他不能相守的人傷神,還不如帶他走。但是後來,貝烈發現,無論如何,沙卡還是丟不下伊紗···
貝烈不僅是天帝,他也是父親···
伊萊斯聽貝烈平平淡淡地說起,無奈地歎氣,畢竟,愛情這東西,太珍貴,在天界和冥界就更稀少了。說到底,前世的伊紗,還是他的養女。
後來他還是答應了貝烈的請求,以琰玉珠塑神性,貝烈去東方守護東冥淵,就成了冥王和貝烈不能說的交易,為愛做出的交易。
伊萊斯告訴貝烈,再次輪回為神的伊紗,神性淹沒了原有的感應能力,還有許多…伊萊斯也不知道…就這樣,輪回又開始了…
伊萊斯遵守約定,沒有把實情告訴沙卡。
“請求?誰?”司音詫異。
“貝烈!”伊萊斯轉過眼,看著司音。
“父親?父親不是說她要生生世世輪回為人麼?”
伊萊斯搖搖頭道:“那是懲罰,懲罰結束後貝烈又沒說她不能輪為神!所以兩百多年前,他來找我,要求···所以,就是這樣,怎麼,你不願意?”伊萊斯侃道。
“這樣?”司音眼中閃爍著狐疑。之後說了幾句,司音就離開了。
雖然司音知道是父親···但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總是感覺,不會那麼簡單,於是,司音回到天界後,破例沒有去看小隱,直接去了東方。要是當初司音有一點察覺,便不會有那些糾葛。
(2)
當初懲罰結束後,貝烈拒絕了沙卡繼續留在人間的請求,硬拽著沙卡回了天界,不久過後,就傳位於沙卡,兀自去了東方,貝烈說的是自己累了,想要去東方安靜地生活。
於是,他把這一切,都交給沙卡,他最心愛的兒子。
古老的城堡,淹沒在繚繚雲霧中。很高很長的大理石台階,台階盡頭,是大理石刻鏤的高大柱子。走到石門下方,抬頭六十度就可以看到四個金色大字---琰玉宮
跨門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水池,有一隻六足怪鳥,匍匐在水池上方,展翅欲飛。鳥嘴裏流出清澈的水,水不偏不倚地流在水池中央突起的紅色珠子上。
大殿的牆壁上還掛有一幅畫,畫中是一個女子,畫麵的背景色是鮮豔的紅色,而畫中女子卻是身著藍色,紅藍相間而顯得格格不入,乍一眼看去,就像是噬血的仙女,活靈活現。
貝烈,就守著這隻巨鳥和珠子,還有奇怪的畫,過了兩百多年。隻是沙卡不知道的是,貝烈已經把自己的神力灌注到了那顆紅色珠子上,以代替琰玉珠守護著地底下的冥淵。
嘎吱-
推門的聲音。是司音。
貝烈對兒子的突然到來,倒沒有絲毫意外,貝烈站在那幅足有一人高的畫前,司音走過去,看著畫。
“父親?”
貝烈沒有回答,隻是對畫麵歎了一聲,喚了聲:“安格斯特···”貝烈略帶蒼老的聲音傳來,司音微不可察地一皺眉,沉默半晌,輕聲道:“父親···謝謝你···”
貝烈轉過頭,伸手拍著司音的肩膀,眼神中有些許疲憊,緩緩說:
“我親愛的兒子,時間太快,轉眼間,就過了萬年,我說過,有些東西,注定與你無緣···”
“父親!”司音的眼角閃現些哀傷的神色。
“現在···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不會再阻攔你的···”司音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記得上次你來,是安格斯特的祭日···”
“好···”
那夜兒子和父親一邊喝酒,一邊暢談,司音說他愛伊紗,永遠。貝烈說愛安格斯特,永遠。但是,盡管說了很多,貝烈還是沒有把用琰玉珠塑神性的事說出來…上萬年來,父親就隻瞞了兒子一件事,這是第一件,可能也是最後一件。待兒子喝醉倒下後,父親撫著兒子的頭發,神色溫柔,他轉向畫像,對著畫像說:
“安格斯特···我隻能為他做這些了···”
現在的貝烈,脫去天神的外衣,他隻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父親,兒子和父親太像,太執著而死死不肯放手。
沙卡還是在父親那裏留宿了一夜,而這一夜,在天界某些事情卻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