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你家賣賬本的吧
    林梟一大早就醒了，衝著吳斐昨個半夜裏的一句話，8點不到，刷完牙就到客廳找人算賬。
    意外的事，吳斐沒見著，倒是林昕安安靜靜地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撓撓還沒搭理的頭發，打了個哈欠，“不用倒時差麼？”
    林昕顧自小口吃著早餐，頭也不抬：“約了領導，8點出發。”
    林梟瞅了瞅牆上的鍾。
    呃，大姐，這都7：55了，您還一小口一小口往裏嘬，喂鳥呢？
    “來不及類。”分針還差一格就該豎得筆直，林梟看不下去提醒道。
    林昕瞟了她一眼，勺子挖完最後一塊烤麵包，走到玄關迅速換好鞋，拎起包就走。
    動作那叫一個流暢，再一瞅鍾，正好8點，一秒不差。
    “嗬嗬嗬，不愧是從德國回來的守時黨。”回頭正好碰到從廚房裏出來的吳斐，林梟的臉就跟變戲法似得，一秒變關公。
    “林少，請用餐。”吳斐托著剛出爐的烤麵包，擱在林梟麵前。
    林梟瞄都沒瞄一眼，仰頭犀利地盯著他，抑揚頓挫地吐出兩個字：“算，賬。”
    “抱歉，”吳斐仍是恭敬的樣子，“您的時間很寶貴，不應該浪費在我身上。”
    類似道歉的話語，讓林梟的脾氣稍微降下一點。
    安靜片刻後，吳斐抬手看表，彙報公文似得對林梟說：“今天是周五，您上班的時間為9點整，8：45到崗，現在8點整。15分鍾洗漱，算上早高峰開車到公司目測20分鍾，理論上您隻有10分鍾時間吃早餐。”
    嘴唇有規律的開合，吳斐的語速堪比華少，可卻能讓人聽的一清二楚。
    “另外，作為您的私人醫生，我相信，以後您對我的不滿會越來越多，未免浪費您的時間，建議等我辭職後再把賬本拿出來也不遲。”
    辭職？那你死了，是不是還得刨墳。
    冷嗬一聲，“我沒有鞭屍的癖好。”
    吳斐把手表掖進袖口，對上林梟的眼神，認真地說：“理論上，我不會一輩子做您的私人醫生。”
    “誰稀罕。”別過頭，坐下開動。
    林梟似乎默認了吳斐的提議，直到餐盤空空如也都沒提過算賬的事。
    換好衣服，拿出車鑰匙外玄關走，被吳斐搶先一步占據。可容兩人的玄關，因吳斐高大的身形突然變得狹窄，林梟穿著筆挺的灰色西裝，壓根不想被擠。
    是誰說的時間寶貴，是誰分分鍾算清行程。
    這醫生真逗，堵在門口是自己打臉麼？
    林梟饒有興致地勾住車鑰匙環轉圈，看吳斐怎麼“自拍”。
    “抱歉林少，請您把車鑰匙交給我。”
    哎喲喂，屁股還沒做熱就敢要車了喂，膽兒不小啊。
    將鑰匙握在手心，帥氣的轉了個方向，鑰匙尖端指著吳斐：“理由。”
    “您車技不好。”
    “我？”像是聽到笑話似得，林梟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
    沒滿周歲就開車上高速，說我車技不好，哎喲喲，下巴都笑脫臼。
    林梟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反問語氣，絲毫不能影響吳斐鐵塊似的表情，突然間又平靜片刻，而後是他極富代表性的神語速。
    “14歲因無證駕駛被罰，去年多次超速受罰，今年上半年險些被吊銷駕照，理論上，您親戚朋友的駕照分數都已經被扣光了。”
    糗事瞬間被抖落出來，吳斐如同彙報的語氣，弄得林梟好像被當庭宣判一樣不痛快，臉色有些發暗，起先的笑意也被攪得煙消雲散。
    說的真對，這混蛋就會給我添堵，你家是賣賬本的吧，一賬未清一賬又起。
    “真正的車技，並不是車速有多快，而是能準確判斷每個路口的限速，同時以最短的時間到達目的地。”走到林梟麵前，伸到他的手心下方，攤平手掌，蠱惑般的誘使，“做不到，就交給我。”
    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無從反駁。
    交……給你嗎……
    手心漸漸鬆開，金屬尖端觸及吳斐掌心的一瞬，林梟突然閃過身，繞過他的後背紮進玄關迅速打開門，做了個鬼臉。
    “我林梟像是這麼聽話的人嗎？最討厭你這種半生不熟的人碰我的車，跟老婆被人上了一樣。”
    吳斐的手還平舉著，看似認同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