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母親被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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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嚴出生在北方的一個小村子裏,村裏幾十戶人家,都以種地討生活,齊嚴家也不例外。當齊嚴還是光腚的小屁孩兒的時候,原本幸福的小生活隨著他爹就撒手西去了,家裏就剩下他娘和他兩個人,異常困苦。他娘是他爹六年前從村外的林子裏撿回來的,聽說是當時他娘受了重傷,差點兒就死了,也不記得過去的事兒,村裏人問什麼她都答不上。他爹是地道的莊稼人,純樸又熱心,一點也不嫌棄的一心一意照顧他娘。後來兩人產生了感情,就找孫猛村長擺了桌酒算是結婚了。齊嚴的娘沒有原來的記憶,嫁給了齊嚴他爹後,就踏實在村子裏住了下來。
    齊嚴他爹死後,兩人著實過了一段苦日子,但是齊嚴孝順又聽話,這讓齊大嫂很欣慰,慢慢的將齊嚴拉扯大。齊大嫂雖說已經是個小子的娘了,但歲月很眷顧她,依然貌美,是村子裏的一枝花。經常惹得村子裏的些光棍兒在嘴頭兒上欺負,時間久了齊大嫂也更潑辣了,往往欺負她的人也得不到什麼便宜。畢竟一個女人拉扯一個孩子太過辛苦,如果性格懦弱必定受欺辱。
    生活本就不易,齊大嫂依然咬牙挺著,一心想給兒子攢出個上學的錢。但是一個靠種地為生的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供養一個娃上學,每當想到這,齊大嫂就淚流滿麵的埋怨齊嚴他爹。沒事兒就經常對齊嚴說:“兒子啊,你爹那王八蛋走到早,你娘我拉扯你這麼大不容易,你一定要聽娘的話,不然娘就打死你”。雖說齊嚴還小,但是他明白,娘其實是想爹了。村裏的男人們都挺黏糊齊大嫂的,因此村裏的那些女人們都很不待見她,總是在背後傳那些風言風語的,齊大嫂覺得自己光明磊落也就不太在意。
    轉眼間,齊嚴已經七歲了,是該上學的年級了。齊大嫂省吃儉用的弄了筐雞蛋給村長送了去,求村長跟鄰村村長說說,讓她的娃能去那上學。村長姓孫,是個混事兒的,什麼為村民謀福,在他嘴裏那就成屁。總之在他那,村長就是行使權力為自己謀私的工具,也因此村民們背地裏就總叫他孫子村長。
    孫猛這人陰狠不講理,集結了村裏十幾個混混整天在村裏遊蕩,美其名曰巡邏護衛,其實就是找茬占些便宜。給這些地痞起了個名字叫護衛隊,說是為了村民安全著想,但是總做著欺壓村民的事兒,村民們敢怒不敢言。以前村民們受氣了,還跟這幫打手們理論反抗,後有兩個村民被打斷腿後,反抗的聲音就弱了下來。那個年頭偏遠的農村,村長就是土皇帝。聽說孫子村長鎮裏有大官撐腰,則更是無人敢惹。
    孫猛收了齊大嫂的雞蛋,當晚就炒了幾盤菜,和那幫渾小子下酒吃了,齊嚴上學的事兒就當作沒聽見放下了。
    其實是鄰村的村長去年去了趟鎮裏,就在自己村裏鼓搗出個學校來,還在城裏找了幾個老師過來,這讓鄰村乃至附近幾個村的村民們都交口稱讚,自己的娃能夠有學上了。孫子村長就聽說後就恨的牙根癢癢,整天的嘟囔鄰村村長,說:"就是搞不明白那麼大歲數還折騰個什麼,這不給自己找氣受嗎。"聽說近期鎮裏有了個肥缺兒,這不光新鎮這幾個村兒的村長鉚勁的表現,這要是本村的人不給他張臉去上鄰村的勞什子學,他可沒機會調動了。為了讓村裏人老實些,別想著什麼上學的事兒,村裏的娃就該種地放羊,便讓護衛隊整日在村裏閑晃,讓那些想讓娃上學的村民嚇得都不敢再提起此事兒。反正表哥說這個缺兒早晚是他的。
    鄰村的學校如火如荼的辦著,學校也到了開學的時候。齊嚴上學的事兒一直沒消息,齊大嫂眼看著孫子村長收了雞蛋又不肯辦事兒,心想八成這老孫子又是把東西貪了,急得要去找他理論。被鄰居孟大娘攔住了,"他大嫂,別去了,那東西太渾了,你去了準吃虧,聽大娘的算了吧。"這些年村民被壓榨的毫無反抗的能力,隻能任命妥協。也都知道齊大神這要一去準討不到什麼好處,說不定還要再吃個啞巴虧。齊大嫂可不依了,雞蛋事小孩子的前程事大。第二天就去找村長理論,結果就再也沒回來。
    齊嚴再次見到母親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而出現在他麵前的竟是一具屍體。齊嚴瞪大著雙眼直直的看著地上那具已經被水泡的發白發脹的醜陋女屍,他無法相信這是他的母親,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母親。齊嚴楞楞地,不發一言。
    自此以後齊嚴再也沒有怎麼說過話,每天都愣愣的,村裏人幫著將齊大嫂安葬了。葬禮那天,送別了母親後,齊嚴向幫助他的村人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表示感謝。村人們看著那個可憐的孩子,感歎世間的不公。
    村裏沒有人知道為何齊大嫂會葬身於那條隻沒過成人膝蓋的小河,也沒有人會在齊嚴的麵前再提起此事,年幼的孩子不能再經受打擊了。
    孟大娘偷偷的抹著眼淚,站在籬笆外看著那個滿眼空洞的男孩,一陣心碎。正了正心神,孟大娘著走過去,撫摸著齊嚴微黃的頭發,慈祥的說:"孩子,吃飯吧!"齊大嫂過世後,齊嚴每天靠孟大娘和村裏的幾個好心人家的救濟過日子。看著孟大娘利落的擺放好碗筷,齊嚴沒有說話,隻是楞楞地看著。
    "快吃吧!不然就涼了。"孟大娘催促著齊嚴。
    齊嚴機械的拿起筷子,遲遲不下筷。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說到:"孟奶奶,我娘他不是淹死的對吧。"今天他偶然聽二賴子說他娘可不象是淹死,而且八成和村長有關係。二賴子是護衛隊的,又是村長的第二狗腿子,他的話另齊嚴不得不去思考。娘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讓他忽略了很多事。別看齊嚴才七歲,但是他不傻,也感覺到她娘的死因並不單純。
    孟大娘手一哆嗦,急速說到:"說告訴你的?你娘是淹死的,是去給你洗衣服時摔進水裏淹死的。不要聽別人胡說,你還小,不要被別人騙了,知道嗎?快吃飯。"
    齊嚴看了一眼焦急的孟奶奶輕輕的說了聲"哦",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音,隻埋頭吃著碗裏的米飯,孟奶奶這麼激動,想必也問不出什麼來。
    孟大娘回去後坐在炕上輕輕的抽泣,"作孽啊!好好一個人咋就不聽勸呢!那孫子是你能惹的嗎?扔下這麼一個娃子,以後可咋辦啊?老天哪就那麼不開眼啊!"這句句指責全都落入了前來送碗筷的齊嚴耳朵裏。
    齊嚴狠狠的握緊手中的瓷碗,站在門口幽幽的說:"奶奶,你在說什麼?"
    孟大娘一愣轉頭看向門口,淚都來不及擦,站起來猛撲倒齊嚴身上抱緊放聲大哭。
    "孩兒啊!你娘走了,你就跟奶奶過吧,奶奶養著你,你就是我的親孫子。"
    "奶奶,我知道您疼我,請您告訴我,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好嗎?"齊嚴的聲音平穩的沒有一絲弧度。
    孟大娘緊緊的摟著齊嚴,堅定地說到:"孩子,答應奶奶,無論你聽到什麼,就當沒有聽見,你還小什麼都做不了,奶奶隻盼你能早日長大,到時你想做什麼奶奶都攔著你,現在奶奶隻求你什麼都不要做,奶奶求你,答應奶奶好嗎?好嗎?"
    齊嚴明白,孟奶奶在保護他,他伸出手擦了擦孟奶奶臉上的淚痕,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知道孟奶奶不會告訴他。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齊大嫂頭七那天,齊嚴一個人孤坐在林中的一座墳頭前,一直到太陽落山。點起一把火,將為娘準備好的紙錢一張張的放進火裏,紙錢慢慢的化為灰燼,吹進風裏消失不見。
    "鮮桂花啊!鮮桂花啊!你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反抗我。我孫猛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切!還跟我玩貞潔那套,你順了我還能多過些好日子。你到了那頭拿著這些錢好好過日子吧,你別來找我,我是措手。。。"
    林中不遠處有一絲火光,齊嚴停下腳步,轉身悄悄的向火光處走去。躲在一棵大樹後,看到前方不遠處蹲了一個人,手裏胡亂的抓著一把冥紙,往火裏丟。齊嚴疑惑,今日除了他娘還是何人的忌日?等到那漸漸清晰的喃喃話語,傳到齊嚴耳朵裏。因為距離稍遠,聽得並不完整。整理後得出了一個令齊嚴心頭血涼了一半的消息,娘的死果然和這畜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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