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手裏握著茶杯，沉思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來：“那個小哥……”
    我朝他淡淡一笑，開口道：“三叔，你這樣話說到一半半，是為了吊人胃口？”
    “大侄子，那個小哥，你最好不要靠近。”
    對於三叔給出的這句話，我早已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假若有天他要我親近悶油瓶才會讓我覺得差異，不過，既然老狐狸把事說得如此鄭重，起碼也要知道他這句話的緣由。
    “三叔，你總是要我不要靠近他，這到底是為什麼？”
    三叔輕歎一聲，開口道：“之前在夜風城，三叔隱瞞了一些事，本想著就這樣過去也就算了，可看到你和那小哥的關係漸漸變得親密，還是有些擔心。”
    “三叔你也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事？”我幹看著三叔無語，說了半天沒說到一個重點，好不容易出來點東西時又是這一副回首往事的樣，你倒是快說啊！
    “其實早在那之前，我便認識那個小哥。”
    “可是我還記得三叔你告訴我說，你不知道他的來曆，查也無從查起吧。”
    “對於他，我也隻知道一點而已。道上人稱啞巴張，原名張起靈，其他的什麼也查不出來，可以肯定的是，他屬於那個家族，是張家名副其實的族人。”
    三叔說的這些早在剛剛便從瞎子那得知，所以這番話不過是讓我肯定了悶油瓶的身份罷了，怪隻怪在，老狐狸這次真的想把所有事都交代了？
    “迷一樣的張家隱藏了太多秘密，強大隱藏在影子下，即使同為世家也無法企及，而張家人，是一群你無法理解的怪物。他們信的是祖訓，是祖宗們代代傳下來的經驗，強大的同時也造就了他們的自負，不會相信任何人。”三叔定定看向我，語氣認真，“他們，隻信自己。”
    三叔的話讓我聯想起手帕的事，即使被人稱作是怪物，可保持二十年不變的容貌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我沒有接他的話，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件事，三叔瞞著你也是為你好，怕你接受不了是次要的，最怕的是，這趟渾水會害你越陷越深。”
    “你都這麼說了，半路想不說也來不及了吧。”
    “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說吧。”
    “我和那個小哥，早在二十年前便見過，那時的他……”三叔稍稍一頓，接著道，“那時的他，容貌與現在絲毫沒有偏差。”
    “你的意思是……”雖然已經在瞎子那得知，可聽三叔這樣說，心裏還是免不了些許兢懼。
    “對，那個小哥，不老。”
    “……”
    “民間對於張家的傳言不計其數，因為從來沒有人了解過才會有人冒著觸犯九門的危險去探索，可結果全是一無所獲。”
    “既然能說他們是怪物，那應該有人知道點什麼吧？”
    “沒錯，那些人查不到，不代表九門內沒人查出，而張家在百年前便消失無蹤，一度有人懷疑他們是否已經敗落，可事實並非如此。”
    我咽了口口水，繼續聽他說下去。
    “越是深查得出的結果就越可怕，張家人，就是一群不擇不扣的怪物，而你眼前就有一個實例，二十年不變的容顏，換做是正常人，誰能做到？”
    “三叔，按照你這麼說，那張家人不就成書中的妖怪了嗎？不是這麼玄乎的吧。”
    “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一愣，心髒收縮猛烈，心中的急切卻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原因？”
    “通過藥物。”
    “……”
    “張家祖輩世代為皇室煉製丹藥，其中一味，便是長生不老之藥。”
    “長生不老……”
    三叔稍稍低頭，看著杯中茶葉沉入杯底，淡淡道：“當時的丹藥煉製是否成功無從得知，但經常接觸藥物的張家族人，體質卻發生異變，時間停滯不前，擁有比常人長的多的壽命為帝皇家服務，這也是他們被稱作怪物的緣由之一。”
    “比常人……更長的壽命……”
    “傳說，試藥的那些人中，除了張家人，其餘人全都死於非命，連屍首都不見蹤影。事情牽涉至整個九門乃至帝皇家，所以被當做野史抹滅。”三叔放下緊握的茶杯，冷笑道，“這件事涉及太多，本不想告訴你，沒想到會有婚約這樣的事，看來是有人處心積慮要拿吳家做戲了。至於黑瞎子，齊家二皇子早在三歲那年便夭折了，這也是那天我感到詫異的原因。現在的黑瞎子是否是齊家的人，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問號，不管他的意圖是什麼，你也最好與他保持距離。”
    “剛剛你說事情涉及整個九門甚至帝皇家，其中的帝皇家，不是齊家？”
    “不是。”三叔一頓，抬眼看向我，“是汪家。”
    “汪家……唔……”我的腦海突然閃過許多畫麵，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無從考究，過多的信息量撐得我腦袋發蒙。
    我痛苦得捂住頭，眼前一黑，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小邪？！”三叔一愣，上前扶了下我的胳膊，語氣急切，“怎麼了？”
    “不……沒事，我……”我的話還沒說完，便暈了過去，朦朧間，隻覺得身邊聚集了許多人，不一會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