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蘋果的味道怎麼樣啊？”路月目送沙發上的路顏將蘋果肉的最後一點吞進口中而後扔掉手中的蘋果核，他似乎還有些不滿足地舔了舔手上的蘋果殘留下的汁液。
“就是普通的……不。”路顏自然而然地回答著，中途忽然停頓了下來，眼神沒有焦點像是在回憶剛才的味道，不久後開口，“有種奇怪的感覺，應該是錯覺。”
“誒，這樣啊。”路月皺了皺眉頭，露出奇怪的表情一屁股坐在路顏身邊，“我還以為一定是什麼特別東西呢！因為小露看起來那麼的珍視。”
路顏沒有接過她的話，後腦一仰放鬆地靠在沙發背上。記憶力似乎有那麼點，關於楚斐露與蘋果的事情。
那個下午，她的手上似乎拿著蘋果……其它的呢，回憶不起來了。就像是記憶在抗拒著我去嚐試回憶起。路顏懊惱地想著，這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才對。
“阿顏。”路月試圖叫了叫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路顏，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胳膊，直到路顏有反應抬起了頭，她才收回手坐好，開口問了她沉澱了許久的問題，“如果小露向阿顏告白……阿顏會怎麼回答她呢？”路月沒有看向路顏。
沒有對這個問題有多麼驚訝，路顏聞言後低頭認真地想了想，壓低聲音回答：“我現在還沒有功夫去想這種事情。”如果說喜歡的話，回答應該是喜歡。
……不如說，喜歡的不得了，青梅竹馬一起的女孩子，總是溫柔地包容著路顏的一切。然後幾年前的那個私自離開，單憑愧疚來說就已經有足夠的理由令路顏接受她，更何況還是抱有愛意的女孩子。
“但小露是喜歡阿顏的！”路月像是被路顏這個回答刺激到，大聲並且不滿地反駁道，“連我都能看出來！……雖然阿顏總是說我笨，但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都不去接受的阿顏比我還笨！”
就像悶鼓一般的話語敲擊在路顏的神經上，沒有辦法接下來這些話。
沉默了許久，路顏如釋然一般：“我知道啊。她喜歡我這件事。……當然……我也是……”聲音越來越小，就像在逃避什麼一樣頭也隨著聲音低了下去。
空氣突然染上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這樣啊！”路月異常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路顏帶些疑惑將頭抬起來朝著路月看過去。
“阿顏要幸福哦。”路月露出了如幾束陽光照射下來一般的笑容。
……但沒有感覺到溫暖。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悲傷，路顏出奇地盯著路月的麵孔沒有移開過目光，直到路月被看的有些不自然路顏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伸手揉了揉路月棕色的頭發。
沒有理會路月像看到鬼怪一般的表情站起了身子，沒有看向路月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別在意，隻是突然想那麼做而已。”他揮了揮手走進自己的房間，“談話到此為止，明天還要上學早點睡比較好。晚安。”
路月還在剛才的動作之中未回過神來，幾分鍾後她才抓了抓自己剛才被揉過的頭發：“阿顏……他難道是發燒了？”
雖然還是乖乖地聽了路顏的話，路月洗漱完畢後爬上自己的床拿出手機，在黑暗之中對著自己的手機屏幕呆呆地望著與楚斐露互換的簡訊。最終合上手機蓋將沒有發送的那條消息刪除。
第二天像往常那樣二人用過早飯後給爸爸打了聲招呼上學去了，但他們之間沒有再說過任何的話，雖然一起用早餐，一起上學。
路顏隻覺得胸口處有一股莫名的躁動，是過去活著的12年中從來沒有感覺到的奇異的情緒。
這一切都隻完結在遇到楚斐露的時候。
走近校門口，熟悉的身影又是非常巧合地遇到。路月什麼都沒有察覺到的衝上去與她熱情地打招呼。
“咕唔！！”心髒忽然猛烈地跳動開來，急促的疼痛感使路顏發出一聲低微呻吟捂住胸口彎下了腰。使背著的包滑落在地上。
那猛烈的跳動仿佛要炸開一樣在胸口處發出悶響，像湧浪一般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刻，由使他從弓下到跪在了地麵上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
“阿顏？！”最先發現不對的是路月，沒有什麼空隙再去想其他事情，看到後不到一秒種的反應時間，撇下楚斐露衝了過來，到路顏麵前蹲下一隻手扶住路顏肩膀以防他再次倒下去，周圍路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這裏，她神色焦慮地大喊著，“發生什麼了？？不舒服嗎阿顏，不然我幫你請假你回家休息？……或者到學校的醫務室去！”路月在腦內搜索了一陣也隻有這兩個選擇，但也隻能是以路顏的安全為前提。
在路月為了路顏安全而著急的時候，楚斐露抿了抿嘴唇眉頭一皺，猶豫著什麼。
像是在下什麼重大決心一般最終還是抬起了步子朝著路顏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感到每一步都像灌了鉛一般，光是站立下去就顫顫巍巍。擺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蹣跚到路顏的身邊。
她伸出一隻手撫摸住路顏的臉，帶著哭腔開口：“阿顏，別回家。拜托了……”誰也沒有辦法揣摩出此時楚斐露是用著怎麼樣的心情來說出這句話的。但她現在，在內心祈禱著。
臉上帶了些溫度，這並沒有使路顏有所好轉，反而痛苦更加劇烈，倏地他再一次躬下身子。簡直莫名其妙。沒錯，真的是莫名其妙。
“喂喂喂！！這都是什麼騷動？！”從人群中的另一邊傳來一個粗魯的聲音，人們自覺讓開一條道路。
平時那個很喜歡與路月吵架的副風紀委員長伊海，兩手插著校服兜雙肩包斜跨下來，皺著眉頭衣服很嚴肅的樣子站立在路月跟前。
“這家夥。怎麼了。看校服是我們學校學生的樣子。”他一隻手抓住路顏的後領提了起來，一副凶惡的麵孔擰著眉毛，看起來他今天心情很糟。
稍微順暢了點……路顏任憑對方提起心裏不禁這樣想到。
“嗯？”伊海眯著眼睛湊近路顏瞧了瞧，莫名覺得有些眼熟。餘光向周圍掃去發現站在旁邊怒視自己時刻準備衝上來揍他的路月。
“……！啊，想起來了。”猛然反應過來，伊海每次與路月吵架時候身後都會跟著這個男生，他便皺了皺眉頭顯得更加煩躁起來，“麻煩。”
“喂你要對阿顏做什麼？！我可不會原諒你啊！”路月抓住伊海的手腕大聲喊道，腿上前跨一步馬上就要踏進伊海兩腳之間。
“嘖。好人都難做了嗎？”伊海咂了咂舌斜視路月開口，“送他去醫務室啊，要找事嗎你？”語畢鬆開手路顏渾身無力地癱軟下來快要倒地，路月反應過來一把扶住路顏肩膀支撐住他。
“過來，從這邊走。”伊海轉過身子邁一步示意路月跟上去。周圍人群在不知不覺中也散開，大概是快要上課的原因。
路月看了看他，咬咬牙，“走吧，小露！”轉頭招呼一聲楚斐露，換了個姿勢將路顏的一隻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踏出不甘心的步子跟了上去。
楚斐露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一言不發，像是鬆了口氣一般輕聲開口：“太好了……阿顏。”深呼吸一口抬起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