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依舊 040 誰的陰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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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錦猝不及防的地倒在了地上,她緊皺著眉頭,一張臉慘白,瞬間沒有了血色。她驚恐的低聲呢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琅鈴站在原地還來不及反應,明黃的身影已經來至身前,拂開了她。
琅鈴跌坐在地,愣愣的看著白灼辰將錦妃小心的抱到了懷裏,下一刻,鮮紅從她的裙擺蜿蜒開來。
溫如錦無力地抓著皇帝的袖子,聲音顫抖道:“皇上,我們的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
白灼辰眼眸中是驚痛,他看了琅鈴一眼,就再也沒有回頭,抱著溫如錦離開了。
隻一眼,琅鈴的心仿佛跌入了冰窖,那是深深的厭惡和彌漫的殺氣。
周圍的人頓時亂作一團,秀兒不在身邊,甚至都沒有人來扶起琅鈴。
太後盛怒的聲音傳來:“琅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皇上的子嗣,其罪當誅。來人啊,給哀家把她押下去。”
秀兒拿著披風回來了,看到現場亂作一團,琅鈴失神的跌坐在地上,皇帝和錦妃已經不在,隻聽到太後盛怒的聲音。
她嚇得忙奔過去想要護住琅鈴,一邊喊著:“太後娘娘息怒——”卻被身前的一個身影攔住了。
是紫寧王爺。紫寧王爺神色凝重地朝她搖搖頭,捂住了她的嘴。
她看到一眾內衛已經到了,從地上押起了主子,她大驚,忙想奔過去。
卻被白落英輕輕拂暈了,淡藍的披風跌落在地。
琅鈴朝白落英的方向感激地看了一眼,此時秀兒若是出聲,一定會當場被太後杖斃。一直以來不過是想要自己的命,何必再多搭上一條。
白落英眸中的神色卻頗為複雜,琅鈴甚至在一向高貴的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情和擔憂,她眼中劃過笑意,不再看他,她從來就不需要同情。
她被押著跪在太後的麵前,太後的臉上滿是怨毒的表情,此刻看來有些猙獰。
琅鈴冷笑道:“太後娘娘,天燈掉下來,是臣妾無法控製的。臣妾也不想的。”
太後聲音挺起阿裏尖銳無比:“你不想便已經是死罪了,若你想,你的舉動足以挑起兩個國家的戰爭。”
“這不正是太後您想做的嗎?”琅鈴聲音平淡,眸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放肆!你敢汙蔑哀家!”太後臉上一陣青白,“來人,給我把這個蠻女先打一百板,再關進大牢。”
“太後息怒。眼前還是錦妃娘娘的平安重要,琅妃娘娘還是等皇上處置吧。”一道輕靈的聲音傳來。
出言的卻是季熙然,他神色恭敬,卻不是商討的語氣。他身後站著滿臉不安的清語,清語:“是啊,太後饒了嫂嫂吧。”
太後斜睨了季熙然一眼,沒有料到一向置身事外的他會突然插手,雖然顧忌他手上的兵力,然而她安排了這麼大的局,今天必須要處死這個女人。她瞪了清語一眼:“錦妃也是你嫂嫂。”繼而冷笑道:“季世子,她出言汙蔑哀家,哀家難道沒有處罰她的權利嗎,就算是皇帝也會同意哀家的做法。皇帝此刻隻怕恨她入骨,她剛害死了皇帝的子嗣。”
季熙然眸中鋒芒微閃,他嘴角一斜,聲音冰冷:“太後怎麼就知道錦妃娘娘的孩子已經死了呢?皇上可是剛宣了太醫,這會兒還沒有消息呢。太後難道不希望自己的孫子活下來?還是說……”
季熙然說到這,止住了聲音。太後全身顫抖,臉上的震怒更盛。
琅鈴渾身一震,原來太後就是這樣要自己的命的,甚至不惜犧牲自己親侄女的骨肉,不惜犧牲皇家的血脈。
太後由怒轉哀道:“哀家見錦兒傷得如此之重,隻怕保不住孩兒了。哀家可憐的孫子啊。”隻是她的戲演的太假。
“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個女人押下去,即刻執行杖責。哀家要去看看我可憐的錦兒。”太後冷冷下了死命令,就擺駕去了春華宮。
季熙然冷了眸色,卻看到琅鈴朝他輕輕的搖頭,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見她放棄掙紮地垂了眸,心中突然像被一隻手緊緊揪住。
雖然淵邪提前告訴自己不要來,但隻不過想見那個人一麵。想知道他會不會擔心她的安危。
現在看來自己再次一廂情願了,從一開始,翻來覆去的不過都是想要她的命,這一次白灼辰隻怕不會再出現救自己了吧。
白灼辰,你會不會放下溫如錦來呢?關押大牢隻不過是個幌子,太後臨走不忘的這一百板子足以要了我的命。
最後看了一眼遠處白落英懷中的秀兒,如今在這個宮裏會牽掛的就是她了吧。想想把她從樓蘭帶來了這裏,跟著自己隻有吃苦的份,心中有些愧疚。
在被侍衛押走時,她的聲音剛好能讓季熙然聽到:“季世子,幫我轉告紫寧王爺,讓他照顧好秀兒,如果我……,你讓他送秀兒回樓蘭。你們的恩德,我先謝過。”
她的聲音飄散在黑夜裏,一眾侍衛的身影淹沒了她嬌小的身軀。
他一向平淡如水的心此時會為這個女子不平,她隻是一個單純善良,堅強執著地守護這想要守護的東西的女子。若不是愛白灼辰至此,怎麼會毫無怨言地跳進太後的陷阱。
隻是皇帝和他們籌謀了這天下,他們唯一漏掉的卻是這個女子在這些風浪中可能承受的危險。大丈夫當頂天立地,君臣當為天下謀劃。隻是他們卻一再利用這個毫無防備的女子。
白灼辰,有一天,你可會後悔?
春華宮,外麵太醫跪了一屋子。各宮妃嬪心情複雜地站在殿外。太後坐在一旁不住的抹眼淚。
皇帝一身明黃,周身的怒氣讓太醫如篩抖,寢殿內端出一盆盆血水,錦妃嘶啞的叫喊聲不斷。
突然一位太醫從殿內出來,跪地磕頭,顫聲道:“稟皇上……龍胎……龍胎……”
“快說。”皇帝的聲音緊繃,沉冷不悅。
那太醫重重把頭磕到地上:“皇上,龍胎已經保不住了。”
皇帝緊繃的情緒一瞬間取而代之的是清冷和無情。“傳朕旨意,太醫院無能,扣罰俸祿半年。”
“謝主隆恩。”一眾太醫都如釋重負的退了出去,還好皇上隻是罰了俸祿。
太後聲音淒苦卻狠戾:“這一切都要怪那個南疆蠻女,害死了哀家的孫子。哀家一定要她給我孫子償命。”
白灼辰聲音微冷:“母後,此事也是意外。琅妃畢竟是樓蘭的公主,她的身份萬不能出事。”
太後冷哼一聲,“樓蘭的公主又如何?一定是她故意放天燈來害死錦兒的孩子,她自尋死路,我大泱還怕那樓蘭麼?”
白灼辰心中冷笑,這不就是你的目的麼?朕跟樓蘭共同修建運河盡得民心,你此舉就是要挑起戰爭,讓人民水深火熱,陷朕於不義,好給你的好兒子報仇,朕豈能如你心意呢?
白灼辰淡淡道:“此事當從長計議,母後先息怒,朕一定會給錦兒一個交代的。”
“不必了,哀家已經把她關進大牢了,就聽候皇帝你怎麼發落了。”太後眸色狠戾絕決。
白灼辰心中一驚,提腳便往門外走。
太後對身邊的太監耳語道:“趕在皇帝前解決了那個賤人。”
琅鈴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牢了。
倒是沒有想象中的如地獄般的恐怖景象,這裏管理有素,獄卒毫不懶散。
琅鈴心裏讚道,連牢房都如此訓練有素,嗯!看來白灼辰是個好皇帝!
心裏突然想哭,竟然忍不住想求獄卒去找皇帝。
就算再整潔有序,這牢房中還是處處散發著腐爛和死亡的氣息,仿佛冤魂無日無夜的困在這裏。
來不及害怕,刑具便抬了上來,執行杖責的獄卒麵色冰冷,琅鈴知道對他們求情是沒有用的。
太後就這麼等不及要她死,“本宮貴為貴妃,沒有皇帝的同意沒人能動用私刑!”琅鈴怒瞪著一雙眸子看著他們。
這幾個人也有些猶豫,知道她身份特別,畢竟是和親的公主。
“剛接到太後的飛鴿命令,快行刑。”一道尖細刺耳的聲音傳來,卻是太後身邊的一個公公。
“不想死的,照做!”那公公狠狠的剜了琅鈴一眼。
幾個獄卒心一橫,將琅鈴押在地上。
“太後是何居心!你們好大的膽子。”琅鈴怒道。
“還不快打!”公公推了那獄卒一把。
當第一板落下是,琅鈴死咬住唇,還是叫出了聲,那種皮肉爆裂的滋味真是比想象中更痛。
一下一下,鈍物撞擊皮肉的聲音回響在空大牢房裏。琅鈴隻覺得連喊的力氣也沒有了。下身一片火辣辣的疼,灼燒難耐,她還能勉強感受到鮮血流出。
慢慢意識都開始模糊,眼皮變得千斤重。白灼辰,你在哪兒?內心是痛,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