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依舊 007浮生三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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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風下的肚皮早就餓的咕咕作響,此時平坦地小腹倒是很適合這身露臍裝。但是琅鈴卻小心的攏了攏披風,讓裏麵誇張亮麗的衣裙露出。因為光天化日的穿成那樣,隻怕會嚇到這兒質樸單純的居民吧。
琅鈴眯眼看去,那個站在餅鋪前的頎長的身影,那人身邊的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側目,年輕女子羞紅了臉在小聲的議論,這小城並沒有人認識樓蘭大祭司,即使聽說過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真麵目是這般的吧。
琅鈴隻覺得眼前的情景是那麼的不真切。昨晚瀾止找到她後居然遣回了重華宮的人,還下了命令誰也不許說在外麵見過公主。然後他問她,是不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她如實地回答了是。然後他沒有多說什麼,隻說護送她到樓蘭的邊境。
於是一個人的逃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陪同。他似乎隻是想讓她信他。
瀾止買了餅優雅地向她走來,琅鈴幹脆地接過他遞過來的餅,狼吞虎咽起來。瀾止就那樣微笑地看著她。琅鈴邊啃著餅,眼睛邊滴溜溜的轉,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越來越多的女子好奇地張望,像她偷來的目光竟多有羨慕和嫉妒,而投向瀾止的目光那般的火熱。
琅鈴啃得帶勁,心裏笑道:“姐理解你們,瀾止這種絕色貨很稀有!所以你們盡情的流口水吧,姐不會笑話你們。”
琅鈴想著想著,又朝瀾止看去,隻見後者一臉淡定,依然微笑地看著她。
琅鈴點點頭,不愧是混到頂層管理體係的,這心裏素質也非常人可比。咽下最後一口餅,她拍拍手站起身來。
瀾止也跟著站起來,輕聲道:“吃飽了?”他一動作,琅鈴感覺周圍的所有的雌性動物都小小地激動一下。
琅鈴抹抹嘴道:“還沒有,不過要留著肚子去吃沒吃過的。”琅鈴說著就邁開了腳步,不料一不小心,踩到了披風,一個踉蹌。
琅鈴還未反應過來隻覺得腰上一緊,叫瀾止穩穩地扶住,那散開的披風露出一抹豔麗的色彩,瀾止眼疾手快的用自己的衣袖遮住。
周圍頓時有小聲的驚呼,豔羨的目光刷唰投來,琅鈴覺得無比的尷尬,咬牙道:“誰叫你把麵紗給扔了的。”
瀾止好像沒聽到她的話,隻略微皺了眉頭,沉聲說:“你這身衣服得立馬換了。”
將她扶好站穩,有轉頭對周圍的女子說:“敢問各位,這附近哪有上好的服裝鋪子的。”旁邊幾個姑娘立馬熱情的引路。
他還嫌不夠高調啊,不過這身衣服也著實不便,琅鈴倒也隨他去了。
瀾止給她選了身淡藍的衣服,輕柔的布料,寬大的裙擺甚是好看,在這小城中這樣的穿著也算是奢華了。琅鈴很是滿意,特別淡淡的藍色是她最喜歡的,一瞬間也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很小很小的時候,父母還在身邊的時候,會喚她藍兒。
兩人出發向下一個小城去,路程不算太遠,樓蘭的國土富饒多彩,人們的生活也安穩喜樂。隻是吹來的風中總混著沙礫,為什麼樓蘭和大泱中間會橫著一片沙漠呢?
林間小路上,每隔一段會看見一座雕刻過的小的石花,那形狀似蓮花又與蓮花不同,偶爾路過的百姓隻要見到石花都會跪拜一下再離去。
琅鈴不解,回頭問瀾止:“為什麼人們要拜那些石花?我們不需要拜嗎?”琅鈴想起什麼,掩飾道:“我以前都在宮裏,所以不知道嘛。”
瀾止淡淡看了一眼剛才路過的石花,隻道:“這種石花遍布整個樓蘭,若我們也要拜,隻怕你就沒力氣走到邊境了。”他似乎不太想解釋。
琅鈴卻偏偏追問:“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石花?”
瀾止的腳步沒有停,他的嗓音平淡清澈:“樓蘭的人們相信是這種花朵的神秘力量守護著樓蘭,讓樓蘭免受戰火風波侵擾。”
琅鈴追上他,似信非信的道:“那真的有這種花嗎?”
“沒有……沒有人真正見過這種花,隻是傳說罷了。”
樓蘭的人確實是單純質樸,願意相信這樣的傳說。隻是,似乎不僅樓蘭的百姓相信,周邊國家的人也信,她聽秀兒說過,樓蘭是不破之國,所以千年來沒有國家敢侵犯。
琅鈴試探地問道:“既然樓蘭是不破之國,又何必要接受大泱的提親呢?”問完她靜靜的等待著答案。如果樓蘭真的強大到成為不破之國,是沒有必要和別國牽連的。
一轉眼,眼前出現了一條清亮的小溪,瀾止環顧了一下四周,道:“今晚隻能湊合在這落腳了。明天中午之前應該就能到下一個小城了,到時候再找客棧吧。”
琅鈴點點頭,依然望著他。瀾止將自己的黑色外袍解下,鋪在一塊平坦地石頭上,慢條斯理地道:“不在其位,不擔其憂。你既不想做那公主,又何必要知道這些呢。”
琅鈴點點頭,冷笑一聲,徑直走過去坐在他的黑色袍子上。
很好,他就是這樣讓她相信他的。
不在其位,不擔其憂。說得好,這些看似複雜神秘的事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她隻不過是穿越而來的一縷魂而已,這個身份,這具身體,還有這份與瀾止之間的關係,都不屬於她。
瀾止在周圍撿來樹枝,燃起一堆火,這個時節夜裏還不算太冷,琅鈴裹著瀾止的披風,背靠著一棵大樹,眯眸看著瀾止,火光將他的側臉的輪廓勾勒得如夢似幻,那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睛裏似乎藏著許多的故事,她忽然想,什麼樣的人才能走進他的心裏,分享他的那些故事呢?
“你穿白色應該很好看?”柔柔地一聲,琅鈴便閉上眼睛睡去了。
看著她熟睡的臉龐,瀾止坐到了她身旁。
“你穿白色應該很好看。”
聽到那句話時他一震。有多久了?那個時候,一個女子也這樣對他說過。
隻是那個女子沒有如自己所期待的活下去,他永遠地失去了她。
忍不住,他抬手撫上了眼前熟睡女子的臉龐。他該怎麼讓她相信他呢?那麼多的事情他不能告訴她。
聽到由遠而近的細微腳步聲,瀾止立刻走進林子深處。
一名少年將一封信遞給瀾止,小聲道:“祭司大人,太子殿下召大人和公主殿下三日後入宮覲見。”
瀾止接過那封信,看了眼那印章,道:“我知道了,元陽,你回去管好宮中弟子,務必不能泄露公主的行蹤。”
那名喚元陽的少年,遲疑道:“大人……您真的要讓公主逃走嗎?這件事一旦宮中知道,即便是您也難逃責罰啊。”
瀾止微冷了聲音,“本宮自由主張,你回去吧。”
那少年卻單膝跪下,眼神堅定:“大人,請您三思。”
瀾止身手一拂,那少年被那強勁的內力擊倒在地,瀾止已經薄怒:“元陽,本宮的決定還輪不到你來過問,本宮再說一遍,務必不能泄露公主的行蹤。滾!”
元陽領命,飛快的離去,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祭司大人很少動怒,對待他有養育,教導之恩,是他內心最尊崇的人。同樣身為重華宮掌宮,瀾止也是全國上下愛戴的大祭司。他不能忍受大人為了一個刁蠻任性的公主而犯險。他不明白為什麼大人自從上次從人販子那救回這個公主後,就態度大轉,甚至做了和大泱悔婚的決定。
不,他不能讓不利於大人的事發生。
瀾止回到溪邊時,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女子依然靠著樹熟睡著。
他想,還有三日。
三日這樣與她獨處的時間,也是最後的一點時間吧。
琅鈴悠悠醒來,見瀾止站在一旁,慵懶地道:“你整夜未眠嗎?”說著伸了個懶腰。
瀾止淡淡地“嗯”了聲。他看著琅鈴起身到溪邊洗了把臉,然後返身撿起地上的袍子遞給他。
二人動身前往下個小城,一路無話。經過的風景卻是極美,早晨的空氣沁人心脾,琅鈴的不覺心情為之輕鬆。
不管瀾止有多少事情不肯告訴她,至少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他會放她走。這點她該心存感激不是嗎?其實若不是這樣的身份,一場緣分,交個朋友不也挺好的嗎。
琅鈴心念一動,叫了聲“阿止。”瀾止果然停下腳步,眼眸清亮的看著她。
她莞爾一笑,笑道:“你說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大人吧。再說在這小城中也不方便。於是我就決定叫你阿止了,敢問大人,可否?”
瀾止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公主隨意。”
“你也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藍兒吧。”琅鈴想隻剩下這個名字是屬於自己的了。
見瀾止眸中閃過驚訝之色,慌忙解釋道:“這是本公主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