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顧遠和潘銘也來了，提著許多新鮮的海貨，裏麵不乏有方芸喜歡吃的大蝦，方芸笑著讓阿姨提到廚房處理。
    顧遠湊近方芸，做賊似得四處偷瞄，“媽，老頭子呢？”
    方芸白了他一眼，“你爸在上邊寫字兒呢。”
    顧遠嘖了兩聲，“老頭子還是老練那幾個字兒啊也不嫌煩。”
    方芸抿嘴笑，“你爸說寫字兒能讓心靜下來，寫了幾十年了，這一天不寫就渾身不帶勁兒，管他呢，林嫂，去叫老爺下來準備吃飯吧。”
    林嫂答應了一聲上樓了，方芸又囑咐顧遠，“大過年的你給我臉上表情好點，你爸我也囑咐過了的，你不是拿來你爸喜歡喝的酒了麼，今天除夕咱們都一起喝幾杯，晚上你們和子鈺他倆住家裏就成了。”
    顧遠點頭摟住方芸的肩膀，突然有些感慨，母親的身軀如此單薄，這麼些年來也真是苦了她為自己操了多少心。
    “媽，以後啊我有空就跟阿銘來陪陪你。”顧遠有些鼻酸。
    方芸欣慰地拍拍他的手，“有你這句話就好，行了再說要惹我掉眼淚了，大過年的樂嗬一下哭喪著個臉像什麼樣子。”
    陸風從廚房探出頭來，臉上應該是他不小心蹭上的麵粉，“奶奶，叔叔們，馬上開飯咯。”
    潘銘在一邊兒忍著笑一邊擺筷子，顧遠卻沒那麼大的忍耐度，看到陸風這小花貓的樣子立馬噗嗤笑了出來，方芸也是捂嘴笑他。
    陸風尷尬地摸摸臉，這倒好把不勻和的麵粉給摸勻了，這下陸子鈺也忍俊不禁，找了塊幹淨的毛巾來，“你這一摸都快趕上球球的臉了。”
    陸風偷偷瞪他，“你能拿我跟它比嗎！我們物種就不一樣！”
    陸子鈺含笑不語，隻靜靜地給他擦幹淨，漸漸又露出一個幹淨清爽的陸風的臉。
    方芸給陸風解了圍，“來都上桌吧，顧遠你再笑！倒酒你爸馬上下來了。”
    這老母親一發話顧遠就老實了，給老爺子的杯子斟滿了酒。當顧天祥下樓走到桌邊聞到自己熟悉的味道的時候，臉色柔和了。
    他端起酒杯看了看桌子邊的後輩們，“我現在年紀也大了，今天是除夕，你們身邊也都有了能作伴的人，我也看開了，不管男女，隻要你們喜歡，能一輩子陪著就好。”老爺子說完仰頭幹了這杯酒。
    顧遠和潘銘眼裏有點濕潤，也都跟著幹了，陸風與陸子鈺對視一笑一口氣喝完了這一杯，顧天祥看著這畫麵眼神也暖起來。
    吃完年夜飯，一家人坐沙發上看春晚，不過陸風跟陸子鈺一向不太愛看這個，於是兩人去了院子放煙火，瞬間夜幕裏一條條銀色的瀑布傾瀉而下，他們互看著對方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陸風搓搓鼻子眼睛亮亮的看向陸子鈺，“子鈺，你有沒有許願？”
    “許了，但是不能告訴你。”陸子鈺一語道破陸風的小心思。
    陸風扁扁嘴，不滿的嘟囔了幾句。
    陸子鈺握緊他的手，抬起頭看向不斷炸開的煙花。
    我希望陸風能一直在我身邊，我們幾十年後也能一起這樣牽手看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