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回京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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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回京
    “十年前,由於家中變故,我被寄養到了舅父門下。”杜窅驀地開口,打破沉寂,陸影疏移過目光。
    “舅父見我相貌陰柔,勝於女子,本就不喜,一日,有所謂江湖術士替我算命,隻是說憑得我這麵相便可看出我命格一二。自那以後,舅父便讓我戴上麵具,我也極少以真麵示人。”杜窅緩緩道,神情依舊。
    “哦?卻是這般?”陸影疏挑眉應道,對於杜窅的解釋,他也並未往心中去,權當是聽了個故事。杜窅隻垂著眼瞼,心知陸影疏並不會聽信他。
    始終會信的,他如是想。
    “站住,幹什麼的?”城門口的衛兵喝道。
    小廝停住馬車,恭聲稟告簾內人。陸影疏將車簾掀起一角,出示了自己的腰牌,馬車通行。
    “快讓開,讓開!”一隊人馬揚塵而來,小廝慌忙將車駕往路邊。領頭那人駕馬疾馳,神色凝重,渾然不顧街道上的行人,恰擦著陸影疏他們的馬車而過。拉車的馬受了驚,躍起前蹄厲聲嘶鳴,馬車隨之一震。
    “何事?”陸影疏定然問,杜窅睜開眼。
    那領頭人利落勒住韁繩,回轉到馬車旁,抱拳,誠然道:“驚了貴人的馬,是在下莽撞了,實是有要事加身,得罪了。”
    陸影疏卻是笑了,掀開車簾:“顧兄何必多禮,既有急事先行便是。”
    顧塵微微一怔:“不料卻是安然你,既然這般,我便先行一步,稍後再來賠罪。”陸影疏笑頷首。
    杜窅將此人的名字在心中過一遍,已知他的身份。顧塵望向車內,視線與杜窅擦過,心中生出異樣的感覺,略略遲疑,打馬離去。
    在道觀寄住十餘年,他所學的一身術法,又有幾人可與匹敵?
    “竇兄可仍是寄住在銅雀館?”陸影疏問,滿臉調笑的神情。
    “陸兄笑話了,小民自有寒舍。”杜窅垂眸答。
    “哦?”陸影疏隻笑,“我還以為竇兄風流,家住便住在溫柔鄉呢。”
    杜窅揚唇:“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杜窅隻是將實情與陸影疏坦白,他垂釣,不過是有意為之。
    陸影疏心知杜窅與他講的是實情,便不再玩笑:“你既然救了我一命,我自會報答,你的心意我已然明了,安然定當盡力而為。”
    “有陸兄這句話,我還有什麼不放心?”杜窅道,心下卻冷笑,好個重義守諾的陸安然。
    “姑娘,主子回來了。”下人進來報道。尺素正屏息凝神臨摹著一幅山水,忽地筆尖一頓,墨汁暈開,廢了不少功夫的畫,卻是被毀了。
    “我知曉了。”尺素答,將筆擱下,她長長籲了口氣。幾日輾轉難眠,還好等得他回來了。
    “阿窅?”她見他垂眸坐在椅子上,輕聲問,心下卻訝異。
    杜窅起身,負手而立:“七夕那日我貿然離去,並未知會你一聲,你莫要介懷。”尺素斟了杯清茶,遞與杜窅:“你我之間又何必拘著這些,你這麼做自有道理。”杜窅望著尺素一如往日的神情,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此去陸侍郎可有對你起疑心?”尺素立在杜窅身側,問。
    杜窅沉吟良久:“若不起疑心,反倒不妙。”尺素點點頭,略微遲疑,終是開口:“你怎的除下了麵具?”
    “遲早要摘下的,戴著這個日後進了官場若是被發現,倒不好解釋。”杜窅用指腹輕輕揉著眉心。
    尺素細細看著他的臉,笑:“除了也好。”
    尺素驀地想到了什麼:“你可是受了重傷?”杜窅微微一愣,心知尺素已猜得八九,便也不再隱瞞,隻點點頭。室內靜了下來,尺素不再言語,她知道為了達成他自己認為值得的目的,杜窅可謂是不顧一切的。這樣的你,我該說什麼才好,怎樣做才好?尺素定定望著他,無言。
    “你這幾日都去了哪裏?”陸左丞闔眸問,語氣肅重。陸影疏料定父親早已知曉所有,仍依實答了。
    “你是如何與那五皇子結的怨?”陸左丞不怒自威,氣勢淩厲。“為的是一名青樓女子。”陸影疏神色淡然答。
    那五皇子方儀厚是出了的不學無術,整日裏隻與一堆紈絝子弟在煙花之地廝混,而當今聖上見其實不成器,便也隻是撂到一邊,不予理會。陸影疏遇刺一事便是因那方儀厚為陸影疏身邊一青樓女子而起。隻是,那方儀厚是個不成事的人,這場刺殺,隻怕是方儀厚的背後還有人挑唆。
    “逆子!隻顧著到處沾惹是非,老夫卻替你收拾爛攤子!”陸左丞憤憤道,卻隻是板著麵孔,看不出喜怒。陸影疏垂首不言,也熟知了自家父親的性子,知他隻是如此訓兩句話而已。陸左丞心想身在官場,陸影疏混跡煙花之所也是無奈,隻心下冷笑方儀厚的後邊,有人對陸家虎視眈眈,妄想一步步鏟除陸家的勢力了。
    “這樣的事情以後是不會少了,你好自為之吧,”陸左丞並不打算幫陸影疏解決麻煩,隻看他自己怎麼辦了。陸影疏恭敬點頭。
    “隻還有一事,”陸影疏垂首道,“孩兒性命多虧一人舍命搭救才得脫難。”
    “哦?”陸左丞睜開眼,“何人?”
    “那日七夕偶然在街上遇到,我與他也不過是一麵的交情。”
    “嗬嗬,這事,你自己掂量著辦便可。”陸左丞心下了然,不過是投機取巧之輩,妄圖能攀上關係得名得利而已。
    那竇三所說竟都屬實?陸影疏放下手中的密信,唇角揚起,隻一下一下扣著食指關節,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幼時被送到江南的舅父家寄養,之後與其舅父之幼女轉徙京都,至於極細微的瑣事都有詳細記載,與其親口所說相符,不見絲毫破綻。
    隻為一個官位,竟肯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
    陸影疏隻笑,不知其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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