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依舊 099生石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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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灼辰抬起清冷的眼眸,聲音慵懶淡漠:“朕從不信前世之說,即便有前世,也對今生沒有任何意義。”
偌芙聽到他的話,身體一顫,驚訝的抬眸望著他,見他一雙鳳眸安靜如潭。
“是啊,”她終於緩緩出聲,如水的眸子中壓抑著情緒,有絲悲涼和滄桑,她聲音嬌媚中透著哀怨:“就算是羲和公主也不若芙兒這般愛皇上。”
白灼辰唇角緊抿,狹長的鳳眸中說不清情緒,他走過去,複又將偌芙攬進懷裏:“朕不會讓你有一天為朕殉葬的。”他聲音黯啞卻堅定。
偌芙微微一笑,心底有種久違的暖意流淌過,這樣的感覺就像她還真正年輕的時候一樣,那時候不管身還是心,她都是無憂無慮的少女,窩在他的懷裏,嬌聲嬌氣地叫著他哥哥。
“去另一間墓室吧,神器應該在那裏。”偌芙的思緒被白灼辰的聲音拉了回來。她的嘴角在黑暗中不可察覺的綻放了一絲笑意。灼辰,你馬上就會相信,前世對今生的意義了。有些事,哪怕是時間也抹平不了。
而在另一間墓室的門口,琅鈴被淵邪狼狽地揪著頭發。
“放開我!你要讓我看什麼!”琅鈴怒吼到,頭皮一陣陣火辣辣地疼,讓她全身發抖。
“別急。”淵邪手掌在石門上摸索,琅鈴擔心他又會觸動什麼機關,可是這一次,卻沒有發生什麼,隨著一陣沉悶的聲響,石門緩緩地打開了。
琅鈴皺眉,淵邪對這個地方太過熟悉了,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來這裏。“你為什麼會知道如何打開這門?”
淵邪一手捂住口鼻,朝她邪邪一笑,就將琅鈴拖進了那暗黑無光的墓室之中,偌大的墓室中森冷寂寥,隻有一具巨大的黑棺橫在中間,跳動的火苗照亮了棺身上龍騰雲霧的紋樣,塵埃四濺中昭示著天子的尊貴身份。
琅鈴愣愣地看著龐大的棺木,暗黑的顏色帶著巨大的壓迫感,不知是因為渾濁的空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琅鈴隻覺得呼吸一滯,心中堵得慌,不想在這裏多待一秒。
“怎麼?你看到這個覺得難過嗎?”淵邪伸手輕輕拂去棺木上的塵埃,暗黑的棺木上留下了他的指印。
“我為什麼要難過,隻不過這裏怪陰森的。”琅鈴心裏覺得瘮的慌,但是這裏就是玄燁帝的墓室了,估計遷神咒就在這裏。
巨大的棺木後麵壘著一個高台,淵邪緩步走上去,點燃了了青銅古燈。埋藏了千年的蠟燭的光亮搖曳而虛弱,照亮了石台上祭貢著的東西。
淵邪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琅鈴:“這裏的主人曾經為你而死,你竟然不覺得難過?”琅鈴的雙眸在淵邪的冷笑中慢慢瞪大,顫動的雙睫顯示著她內心巨大的驚訝,隨著淵邪口中的那聲“藍嵐”,琅鈴臉上的血色在慢慢退去。
淵邪欣賞著她驚懼的表情,腮邊的冷笑一點點散開。
溫度慢慢從身體抽離,寒意和恐懼從心尖散開,她聽到自己聲音在發抖:“你……你怎麼……知道……”
“你在那個時空的名字嗎?”淵邪稍稍仰著頭,似在努力回憶什麼一樣,複又低頭莞爾一笑,“正是本宮讓你的靈魂回來,你覺得本宮會不知道你的名字嗎?”
墓室中一地死寂,隻剩下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聲,淵邪一雙狹長的眸中的玄黑看不分明。初來乍到時的惶恐與無助,前一世的苦難和悲涼,今生的無奈和痛楚,在心裏彙聚成一條河,洶湧澎湃,終於找到了出口。餘下的,竟是悲憤!
琅鈴再顧不了許多,跌跌撞撞地衝上高台,抓住淵邪的衣衫,奮力的撕扯捶打。她隻知道有一股力量催促著她,好像不傾瀉出來就無法平靜一般。她啞聲喊著:“為什麼……你……憑什麼,憑什麼決定我的人生……”憤怒過後掩蓋的卻是脆弱不堪的心,當眼淚簌簌而下的時候,她泣不成聲。
淵邪抓住她胡亂拍打的手,笑意斐然,眼眸的那股狠戾如荼毒地罌粟,美卻危險。“這是你的命,你怪不了任何人。”
“別急——來看看這是什麼。”淵邪微微一用力,將琅鈴推到了石台前,她如失去了生氣的木偶般頹然地跪坐在地上,塵土揚了一地。
“站起來,”淵邪聲音蠱惑而冰冷的命令到,“待會兒你想讓白灼辰看到你這個樣子嗎?”
琅鈴茫然地抬起頭,如果白灼辰知道她其實並不是樓蘭的公主,他會怎麼做?
淵邪走了過來,毫不憐惜的拽起她的長發,將她從地上揪起來。“瀾止不是讓你找遷神咒麼,”他將琅鈴拽到石台前,逼迫著她看著石台上的東西,“你不想看看嗎?”
琅鈴任由淵邪扯著自己的頭發,內心被一股絕望和無助塞得滿滿的,她眨掉眸中的淚水,凝神去看,卻覺得眼前的東西很是熟悉。這是一朵石花,遍布樓蘭大大小小的樹林中的石花。每個樓蘭人看見這種石花,都會去祭拜,瀾止說人們相信這些石花給他們帶來安寧。原來……這是真的。
“你的樣子毫不驚訝,看來是在樓蘭已經見過了吧。”瀾止清泠一笑,滿目的鄙夷。
“藍嵐,”他稍稍搖頭,打量著她蒼白的眉眼,“噢,不……應該是幼藍,那才是你的本名,不想知道前世發生了什麼嗎?”勾起她的下頜,滿意地感受到她身體的戰栗。
“你……到底在說什麼,瘋子!”琅鈴狠狠地推開她,力道用得過大,卻自己往後踉蹌地退了幾步。
淵邪鼻間輕哼一聲,似並不在意那句“瘋子”隨著他的手伸到石花之上,輕輕的一壓,沉悶的墓室中突然一聲巨響,隨著四散而起的塵埃和搖晃的火光,巨大的鐵籠從天而降。
若琅鈴還站在剛才的那個地方,心在已經被禁錮在那鐵籠之中。琅鈴驚魂未定地看向淵邪,後者從容地一笑,“既然是神器,肯定會有防禦措施。”
隨著那聲巨響過後,那朵石花竟然如真花一般徐徐綻放,那堅硬厚重的花瓣一層層綻開,從石瓣之間的縫隙中竟有細碎的光芒透出,灼人眼球。
白灼辰一行人行走在幽暗的墓道之中,一聲巨響震得頭頂上的石壁中的碎屑全都抖落。甚至引得整個地宮都在搖晃。
白灼辰心裏一沉,這是觸動機關的現象。他本能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眾人心悸地跑到另一間主墓室的時候,之間塵土飛揚,搖曳飄虛的火光之間,巨大的鐵籠露著森嚴猙獰的麵孔。
而高高的石台之上,她驚慌失措地站著。還好,她沒有事。
白灼辰注意到琅鈴在看到自己時臉上閃過的一瞬間的驚慌。他飛身點足來到她的身邊,她臉上的淚痕還還未幹,他眉心緊蹙:“怎麼了?”握住了她的一隻手,她的手心冰冷一片。
“辰……”,剛才淵邪在她耳邊的話,讓她心中動搖,他說:“我倒想看看白灼辰有了前世的回憶後,會怎麼對你?”
她眸中的閃爍讓白灼辰心中不安,他朝石台上凝去,微微開啟的石瓣中間閃耀著柔和的光芒。
“恭喜皇上,這便是上古神器了,雖然隻有一半。”淵邪恭敬地一彎腰,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他等了一千年,現在好戲才要上演。偌芙遠遠地就看見了石花中的那半顆河珠,她的眼神中交雜著迫切和畏懼。
“皇上,傳說隻有命定之人才能讓這石花完全打開,去處封印在河珠中的遷神咒。一千年前,是玄燁帝用孔鸞劍劈開了河珠,如今隻怕……”淵邪故意沒有說出下半句。
白灼辰幽然抬眸,聲音冷靜得可怕:“如此,朕或許能一試。”
空氣中氣氛凝滯,隻剩下燈油燃燒的聲音,似乎一聲輕歎都能讓人心驚,眾人緊張的看著那個與千年前的帝王有著一樣的完美容顏的男子慢慢走近那半開著的石花。
他修長的手指像是探尋世上最嬌豔的花朵般,輕柔緩慢,就在他指尖快要觸到石瓣的時候,一直幼細的手顫抖地握上了他的手背,冰冷寒涼。
琅鈴胸口微微起伏著,她緊抿著蒼白的嘴唇看著白灼辰。白灼辰蹙眉,微微偏頭看著她,從不曾見過的這般的心悸和惶恐。
眸光柔和似水,似在輕輕安撫她:“沒事的。怕就站到朕身後。”
琅鈴猶豫地看了看白灼辰,眼角餘光又撇到淵邪眼中曖昧的笑意,她心從來沒有這麼慌過,這裏麵到底有什麼!
“不!不要打開——”琅鈴低呼著,迅速地伸出手壓向那石花,“快合上!”她急得滿頭大汗。
白灼辰一驚,深怕她觸到那石花會有什麼危險,忙伸手拉開她的手,卻在一瞬之間,石花中的光芒乍現,縷縷閃耀。
在琅鈴驚疑的表情中,那朵石花竟然徐徐的綻放開來。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