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他了，你來看看。”杜秦指著地圖上的西南板塊道：“現在在西南各處已聚集了邊關的十萬將士，你說說我們怎麼出去的好？”
    木思程仔細地想著對策，試問道：“軍師還在和我捉迷藏吧！西南旱災的確是民不聊生，是個屯兵的好地方，卻不是個養兵的好地方，那十萬將士此刻定不在這西南，不知軍師是否如此部署？”
    “哈哈，既然被你是識破了，那我就不再隱瞞了。王爺此番出京名為賑災，自然不能帶太多的人，依皇上的意思我們隻帶了兩千人。”
    “為了不使兵力太過分散，又在暗裏調了八千人來支應，西南現在就隻有一萬兵力。”
    “其他將士都還在各自的崗位上待命，最近一日可到這裏，最遲也就三日。”
    木思程接著道：“你是怕一萬兵力太少，所以怕出師不力。”
    杜秦回道：“正是，所以我想把兵士們調上來再一起出去。”
    “可是人太多了，會過早地暴露身份，所以你在猶豫。”木思程準確地看透了他的想法。
    “嗯，的確有這方麵的考慮，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在困擾我。”杜秦氣急地拍桌子。
    “何事？”木思程鎮定地問。
    “昨兒夜裏得到消息，說回紇派來的是最驍勇善戰的五皇子，那五皇子可說讓邊關的將士吃盡了苦頭，隻要提到他，兵士們就聞風喪膽，我隻怕軍心不穩，無法禦敵。”
    “這正是報仇雪恨的時候，自應士氣大振，怎麼會……”怎麼會聞風喪膽？
    “難道你沒聽說過回紇的野狼殷訾祿嗎？”
    “殷訾祿？”木思程一驚，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殷訾祿，據說他戰無不勝，自出征的這兩年來，已經奪去了他們大晟的五個邊關重鎮，甚至連續吞沒了三座城池，兵力已經侵入了大晟的腹地，隻是今年初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退兵了，那個狼一般凶狠的人物誰能不知？
    “邊關將士都吃過他的虧，所以……隻怕是難。”杜秦悠悠地說。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是我大晟最負名的二王爺出戰，又怎麼能相提並論？”
    杜秦看他一副氣勢高昂的樣子，心裏還是很欣慰的，但現實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這事光你一個人說沒用。”
    “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要問軍師一句，不知這次利用神仙大人造勢造得如何？”
    “嗬嗬，木小子真是洞察入微。用這噱頭來造勢確是有些效果，但是當人們麵對最直接的戰爭時首先想到的是要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不是乞求神佛的幫助，畢竟那事太遙遠。”
    “讓那假扮我的小子隨行，是不是的作出些救苦救難的事不就行了。”
    “話說得簡單，做起來卻難，再說了，讓所有人都去崇拜神仙也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做到的事。”
    木思程喃喃道：“說來說去，就兩樣，一是要穩定軍心，二是要想方設法地到太子的眼皮底下去。”
    “隻這兩樣就已經很棘手了。”
    “嗯。”木思程沉默了，他要想辦法，盡快想到辦法……
    杜秦也不說話了，兩人都驚嚇來想辦法。
    過來一會兒，木思程問道：“軍師，你可知那些邊關的將士屬誰麾下？”
    “自然是在皇上手下。”杜秦答道。
    “那是不是除了皇上誰都叫不動他們？”
    “倒也不是……”杜秦腦袋轉了一轉就知道木思程的意思了：“你是說，不管他們心裏向著誰或是想怎樣，都先調動了再說？”
    “做不到嗎？”木思程反問。
    “是可以做到，隻是他們無心應戰，要來何用？”
    “你怎麼知道他們無心應戰？他們有血有肉，有家人朋友，就該為了大晟、為了自己、家人、朋友而戰不是嗎？”木思程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可行的：“你叫王爺在出師前給他們演說，說不定就能激發出他們的鬥誌了。”
    “不知該說你是幼稚還是傻瓜好。”杜秦覺得根本就沒有再議的必要。”
    “依我看，軍師是太小看民心了。隻要是有血性的人怎麼可能會放著自己的爹娘、孩子不管呢？若是軍師遇到這種事，是做逃兵還是拚死一試呢？再說，這場爭鬥並不是你一個人，而是有許許多多的人和你站在一起作戰的，那還有什麼好怕的？”木思程充分意識到自己的心境是什麼，由此及彼，他認為其他人也一樣。
    “這……”杜秦想了想這個問題，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回紇和太子的聯合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隻要想個辦法加以挑撥，讓他們鷸蚌相爭，我們想漁翁得利也並非難事，隻是苦了百姓……”木思程還是有很深的惻隱之心。
    杜秦定定心神道：“為了大晟的未來，有所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最好是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回紇的軍隊勸回去，再想辦法除了太子的外戚，想剩下的人主動投靠，與太子反戈就是易事了。”木思程繼續說道，沒有傷亡是他最大的心願。
    “那殷訾祿豈是等閑之輩，要勸掉他豈是易事？”
    “此事自不是易事，但若我們不出擊，根本不可能知道對方的弱點，不知道弱點又怎麼製勝？為今之計，就要出去迎敵了。”
    杜秦把木思程的話都一一消化掉，豈是這些事他也不是沒想過，隻是他一個人不敢下定論，這可是成王敗寇的事，他哪能輕易做決定。木思程的話無疑是給了他一劑定心劑，難得收獲一個智囊，杜秦自然高興：“木小子的話甚是有理，我這就做具體部署，隻剩一樣需再探討，即行軍路線的問題。”
    木思程也在為行軍路線的事煩惱，現在先想著的是如何移動又不被發現，還有如何利用最少的人數禦敵製勝。
    “軍師，我以為沒必要讓大軍現在就彙合起來行動。”木思程道：“若是彙合起來，聲勢浩大，必被發現，易遭埋伏，多次迎敵在所難免。為了減少對百姓的傷害以及將士的損毀，我建議少數人一起行動，以急行軍的形式直接逼入帝京，直搗黃龍為好。”
    “若是遇到大量敵方士兵怎麼辦？”
    “人數少就易於分散，分散開從各處到達帝京的四麵八方，一日內分次分批地到達，不易引起重視，另外若被發現了，也可以分散開敵軍的注意力，而軍師就帶著原有的一萬兵士回京複命即可。”
    “你要讓王爺暗中行事？”
    “自然，我爹的二十萬兵士一定被太子看得緊緊的，要看得住那麼多人，隻有派出更多的人才行。假設太子派出的是二十五萬人，也就是說真正控製在他手上的隻有五萬人。到時，軍師就要調動在帝京外的十萬人馬來挑釁，太子為了守住自己的實力一定不會派他的軍隊出來應戰，那麼出來的隻能是殷訾祿，像剛才說的，拖住殷訾祿，再想個辦法把他勸回去就行。而王爺定要先行回去，暗中調動京中的十五萬大軍，要想奪回帝京簡直易如反掌。”木思程一口氣把自己想到的方案都說了出來。
    杜秦沉思片刻，才道：“是個計策，隻一樣讓我甚為擔心。”
    “我知道軍師怕被甕中捉鱉。”木思程自然地答道。若是大軍都在帝京內，那麼殷訾祿玩甕中捉鱉的可能性就很大。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有此打算？”
    “剛才我也說了，我們的人分散著進來，必定也會分散掉太子的注意力，他那五萬兵士是一定不會出的，他隻會讓殷訾祿出兵。殷訾祿心高氣傲，又對下屬疼惜有加是出了名的，怎麼舍得讓他自己的手下去打頭陣，他們雙方一定會產生隔閡。我們若是能找出他年初棄戰的原因來，這場仗就更不用打了。”
    “說來說去，都隻是基於一種假設罷了，誰能保證找出原因，誰又能保證殷訾祿還會想上次一樣放手而去？”杜秦覺得這事根本就不靠譜。
    他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會相信這人能有好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