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冰雪少年入凡塵 第48回 玉石上神奇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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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寺的大雄寶殿前,數十張祭席整齊排放,五顏六色的扇糕堆疊成塔狀,各種熟食米飯依次分類擺齊,箔紙包的小元寶分金銀兩堆壘高。
還有嘴銜紅花的全豬,全羊,各種水果蔬菜,財帛、酒禮等若幹物,實屬十分豐盛奢華的祭品。
有唱禮的在邊上喊著:跪…拜…起,跪…拜…起…
鼓響,咚咚的敲著特定的點律,玄樂和鳴,唱禮的較為尖銳之聲夾雜在其中,相對於外邊看熱鬧的百姓,崔家整個家族所站之處,皆無一人敢出言擾亂祭神儀式。
瞿千喚和唐不回躲在樹冠裏,唐不回坐在樹杈上,背靠粗壯樹幹,懷裏摟著單膝曲起的千喚,看著下邊那些繁瑣之禮,打了個哈欠後,顯得有些不耐煩。
從枝葉間看出去,一個老頭站了出來,拿著一卷絲帛,沉穩地開始讀起祝文,老頭兒穿得很是考究,白須白發,想必是崔氏家族裏身份地位都不低的長老級人物。
想到要等許久才是族長出來讀祭文,唐不回又打個哈欠,雙手把瞿千喚摟緊,嘟囔了一聲:“千喚,俺打個盹兒,你看完了叫俺吧!”
“好!”
瞿千喚輕應一聲後背過手,摸摸唐不回的鼻尖,便獨自繼續看熱鬧,放任不回合上眼開始打盹。
其實瞿千喚還有點不平的想著,昨夜受累的人明明是他,怎麼不回倒比他還困還累,難道是身體又有了變化?
可是後背靠著的胸膛起伏平穩,呼吸輕緩綿長,瞿千喚便放下心中那點憂慮,將手放在腰上那雙大手上,再凝視往下看。
這一晃神,崔家一個半百老者已經開始在讀祭文,瞿千喚見那日被自己廢了一手的崔榮站在最前方,身後隻有一群老頭兒,滿臉的倨傲得意,他猜測這紈絝少爺是崔家獨苗。
瞿千喚有些詫異,盯著崔榮完好的右手不解,居然真地有人能解他下的毒,這人挺能耐的,瞿千喚不由用眼光在崔家人中巡視起來,想找出那個解毒能人。
可是看了一圈,沒有任何一個看起來像是那樣的能人,除了崔榮這個紈絝子弟,便是一些看起來就又酸又腐的老頭子,女眷們幾乎沒出席這種祭神儀式,瞿千喚不由挑了挑眉,暗思道:
‘這崔榮命真大,過會兒找機會再給他下回去,倒要看看那個能解毒的能人是何方高人,又有何手段…’
“上香……”
唱禮的高喊一嗓子,驚了瞿千喚跑遠的思緒,定睛一看,外頭的祭文都讀完了,該是崔家人一一上香磕頭之時。
三叩首,再由當家主事者傳香,三上香,獻帛進爵,舉壺酌酒,酹酒降神…最後侑食化財寶,焚祝文辭神,再跪,全叩首……
全套流程弄完,得要不少時候,這是講究,準確來說是大戶人家的講究。
小戶人家祭祖或祭神時,會精簡許多繁複的過程,連祝文和祭文都不會寫得太過咬文嚼字,所以大戶人家的祭神之日,便被窮苦人家稱為扶貧日。
可不是扶貧麼,那些絲毫未動的東西,都擺在供席上,待到祭祀的家族離開後,多是圍觀的百姓瓜分了那些供品,更別提灑錢買通小鬼的行徑,窮苦百姓都當成是打賞他們的銅板而撿走。
瞿千喚沒興趣看下邊的崔家人一個接一個的磕頭,他來回搜尋著,眼神停在後邊人群押抬的一塊福石上麵。
福石乃是大家族裏頭向神祈的石頭,說是石頭,實則是一大塊白玉,奢侈之極,上麵篆刻著家族內重要人物及子弟的名字。
這種玉質福石通常是供奉在正殿裏頭,大家族的人會叫專門的大師看顧,每日誦經禱文,為家族求得神恩福旨。
若是有神恩降臨,據說福石會跟著晉品級,由白玉變成冰玉,或是族內某些人物的名字變得突出,也就是從平整的玉石上突出那幾個字體。
這讓瞿千喚好奇,一般篆刻在玉石上的字多是陷下去的,表麵看起來再光滑,那些筆畫也會在玉石表麵留下痕跡。
而在一段時間後,某幾個人的名字在上頭突了出來,到底是人為還是神力,若是人為因素,那得多高深的內力才能做到,又是什麼人有這般厲害,確實挺讓人感興趣的。
瞿千喚眼神好使,崔家的福石離他並不遠,以他的功力看清上麵拓刻的字並不費力。
他掃了一遍,發現那崔榮真是崔家後代的獨苗,最前麵的名字從十數個為一排依次往下遞減,到崔榮的名字那排,隻兩字刻在玉石上,看著份外冷清孤單。
瞿千喚微勾嘴角,笑意裏透著冰冷嘲諷的味道,他不會叫這崔榮好過的。
哪有得罪了他的人還安然無恙囂張依舊的,不要那小子一條命也不能叫他好過,瞿千喚正考慮著一會兒怎麼再將毒不著痕跡的下給崔榮,突見那福石上有了些變化。
他吃驚地瞪大了眼,原來真有神力顯現,那玉石上所刻的人名前頭自然全是‘崔’字,可現下就在他眼皮底下,所有‘崔’字前頭都多了兩筆,‘崔’成了‘催’。
渾然天成,以一種既快又慢的速度,逐一添加,好似本來就刻在這玉石上,由同一個工匠雕刻而成,崔家守著那福石的一堆人,竟沒一個發現上頭的變化。
瞿千喚不由抬手做了個幼稚的舉動,他揉揉眼睛,就怕自己看錯了,可是不管怎麼揉,玉石上神奇的更改仍在繼續。
像一些可添筆畫的字,皆被改過,仿佛真有無形的神祇操控著這一切,比如像排在前頭的崔家元老之名,‘士’變成了‘王’,‘上’變成了‘止’,‘未’成了‘末’…
臨近崔榮,便是他老子叔伯的名字,最明顯的便是崔大恒,現在已經被改成了‘催太恒’…瞿千喚親眼見證了崔氏一族名字被改的事實。
直到崔榮變成了‘催蒙’,神奇的更改才停止,悄然無息,崔家人仍沒一個發現的,倒是讓一個外人目睹了全過程。
看到這裏,瞿千喚若有所思,想必這崔家遇到了什麼事,才會將祭神之日提前數月,而又因不得神眷,導致福石被改,福石上所有的名字皆有改動,如此的結果便是福石上的人名根本就與崔家再無關係。
換句通俗的話說,就是崔家的氣數到頭了,得不到神眷,這家族便會漸漸落敗,好則錢財散盡人平安,卻再無富貴福祿,壞則家破人亡,從此成為曆史。
這就跟一個王朝一樣,昌盛之久必衰,如果王朝的掌事者明理,興許這昌盛的年頭能長遠點,否則不過曇花一現。
看到這個,瞿千喚再無心思繼續看下去,也淡了再對崔榮出手的心思,整個崔家都被神嫌了,他再弄得人家斷手缺腿的,也沒有多大意義。
老百姓還在外圍擁擠著,想趁機撿些便宜,瞿千喚卻叫醒了唐不回,施展輕功避過下邊的人潮。
臨離開龍鳳寺前,瞿千喚回頭望了一眼,發現崔家人沒有一個人發現任何異常,正把那塊被無形改動的玉石,植入專門的地坑裏,當成石碑豎起來,又開始慢慢填土。
瞿千喚瀟灑一笑,再不回頭,他已經可以預見,這崔家再也成不了任何氣候,頂多就三年五載,慈湖城內再無頭家崔府一說。
要知道,崔變成了催,可是要人命的,若無奇跡出現,崔家人能活出來的可能不多,不過,與他們無關便是了,瞿唐二人徑自攜手離去……
與此同時,遠在長幹裏皇宮內的某座宮殿中,一位斜倚在貴妃榻上的美人突地睜開了眼,似有所感望向窗外,隨後揮退周圍侍婢,匆匆入了內室。
美人上了床放下層層紗縵,揪起床褥等物,在床板上巧擊了幾下,瞬時就露出個向下的密道口來,裏麵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麼去處,那美人卻毫不在意跳了進去。
底下是一方密室,空間並不大,沒門沒窗,唯一的出口便是美人跳進去的床板合口,密室內幾張桌子,上麵放著數十塊玉牌,巧的是,每塊玉牌上刻有一個人名。
美人朝桌子邊走過去,一眼就看到原本潔白的玉牌,此時已經變成了普通石塊,上麵的人名也開始模糊不清,她不由眯起了美眸。
草草這兩天都在醫院,孩子病得厲害,更文不定時,今天也是現趕的,有勞親們幫草草守坑,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