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深處一片漆黑，隻能靠著僅存的一點亮光前進，悶油瓶抱著白衣人跑在前麵，幾個跳躍便到達上一層，可身後的暗紅色血影卻窮追不舍。
    悶油瓶回身一刀劈在石壁上，暗紅色血影稍稍停頓了下卻不為所動，繼續追逐。
    “嘖。”
    “起靈，放我下來吧……”
    “……”
    “已經……”
    “不會的……”悶油瓶咬咬牙，繼續道，“我會帶你出去。”
    “……”
    我跟在他們身後來到一間石室，奇怪的是，無論悶油瓶如何摸索，都找不到暗道的開關，氣氛一度陷入絕望。
    “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要跟來的。”
    悶油瓶緊了緊懷抱：“如果……”
    白衣人淡淡一笑：“世上沒有如果。”
    “齊羽……”
    我站在原地，不管他聽不聽得見，開口道：“小哥，他不會死，你還是快想辦法出去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暗紅色液體逐漸逼近，情況已經迫在眉睫。
    悶油瓶將懷中人輕輕放下：“信我。”
    “嗯……”
    隻見他提著刀，在一麵滲出液體較少的石壁上挑了個位置，一下一下不要命得揮砍，手臂上的傷口崩裂，血水混著汗水滴落。
    我看著他，決絕的背影讓人心疼，若那人換做是我，你也會如此嗎？
    明知他聽不見，卻還是喊出聲來：“小哥，別這樣，你會失血過多的！”
    我想伸手去拉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暗紅色液體已然沒過我的小腿。
    “怎麼會這樣……？”我驚恐得抬頭看向悶油瓶，衝著他喊，“小哥，我被困住了！怎麼辦？”
    無論我如何喊，那人卻依舊毫無反應。
    “怎麼會這樣……”
    暗紅色液體一點點沒過我的膝蓋，眼看就要到大腿，我試著朝他們那邊走去，卻發現自己的腿毫無知覺，無論我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小哥，我被纏住了，快幫幫我……”我盯著他，心底的絕望無以複加，“小哥……”
    一個聲音冷冷響起：“他聽不見的。”
    我一臉震驚，愣了愣開口道：“你看得見我？”
    白衣人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勾著笑，剛剛那副虛弱樣不見蹤影：“看得見。”
    我咬咬牙，開口道：“這是怎麼回事？你這個怪物！”
    容貌模糊不清，卻能感覺到他眼中的冷意：“真正的怪物，是你。”
    我的眉毛緊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你去問問吳三省就知道了。”
    “你是誰？”
    “你不是聽到了，我叫齊羽。”
    “齊羽……”這個名字太過熟悉，經過比對，那枚在金猿十字塔內得到的方璽上，刻著的文字就是這兩個字。
    “我就是你，而你，將成為我的泡影。”
    “為什麼這麼說？你到底想怎樣？！”
    白衣人撫上我的臉，笑道：“以你的智力，我該如何解釋才能讓你明白麼？”
    我一驚，臉上冰冷的觸感太過真實，咬咬牙，伸手一把抓向他的手腕。
    是真的？！
    “你想幹嘛！”白衣人一愣，隨即用力，想要掙脫出去，可暗紅色液體已經順著我的手臂纏向他的手腕。
    我笑著，冷冷道：“一起死吧。”
    “哼，你的愚蠢已經讓我對這場遊戲興致缺缺了。”
    “放了我。”
    “我不會。”
    “你不會？”
    “這是你的夢境，你覺得呢？”
    “你……”
    正當我還想說些什麼，卻聽悶油瓶大喊一聲：“齊羽！”
    齊羽朝我冷冷一笑，模糊不清的麵容更顯詭異，下一秒像是極度虛弱的樣子倒下，蒼白的臉色辨不出真偽。
    悶油瓶一把將人撈進懷裏，眉頭緊皺。
    “小哥！他是裝的！”我衝著悶油瓶大喊，“小哥！”
    悶油瓶看著齊羽的手，提著黑色古刀便往手背劃去，鮮血直冒，一把抹在他被纏著的位置，暗紅色液體像有意識般，瞬間脫離，我的一隻胳膊也跟著得到了解放。
    “小哥，你能看得見我嗎？”我不死心，心想齊羽可以看見我，為什麼悶油瓶不可以？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可手還是直直穿過他的身體，“小哥……”
    悶油瓶重新抱起那人往砍開的大洞鑽去。
    我呆呆得盯著洞口，希望能夠看到那個身影，暗紅色液體已經吞掉了我大半身體，沒有疼痛，有的，就隻有麻木與絕望。
    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