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依舊 073 春宵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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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風朔朔,將一輪殘月渲染得更加的淒清。暗黑的天空,沒有一點星光。
白灼辰穿著玄色的袍子,站在天水行宮的宮門前,望著一路奔跑而來的那個人影,沉了臉色。
巧羅遠遠望見皇帝負手站在宮門口,心如擂鼓,還未及近身,她立馬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壓迫感。想著自己待會要稟報的話,她就頭皮發麻。
白灼辰低頭俯視跪在自己麵前的人,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她人呢?”
巧羅顫抖的道:“娘娘……還在醉仙樓。”
白灼辰不自覺捏緊了手,麵上卻仍舊是一貫淡淡地神色:“你怎麼先回來了?”
巧羅直冒冷汗,正思量著要怎麼說才比較合適。
白灼辰看她遲疑的態度,心中已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頓時沉了臉色,聲音裹上了寒霜:“如實交代。”
跟著白灼辰許久,一向沉著的巧羅此刻也禁不住顫抖起來:“回……回皇上,娘娘她買了青樓裏的一個姑娘,身上帶的錢不夠,讓奴婢回來取。”
須臾,沒有聽見白灼辰的聲音,巧羅剛準備抬頭,就聽到他淡淡問:“她花了多少錢買那個姑娘?”
“一……一千兩。”巧羅已經抖得不成聲。
白灼辰慢慢勾起了唇角,但是暗黑的眸中卻笑意全無,反而是越聚越深的冰寒,他語帶戲謔:“敢情她還真是一點不心疼朕的國庫呢。”
巧羅垂下頭去,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朕倒要親自去看看她相中了什麼樣的絕色美人。”白灼辰一個響指,一匹黑色的駿馬片刻間已至身前。
望著白灼辰絕塵而去,浸入黑夜中的身影,巧羅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主子今晚怕是又難過了。
高大的駿馬帶著一路風塵疾馳,在熙攘的街道上驚擾了醉生夢死的遊人。“籲——”馬兒一聲嘶鳴,猛地勒緊的韁繩讓它因為慣性抬起了前肢,揚起一陣塵土,白灼辰執著韁繩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眸色沉鬱地盯著那塊招牌上的三個大字,醉仙樓。掃一眼樓裏的靡亂氣息,他眉頭緊鎖,翻身下馬,跨步走了進去。
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氣場和那股高貴霸氣,很難讓人不察覺。他一進來,就吸引了很多的目光,那些個青樓的姑娘看見他皆心頭一漾,但看他麵色沉冷、酷勁十足,又不敢冒然上前搭訕,都隻是瞅著他暗送秋波。
白灼辰的視線在這樓裏搜尋著,卻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那老鴇早就一眼看見他,心想,平時這小城裏沒個人物來,今晚上倒來了個大人物。她想著,瞥了眼樓上的廂房,那個雛兒倒是她的幸運星了。有錢送上門來,怎麼能不賺。
那老鴇還是用先前的一套,搖著扇子奉承過去,“看這位公子器宇不凡的,我給公子安排個好位子吧。”
白灼辰這才轉眸看過去,微微厭惡地冷聲道:“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那老鴇思索了一會,這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她這樓裏今晚都是些熟客,莫不是……找樓上廂房的那位吧。
她笑得意味深長地道:“公子的朋友肯定是剛才那位長得斯文秀氣的公子了。”
白灼辰眉一挑:“公子?”頓了頓,“他在哪?”
那老鴇用扇子半掩麵,朝樓上的一間廂房一指:“您的朋友正在歡度春宵呢,要不我找幾個姑娘也陪陪公子。”
白灼辰不理那老鴇,抬腳就往樓上走,他的嘴角牽起一抹看不清的笑意,歡度春宵?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要做什麼。
白灼辰的身影剛出現在樓上,那幾個常服的侍衛便一眼認出了他,就要下跪行禮,白灼辰怕引起旁人的注意,伸手製止了。
“她在裏麵?”白灼辰眼睛望向緊閉著的房門。
“是。”守在門口的侍衛不自然的回答到,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聽到房間內傳來東西迤地的嘈雜聲響。
白灼辰眉眼一沉,毫不猶豫,一腳踹開了房門。第一時間搜尋那個身影,最後卻落到了床邊在地上糾纏著的兩個身影,那扶著被推倒的屏風,身著男裝一頭青絲披散的人,即便是背影白灼辰也一眼就認出來。
下一秒,白灼辰鳳眸一凜,心裏一沉,因為他看到琅鈴根本就不是摔倒,而是身體難受得已經站不穩。
白灼辰的身影突然出現,將地上的琅鈴猛地拉進懷裏,修長冰冷的指已經扣在了她的手腕處,片刻後,臉色更加難看,深邃的眸中混著驚詫和怒火。
安玲瓏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發現他一把將琅鈴抱在懷裏,有些愕然,便訥訥開口道:“你是誰?”她的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琅鈴的衣角。
白灼辰這才瞥向一旁的這個女子,眉眼溫婉清淡,想必就是琅鈴今夜花錢買下的姑娘。懷中的人身子如火般滾燙,在他懷裏不安的扭動著。他是男人,看她這個樣子,早就猜到了幾分。
白灼辰冷著能凍死人的臉抱起琅鈴就要走,安玲瓏卻死死抓住琅鈴的衣角不放手:“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要帶公主去哪裏?”安玲瓏情急之下,竟然喊出了“公主”。
白灼辰腳步滯了一滯,回眸深不可測地再次打量著這個女子,片刻,他沉冷開口道:“你是樓蘭人?”
被拆穿的安玲瓏,臉上顯出了心虛的表情,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而且這個男人跟玨昊一樣,給人一種壓迫感。
“難受……”懷中的人傳來低低地呻吟,臉上的酡紅慢慢變成不自然的紅色,呼吸越來越急促。白灼辰眼神鋒利地向安玲瓏掃過去。
安玲瓏瞬間明白,發顫地隻想桌子上空著的茶盞:“公主喝了那盞茶之後就這樣了,你……你到底是誰?”
白灼辰再不理她,抱著琅鈴就往外走,安玲瓏一時不知所措,望著自己剛才還攥著琅鈴衣袖的手,悵然若失。
“等等……”琅鈴艱難的打開眼睛,緊緊抓住白灼辰身前的衣襟,白灼辰停下腳步,皺著眉頭低頭看著她,她努力地將自己渙散的意識聚攏,卻怎麼也不明白身體這種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白灼辰,帶上她,帶她回天水行宮……唔”,琅鈴臉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臉痛苦地皺到了一團,但是手還死死地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
白灼辰本來心中滔天的怒火又被心疼澆滅了一點,回頭對侍衛說:“把那個女人贖了,帶回天水行宮。”
“是。”後麵的侍衛麵麵相覷,心裏猜測難道娘娘侍衛皇帝選的女人?真是賢德我琅妃哉。
夜色裏,黑色的駿馬載著兩個人疾馳,一路上的顛簸讓琅鈴更加的難受,白灼辰將她緊緊的箍在懷裏,感受到她貼著自己胸膛不安的扭動,弄得他一真心煩意亂,不禁快馬加鞭。
夜晚的風很冷,但是琅鈴卻隻覺得欲火焚身,她的身體被這種痛苦的感覺糾纏著,心卻掙紮著,恐懼著。
天水行宮的寢殿中,偌芙披著外衣站在窗前,瞥見白灼辰抱著琅鈴一路怒氣衝衝,不作任何停留,直至走進了琅鈴的寢殿中。淚無聲的劃過,尖銳的指尖嵌入掌心,最後生生的折斷,她低頭望著掌心的鮮紅,美眸中卻流露出比毒藥還可怕的怨恨。
巧羅正在房中焦急地等著琅鈴回來,這時見皇帝滿臉沉鬱地抱著娘娘回來了。隻是娘娘蜷在皇上的懷裏麵色潮紅、極其難受的樣子,而皇上也是滿身的露水,前額的發絲上還凝著夜露。她不禁害怕往下想,到底發生了什麼。
“下去。”白灼辰咬牙擠出兩個字。
“是。”巧羅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快步走了出去,剛踏出殿門,就聽到身後的殿門砰的一聲巨響被關上。
白灼辰徑直走到床前,看了眼懷中仍舊閉著眼睛胡亂呢喃的人,眸色攸地更加的晦暗,這個該死的女人!下一秒,琅鈴就被重重得扔到了床榻之上。
這一扔,琅鈴睜開了眼睛,看清了周圍的一切,身上還是難受,被一陣一陣的酥麻火熱折磨著,她看到白灼辰冷漠往外走的玄色身影,忍不住叫道:“我好難受,救救我。”聲音卻變得意外的嬌柔嫵媚。
她卻不知道這句話,聽在白灼辰耳裏意味著什麼。白灼辰頓住了步子,再也無法邁出一步。
白灼辰快速的轉身,一雙如潭的眸子深深地攫著她,一步一步走回床邊。
“白灼辰……”她意識不清的喚著他的名字,不知所措,聲音卻因為藥物的作用而聽起來充滿挑逗。
嘴角抿成了一條線,白灼辰眸光中的怒火卻更盛,她此時必定是極難受的,就算她不叫著他的名字,他知道自己也絕不會再走出這個屋子了。
伸出手來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她委屈地皺起了眉頭,因為藥物加速氣血的流動,她的臉也越來越紅,手指上溫軟滑膩的觸感讓白灼辰心裏一顫,他啞聲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