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7、無法理解的橫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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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穆明煦卻沒有伸手去接那張專輯,他還是如老樣子般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著藍如世。
    他說,“在台上唱歌的時候沒見你把歌詞唱成結巴啊?”他的雙手交握擺在小腹上,抬起兩條腿往椅凳上一擱,像是一副老爺的做派,略微抬起頭,“你們以為拿了兩個獎,就以為能跟我平起平坐了?”
    語氣一下子強硬了下來,周圍的空氣也驟然冷了下來,讓藍如世一愣,懸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擺。
    穆明煦的畫風轉變的太快,誰都沒反應過來。兩人都不知道為什麼穆明煦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微笑的臉卻帶著充滿敵意的語氣。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秦銘走了上去,“你是我們的偶像。”
    “偶像啊?”穆明煦嗬嗬笑了,“這個詞聽起來好動聽啊,不過那又怎麼樣?”
    “簽……簽名……”藍如世聲音輕了下去,但怎麼看穆明煦的臉都不像是願意給他們簽名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在執著什麼。
    可以說,藍如世不知道為什麼穆明煦要這麼對待他們,他自己還想的很天真,以為自己拿了獎,不再是那些個新人組合,至少穆明煦還會因此注意到他們,認為他們是不一樣的。
    “簽名什麼的先別急嘛,如果我還沒有記錯的話……”穆明煦像是壓根沒聽到藍如世的話,他微微一笑,“演唱會上給我伴舞的兩個訓練生對吧?現在厲害了啊出道了,還從我手上搶走了最佳歌曲獎……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是嗎?!”
    穆明煦最後一句話語調突然一沉,把藍如世給嚇了一跳。
    藍如世看著穆明煦,覺得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假扮他偶像啊?
    “我知道你是我的粉絲,但是……”穆明煦冷笑了一下,“我最不稀罕的就是這個……”
    眼前這個人,從出道開始藍如世就被他的音樂給完全給吸引了,每次藍如世聽到他的歌,心裏都會暖融融的特別舒服。現在,當自己站在穆明煦的麵前,站在自己一直喜歡的人的麵前,卻硬生生地被他將所有溫暖的東西給挖走了,不留一絲情麵。
    穆明煦笑眯眯地說道,“怎麼啦?看你這個表情,失望了?覺得自己那個平易近人的偶像,並不如心裏想的那麼美好?”
    藍如世收回笑容,心裏一下子空蕩蕩的,很奇怪的感覺。
    秦銘擔心起了藍如世,他走到藍如世的身邊,看了藍如世一眼。
    一個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卻反而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也太傷人心了吧?!明明是偶像,難道不該對自己的話語負責嗎?以前秦銘總是麵癱,沒什麼表情又木著臉,但他現在,整個人徹底嚴肅了下來,表情也難看得要命,他盯著穆明煦,從剛才開始穆明煦就對他們帶有敵意,而現在秦銘也像是鬥雞一樣渾身上下的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惡狠狠地看著穆明煦,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想說什麼?!
    而且,藍如世努力了那麼久,其實並不想隻是以一個單純的粉絲身份站在穆明煦的麵前,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早就去拿這個簽名了。
    他想讓穆明煦知道,因為穆明煦的歌曲,才會有今天的他。
    秦銘看不下去了,他伸手要拉藍如世走,但藍如世卻有些倔強地沒動。
    “的確……”藍如世輕輕地開了口,聽到這個答案在場兩個人都怔了一下。
    還以為藍如世會順著反駁穆明煦的話,他那麼喜歡穆明煦,明明說不管穆明煦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喜歡,而穆明煦卻把另一麵放在他們倆的麵前。
    秦銘心裏對穆明煦實在不爽,他這麼喜歡你,你憑什麼這樣說他?
    “你就算不喜歡我們也不用這樣——”秦銘的話音剛落,藍如世突然拽著他的手腕,讓他不得不截住話頭。
    藍如世抬頭看著穆明煦,他說:“穆明煦!我一直很喜歡你!因為你的音樂讓我真的感覺到了開心!感覺自己好像能看到了全世界!我隻是想告訴你,因為你我才能堅持到今天,但是現在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了!”
    穆明煦沉下臉來,休息室裏充斥著一絲尷尬的氣氛,但更多的確實劍拔弩張的對立。
    周圍安靜的沒有一丁點兒聲響,然而門外卻是另外一個世界,得獎者的大笑,旁人的道喜,這一切在屋內卻徹底被撕開了假麵。
    穆明煦大概會以為藍如世與其他人差不多,一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會立馬哭著問他是不是哪裏做錯了,求他不要討厭自己諸如此類。他也是想讓眼前的新人知道,他們沒有能力來取代自己,他這是要給他們下馬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後來那些新人全都戰戰兢兢的,沒有一個人能超越他。
    說起來穆明煦還是挺喜歡這樣的,他就能順理成章地收買人心,讓對方像是成為自己奴役的對象,這麼做實在很有趣。他喜歡看這些人驚恐的表情,也享受說這些話的過程。
    然而,他說出來了,卻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穆明煦冷笑,“嗬,之前說喜歡現在又不喜歡,你的所謂‘喜歡’還真隻是說說的啊。”
    藍如世心裏也是挺委屈的,可讓他這麼莫名其妙的低頭他卻做不到,他不覺得偶像就能高高在上,也不明白為什麼穆明煦會這麼說他們。
    “很奇怪吧?”穆明煦起身站在他們倆的麵前,“我為什麼要對你們說這些?”
    本來想走的兩人聽到這句話,誰也沒有動,他們真的想知道。
    穆明煦板下臉來,“我也不喜歡你們這種所謂有天賦的後輩,被人稱作創作型歌手就能超越我嗎?我啊,大概非常厭惡你們這種想要以我為目標,想方設法來取代我,又想要討好我的藝人。”
    藍如世本來想說自己不是討好他,是真的喜歡他,可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穆明煦知道他們說不出話,便自顧自地說:“我剛出道的時候,沒有人幫過我,也沒有人可以讓我學習,現在在外麵的粉絲,誰不能把我的歌倒背如流,那些媒體人,誰不會說是我創造了一個時代?創造了一個流派?我靠著自己的本事站在這個地位,拿獎,那是我該得的。而你們呢,學著我的樣子走了我的路,還在那裏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拿獎了就與我平起平坐了。”
    一旁的秦銘覺得這句話像是在說頒獎典禮之前的他,有一種自以為是的自信,粉絲多喜歡和支持是他努力來的,但並非完全如此。
    秦銘看了一眼藍如世,然而他現在最擔心的卻是他,拿什麼獎什麼榮譽,現在已經完全不重要了,他就想把藍如世帶走,離開這裏,不想讓他經曆這種事。
    是他們做錯了嗎?
    藍如世不覺得。
    但是穆明煦對他們的態度卻已經改變不了了。
    穆明煦繞著他們倆走了一圈,還說:“別說是我這個天王欺負你們新人,你們心裏也一定委屈的要死,那又怎麼樣,在我眼裏你們就是像那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頭。就算你們把這裏的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任何人相信你們。”
    聽到這話,藍如世卻笑了,“我們不會說的,這種事太無聊了,有人想聽我也不會說。”
    穆明煦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諒你們也不敢!你們隻不過從我手裏拿走了一點獎項,就沾沾自喜、尾巴翹得比天還高的新人而已,在我看來你們沒有才華,沒有那個能和我比的本事。”
    他拔高了自己的音調,他的音域也很廣,但是拿柯辛的話來說這是他的極限,本來就是創作型歌手,聲音未必一定要像歌唱家那樣。這樣尖銳的聲音,讓人聽起來覺得很可怕。
    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秦銘捏緊了手裏的專輯,感覺自己像是捏著一塊發燙的烙鐵。
    “你為什麼要跟我們說那麼多?”
    “我啊……”穆明煦想了想,“非常討厭你們這種人,而已。”
    “謝謝,穆天王的教誨。”藍如世輕聲說道,他轉過身去拉秦銘的手腕。
    穆明煦看到他們倆臉上的表情,本來以為自己這麼說能讓他們知難而退,能讓他們露出對自己畏懼的神情,可從頭到尾都沒有。他不滿足,他心裏空蕩蕩的。
    看著他們倆,穆明煦突然叫住了他們倆,他一臉戲謔地說道:“你,不要我的簽名了?”
    停頓了幾秒,藍如世回頭看著他,“簽名?少惡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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