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疑幻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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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曉眠第一反應是到處檢查有無別的出口,也許這屋子有秘道,那三小姐的失蹤便能解釋得通了。
她沿著牆壁四下一通敲,包括地板,整個屋子裏裏外外檢查了個遍,卻沒發現異常,剩下可能成為出口的窗戶也是那種不能推的斜筋卐字格扇窗,三小姐真的不見了!
方曉眠心亂如麻,不知道怎麼辦好,要不要去稟告老爺夫人?他們會不會怪她?六神無主時她想到了求助二少爺,於是一路小跑,心急火燎地趕往西廂房。
此時正當午,火熱的陽光撒滿了整個院落,這時大多數人都在午休,因此整個江府十分安靜。
前麵便是西廂,方曉眠的腳步慢了下來,她變得有些猶豫。她想,自己這麼冒冒失失跑到二少爺房裏,妥嗎?
正思忖著,身後傳來一個男聲:
“小娟!”
聲音很是陌生。方曉眠吃驚回頭,隻見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倚著廊柱正色迷迷看著她。
“你……你是誰?”方曉眠警覺問道。
“和你一樣也是下人啊,我是侍候大少爺的小五,你雖不認識我,我卻認得你。”
小五長得五官端正,隻是表情輕浮,讓人生厭。
“小五?”方曉眠想起服侍二少爺的小廝叫小六,江府的小侍們名字真夠簡單的。
“哦,你好,我還有事先走了。”方曉眠懶得和他搭訕,轉身便走。
有小五在場,她不方便直接去找二少爺,因此隻能臨時改變主意,先回自己的寢室再說。
“休息啊?一個人多無聊,不如去我那,一塊休息啊……”小五用一種讓人極其討厭的聲調挑逗道。
方曉眠吃驚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怒視小五,“你說什麼?別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否則我會告訴大少爺!”
這種威嚇對小五作用似乎不大,他的臉上看不出明顯的害怕,但他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死皮賴臉嘻嘻笑著。
方曉眠甩袖而去,她暗想這人竟然如此猖狂,簡直令人震驚,難道大少爺平時都不管他麼?要有機會,她真想給他幾拳!
方曉眠一路憤慨走到自己屋前,雙手重重一推門,眼前赫然一個人,把她嚇了一跳!
那人背對著她站在窗前,一身筆挺的藏青中山裝,方曉眠捂著嘴驚望對方。
那人聽到動靜回過身來,臉上不喜不悲,原來是江慕晨。上午他明明身著長衫的,所以方曉眠完全沒想到是他,有一刻她還以為是鍾岩呢。
“嚇到你了?對不起。”二少爺禮貌道著歉。
“呃……沒事……二少爺來這找我的?”方曉眠問道。
“對,我想找你聊聊。”
方曉眠奇怪地看著二少爺,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二少爺徑直道:“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是關於我表哥的。”
方曉眠的心象被人猛揪了一把,失聲道:“什麼?”一邊暗自尋思,難不成二少爺知道了自己和鍾岩的事?
“我表哥走的時候,我看他一直不敢看你,而你卻又偏偏直視他,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而且之間有什麼事。”二少爺不慍不火道,眼睛閃著犀利的光芒。
方曉眠有些發懵,呆呆看著二少爺,不知如何作答。二少爺又道:“我二姐的幸福我不能不問,你如實說吧。”
看來不說出點什麼,二少爺絕不會輕易罷手,方曉眠隻能發出一聲輕歎,用同樣不卑不亢的態度道:“回二少爺,我確實認識鍾少爺,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是在一次宴會上。那次宴會鍾少爺喝了很多酒,出了點洋相,我想他不敢看我,多半是怕我把這件事說出來吧。”這件事倒是事實,那次聚會鍾岩確實喝多了,隻不過沒有出洋相,而是大睡不醒。
這個回答二少爺似乎不太滿意,他再次問道:“那他臨走時,你為何一直盯著他?好像他欠了你什麼似的。”
方曉眠沒想到二少爺如此觀人入微,以他這資質足夠做偵探了!但方曉眠也非等閑之輩,當年她被大企錄用,便是憑了她極強的臨場應變力,她神態自若道:“二少爺多慮了,其實很簡單,因為一開始我就覺得鍾少爺特別眼熟,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見過,盯了半天終於想起宴會那件事。”
二少爺不再說什麼,沉吟半晌,定定看著方曉眠。
方曉眠想他一定是在斟酌自己的話,看是否可信,因而她繼續保持平穩呼吸,眼光不躲不閃,直視二少爺,兩個人好像在打心理戰。
“原來是這樣,沒事就好。”二少爺終於開口道。
“二少爺,我也有話要對您說。”方曉眠說道。
這話讓二少爺感到些意外,他以為她要來個回馬槍,道:“哦?是什麼?”
“二少爺,三小姐不見了!”
二少爺微一詫異,他沒想到方曉眠突轉話題,回道:“沒關係,她可能溜出去玩了。”他知道自己妹妹的個性,對此不是太在意。
方曉眠強調道:“是真不見了,不是溜出去這麼簡單!剛才我明明服侍小姐睡下,之後我一直守在外麵客廳來著,後來再進去看時,三小姐就不見了!”
二少爺笑道:“你守客廳時是在打著盹吧?我妹妹從你眼皮下溜走,你都沒看見!”
方曉眠再次將自己在客廳那段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她完全可以肯定自己根本沒打過盹,她一直坐在桌前目視前方,前麵無阻無擋視野開闊,隻有一道大門,三小姐怎麼可能從她眼皮底下溜走?
“我發誓我沒打盹,我一直很清醒!”方曉眠認真道。
二少爺還是不信,臉上遊動著輕鬆的笑意,“她不會失蹤的,說不定這會兒都溜回去了,咱們不如去她屋裏看看。”
“哦,那去看看吧。”二少爺如此漫不經心,方曉眠沒別的辦法,隻能隨聲附和。
倆人便一前一後徑直往三小姐住所走去,這次途中沒再遇到小五,方曉眠略感惋惜,不然讓二少爺代自己教訓教訓他也好。
來到後院,倆人推門而入,便聽三小姐的內屋傳來含糊的女聲,象是有人在說夢話。
方曉眠麵露訝異之色,三步並作兩步飛快來到內室,隻見三小姐懷抱枕頭,象個小貓似的蜷在床上睡得正香,嘴角甚至溢出一道粘濁的口水。通常人睡到這種狀態至少要半小時以上,這說明三小姐不可能是才溜回來睡的。
二少爺看著發笑,回首對方曉眠輕聲道:“說你看錯了吧?她根本就沒離開過。”
一時間方曉眠目瞪口呆,心裏直發怵,心裏暗道:“這怎麼可能?天!難道是我瘋了?我已經分不清幻覺和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