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也不管瞎子看沒看見，直接彎腰將其包裹好放入袖管中，想著如果出去，也許能從中得到一些線索。
    這一路過來，除了我差點掉進坑裏與死屍作伴以外，出來的還算順利。
    瞎子坐在牆角處，重新將黑紗遮上淺眸，語氣中笑意不變：“還是小三爺的藥管用，不然咱們都得成為那一塊塊黑肉的成員了。若不是太危險，這種東西養在家中暗處，絕對是物美價廉啊。”
    “有了禁婆還不夠，再把這種東西弄到你宮裏，那你那些宮人不都得遭殃？”
    “噗，他們都是一群死過一次的人，對這種東西怎會懼怕？”
    我扭頭白了他一眼，縱然覺得他再如何看輕這件事，也無力反駁，心想著宮殿是他的地盤，宮人是他的手下，他愛怎樣就怎樣，也許他宮裏的那一個個都是身懷絕世武功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呢？
    那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瞎子隱藏在笑容下的認真，這也成為我後來再次踏入那裏的錯誤之一，直到真正麵臨死亡時，才能明白，那裏的詭異，並不是常人所可以想象的。
    瞎子扶著牆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開口道：“走吧走吧，前麵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我的眉毛一擰：“你的傷沒問題了？”
    瞎子眉頭一挑：“帶走小三爺這麼久，遇上啞巴可就難說了，下場不是被啞巴活撕了也會被花爺活撕了。”
    “剛剛是誰情緒低落講了一堆煽情的遺言要我轉告小花的？現在能走了就開始擠兌起小爺我來了，你這是恩將仇報懂吧。”
    “不敢不敢……”
    正在說笑之際，兩個人影突然出現，血腥味濃重。
    我一愣：“小哥？！”
    “呦啞巴，架勢不錯嘛。”
    悶油瓶攬著齊羽一前一後出現在視線中，而血腥味恰巧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齊羽白衣染血，樣子狼狽，半靠在悶油瓶懷中，捂著手臂，看起來很虛弱。
    悶油瓶的眉頭緊皺，盯著這邊好半晌才稍稍放鬆了些，顯然剛剛是殺紅了眼。
    瞎子幾步上前，掐住齊羽的手臂，怪笑一聲：“哎呦，這傷口傷得還挺有感覺的嘛，要深不深，要淺不淺，剛好，黑爺我這裏有上好的金瘡藥，給你來點？”
    也不管別人要不要，某瞎便自顧自得充當起大夫來，老神在在道：“嘖，這傷口，千萬別裂了，一個不好留下疤痕可怎麼辦？這藥是我特地從小三爺那裏搜刮來的，可遇不可求啊。”
    齊羽一愣，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直接停留在我的身上，像是詢問，我朝他幹笑一聲表示認同瞎子的話。
    瞎子往他耳邊湊了湊，笑道：“大家都這麼熟了，何必客氣呢？”
    齊羽扭頭看向瞎子，甩手躲開他的手，語氣不善：“不需要。”
    瞎子雙手舉過頭頂，一副我什麼也沒做的樣子：“若是上藥弄疼了，還請不要見怪。”
    “黑爺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屈尊為在下上藥，確實不妥，還望黑爺見諒。”
    “你看看，這上了藥就是不一樣，剛剛小臉還慘白慘白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現在連罵人都思路清晰不帶髒字的。”瞎子抬手一拋，藥瓶直直落入悶油瓶的手中，挑眉道，“啞巴，這東西好用的很，你也試試。”
    悶油瓶拿著瓶子看了看瞎子，將瓶口湊近鼻子聞了聞，黑眸深處波瀾不驚。
    “我說啞巴，你這也太傷人了吧，難不成我還敢當著你的麵下毒？”
    悶油瓶沒說話，隻是抬頭看向我，黑眸深邃，似乎有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摻雜在裏麵，讓人不安。
    我別過臉輕咳一聲：“那個……我們還是快走吧，去找小花他們。”
    “還是小三爺說的對，咱們走吧。”
    我幾步上前跟在瞎子身後，身後的視線刻意且毒辣，卻也隻能本著眼不見心為淨的想法直接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