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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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麗晶頂層的豪華會客室裏,紀敬澤靠著沙發隨意的坐著,看到徐錦程從一進門就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笑著說:“緊張嗎?”
徐錦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紀敬澤握住他的手,說:“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這是幾個意思?”
徐錦程轉頭對他笑了笑,那笑容也是稍縱即逝。
紀敬澤靠近他,在他耳邊說道:“不用緊張,有我在呢。”頓了頓,又說:“你要學會相信你老公。”然後如願以償的看到徐錦程的臉一下子紅了,轉過頭來,氣呼呼的看著自己。
徐錦程瞪著他,卻是不敢大聲:“你胡說什麼!”
紀敬澤笑著說:“我怎麼胡說了,是誰昨天晚上一直叫老公……”
徐錦程氣惱的轉過頭,不再理他。
紀敬澤握了握他的手,然後放開,說:“還緊張嗎?”
徐錦程醒悟過來,轉頭對他說:“謝謝你,敬澤。”
紀敬澤低聲的說:“不用謝,我很高興你能信任我,依靠我。記住,不要一個人扛著,我一直在你身邊。”
徐錦程看著他誠摯的臉,有些感動,又有些羞赧,他看了看門口,沒看到有人,小聲的對紀敬澤說:“看不出這個唐磊挺講排場的,居然包下了整個樓層。”剛才帶他們進來的人,給他們上茶的人,看上去都不像是酒店的服務員,而且,剛才在樓道口,還看到了幾個像保鏢一樣的人。
紀敬澤笑了笑,說:“當你處在那個位子的時候,很多事情不得不做,就包括了這種排場。”
“說的不錯。”這時候唐磊走進來,開口說道。
徐錦程和紀敬澤連忙站起來,唐磊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繼續說道:“如果我住到一家普通的酒店,隻怕明天就會上了報紙的頭條,以為我破產了呢。”
紀敬澤點了點頭,附和著說:“不用住普通的酒店,就是住這麗晶的普通客房,就會有人閑話了。”
“看來紀總也是深有體會啊。”兩個人相識一笑,唐磊說,“紀總、徐先生,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徐錦程看他一臉疲憊,還有些隱隱的憂慮,抱歉的說:“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打擾您了。”
唐磊看著他說:“我知道兩位過來的目的,說實話,我也很希望徐先生能幫到高楊。”
“他真的是高楊,我沒有認錯,是嗎?”徐錦程睜大眼睛看著唐磊。
唐磊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是的。”
“敬澤,我就說我沒有認錯。”徐錦程興奮的抓住紀敬澤的手。
紀敬澤點了點頭,反握住他的手。
徐錦程疑惑的問:“可是,高楊他為什麼不認識我了呢?昨天晚上,我看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是病了嗎?”
唐磊歎了口氣,低沉的說道:“一年前高楊出了車禍,很嚴重,昏迷了兩個多月才醒過來。”
聽到這裏,徐錦程吃驚的張了張嘴,卻忍住了沒有出聲。
隻聽唐磊繼續說道:“高楊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身上沒有任何證件能夠證明他的身份。而當時他的情況特別嚴重,我就擅做主張,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
“他是在哪兒出的車禍?我曾經找過很多家醫院,就怕他會出什麼意外。可是,都沒有高楊的名字。”徐錦程忍不住說道。
“是在蘇州。”唐磊說。
“蘇州?”徐錦程有些恍然大悟。
“怎麼了,錦程?”紀敬澤看他表情有異,問道。
“高楊的父親在蘇州,是錦華的高長河。”徐錦程對著紀敬澤說。
“是他?高楊的父親居然是他?”唐磊和紀敬澤都很吃驚。
“是的,當年高長河和高楊的母親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隻知道高楊一直和他母親生活在一起,後來,高長河曾經希望高楊到他的公司裏幫忙,他卻很幹脆的拒絕了,我以為他不會去找他的。”徐錦程懊惱的說。
“不怪你,錦程,你已經做的夠多了。”紀敬澤握了握他的手,然後示意唐磊繼續講下去。
唐磊若有所思的看了兩個人一眼,繼續說道:“他的命保住了,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我們一度以為他不會醒來了。”他的聲音低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兩個月之後,他醒了,可是他醒來之後,卻失去了記憶。他的身體一直很虛弱,調理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有了現在這個樣子。因為失憶,他的情緒很不穩定,我給他請了心理醫生。後來在心理醫生的幹預下,他想起一些事情,記起自己叫高楊,記起他的家在青島,有一個母親,所以我帶他來到了青島。而我第一次聽到徐先生的名字,是從他的囈語裏。”
“這麼說,上次那次酒會,您是特意過來找我的。”徐錦程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
“是的。高楊在昏迷的時候,除了叫媽媽,就是你的名字。所以我特別好奇,也特別嫉妒,我想知道,高楊嘴裏的錦程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那次酒會見過之後,又約了你一次,雖然接觸不多,卻也能看的出你是一個很真誠的人,待人處事謙和穩重,應該是高楊很好的朋友。”唐磊毫不掩飾他的感情。
徐錦程的眼裏隱隱含了淚水,問:“那為什麼會不認識我呢?他明明記得我的名字。”
唐磊眼裏也有些傷感,說:“他的隻是記憶,卻不能和現實中的事實對應起來。醫生說,他還需要時間。”
徐錦程說:“是不是讓他多到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多接觸他的親人,朋友,就會對他有幫助,會幫他找回以前的記憶?”
“是的,醫生是這麼建議過,所以,我打算在這兒住一段時間,給高楊多點兒時間。”唐磊回答說。
“謝謝你,唐總。”徐錦程感動的說,“我可以見見高楊嗎?我不會勉強他記起我,隻當成是你的朋友想見他。”
唐磊看著他急切的目光,黯然的說:“昨晚他受到了驚嚇,一直沒睡好,剛剛才睡下。我想等他心情平複一些,可以嗎?”
“對不起。”徐錦程看著他憔悴的麵容,想來昨晚也沒有睡好吧。
紀敬澤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說:“你是無心的,唐總一定不會怪你的。”
唐磊說:“我能理解徐先生的心情,不會怪你。昨天晚上我也是太衝動了,看到高楊痛苦的樣子,我有些失態了。”
紀敬澤說:“唐總的心情我能體會,我們都不希望自己的愛人難過。”
“紀總和徐先生,你們?”唐磊看到紀敬澤笑著點了點頭,而徐錦程卻紅了臉,笑著說,“原來是這樣,等高楊的情緒平靜一些了,我會約你和他見麵的。”
“謝謝唐總。知道他還平安,我就放心了。我見不見他到不重要了。不過,您應該帶高楊去見一下他的媽媽。”徐錦程高興的說。
唐磊喝了口茶,歎了口氣,說:“從高楊記起自己的名字,我就想辦法調查他,他的情況我基本上都所了解,所以才知道徐錦程就是你。等他的情況好轉了,我會帶他去見他的母親,也會陪他走過他曾經生活過的每一個地方。”
看著唐磊真情流露,紀敬澤笑著對徐錦程說:“你不用擔心,有唐總陪著他,他是不是完全恢複記憶,並不是那麼重要,他一樣會過的很快樂。不過,我想唐總一定會盡力的。”
唐磊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徐錦程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看著窗外匆匆閃過的風景,說:“將近一年的時間,一直沒有高楊的音訊,我找了好多地方,查了很多家醫院,尋人啟事也發了好多媒體,可是一點兒高楊的消息都沒有。雖然我和阿姨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我們的心裏,一直都想著他會回來,他會平安的。”
“嗯。”紀敬澤開著車,靜靜的聽著。
徐錦程聲音歡快的說:“現在他回來了,我真是太高興了,阿姨一定會更高興的。”
“一定會的。”紀敬澤點點頭。
“我真想快點兒見到他,他一定受了好多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記起以前的事呢。”徐錦程感慨道。
突然他的手被抓住了,他轉過頭,發現紀敬澤沒有看著自己,眼睛一直看著前方。隻聽他悶悶的說:“你現在還喜歡他嗎?”頓了頓又說,“你…。。還愛他嗎?”
徐錦程吃驚的看著他,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紀敬澤淡淡的說。
“我…。。”徐錦程欲言又止。
“他有唐磊了,”紀敬澤鬱悶的說,“你應該能看出來,唐磊很愛他。而且,他已經不記得你了。”
“是啊!”徐錦程歎了口氣,說:“真是讓人難過。不過,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想起我來的,包括以前的一切。”
“哼!”紀敬澤冷哼了一聲,抓著他的手卻沒放鬆
徐錦程握了握他的手,說:“我一定會等他恢複記憶,然後告訴他,唐磊是真的愛他,他應該好好珍惜。”
他看著紀敬澤依然麵無表情的樣子,笑著說:“在前麵停一下車。”
紀敬澤愣了一下,還是把車靠邊停下,然後轉過頭,疑惑的看著他。
徐錦程沒有看他,眼睛看著前方,認真的說:“敬澤,我也會告訴他,從前的我對他的感情,或許是一種喜歡,但不是愛。即使他一輩子都不再記起我,我也不會難過,因為隻要知道他平安快樂,我就放心了。現在我明白了,愛一個人,是一種占有欲,一種嫉妒心,一種患得患失,一種猶豫不決,是一種自私,不光是自己愛他,還要他愛自己。就像唐磊,那麼身份不凡的人,還是會嫉妒,還是會害怕。敬澤,你知道我多怕自己做的不夠好,多怕報紙上寫的你的緋聞是真的,多怕你對我隻是一時新鮮…。。”
突然他的唇被吻住了,剩下的話都堵在了嗓子裏。過了好一會兒,紀敬澤才抬起頭來,眼睛亮亮的,沒有說話,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快速的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車子飆了出去。
“喂,你開這麼快幹嘛?”徐錦程抗議道。
“我要趕快回去。”紀敬澤難得興奮的聲音。
“有急事嗎?”徐錦程說。
“對,我要好好慶祝一下。”紀敬澤說。
“慶祝什麼?”
“慶祝你終於說愛我了。”
“切,誰說愛你了。”
“剛才你沒說嗎?”
“當然沒有。”
“那就回家做到你說為止。”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