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節於2015/5/1重寫，情節有重大改動。】
    像一股暖流從唇上蔓延開來，如同冰冷的身體沐浴於春日的暖陽下，怡人的溫度讓人留戀不已，以至於當雅克從失神狀態中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連掙紮都忘記了。
    他猛地推開森澤，坐直了身子。心髒還在突突地劇跳，喘息劇烈得連自己都不好意思。
    森澤挨著他坐下，“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道歉。剛才你說心情不好，我才……”
    雅克冷冷道：“森澤先生安慰人的方式還真夠特別的。”
    森澤很認真地說：“不，不是，我從不用親吻來安慰別人。”
    雅克沉默。
    森澤湊近他，暖暖的氣息連同低低的聲音在雅克耳邊掠過，“我吻你是因為我愛你。”
    雅克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又把視線繞開去。
    森澤悠悠地說著，“我看著你從塔樓上奔下來，喊了你幾聲，你沒有理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還逛蕩到河邊去了，我怕你被壞人捉去賣了都不知道，就跟在你後麵，你竟然一直沒有發現，嗬嗬。”
    雅克錯愕，“我……不至於那樣糊塗吧？”
    “不糊塗不糊塗，至少你還能走回來，沒有走錯路。”
    雅克這才隱約想起來，好像在河邊的時候，森澤還把衣服披到自己身上，自己竟渾然不覺，不禁紅了臉，不好意思道：“那麼說你跟著我回來，還一直在門外等了好幾個小時了，你不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森澤笑了，“我關心你，想保護你。愛一個人那不叫浪費時間。”
    雅克定定地看著他，“你忘了我拒絕過你。”
    森澤還是笑，“我沒忘，不止一次。”
    雅克很是無奈，“你是個百折不回的人。”
    森澤笑意更深，“你直接說我固執得了。”
    雅克微微勾唇，“固執在你身上是優點，因為你堅持的事情都是對的。”
    森澤忽然扳過他的臉，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睛裏，“那麼你呢，拉斐爾，為了一份無望的情，守了一世又一世，這對不對？”
    雅克驀地抬眸，隨即向後縮去。
    森澤傾身向前，牢牢抓住他顫栗的肩，“不要逃，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雅克想掙脫，但森澤的手像鐵鉗一樣，“你什麼都不明白……”
    森克柔聲道：“我當然明白，我最擅長就是弄清事情的真相，否則還怎麼幫你？還好意思開口說愛你？”
    雅克迷惘地望著他。
    森澤歎息著撫他的臉頰，“可憐的雅克，可憐的拉斐爾，聖血之子的名號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枷鎖，多麼殘酷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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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闌人靜，皎潔的月光下，河水閃爍著細碎的銀光。
    寧夜沿著河岸緩緩走著，心裏猶豫著該不該向雅克道歉，剛才對待雅克的態度，即使是出於維護寧溪的目的，也實在有些過分，更別說雅克多次傾力相助，想到這裏，寧夜心生愧疚。
    他決定去看看雅克，並說聲對不起。
    到了雅克門口，他正要敲門，門卻開了，森澤從裏麵走出來。
    “我來……”
    寧夜剛開口，森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上房門，才低聲道：“雅克剛剛睡了。”
    兩人走出了一定距離，寧夜道：“我本來是想跟雅克道歉，今天對他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森澤道：“這兩天你對雅克充滿戒備和敵意，是因為你把他當成拉斐爾了。”
    寧夜思忖著點頭，“你說得對。我不喜歡拉斐爾，他把我看成一枚棋子，操縱我，來達到他的目的。他揭露了我的身世，迫使我和邢天對立。我隻是不明白，我和邢天決裂、聯邦和帝國開戰，對他有什麼好處了？
    森澤慢慢道：“拉斐爾隻是一個意識體，保留了生前的所有記憶和思維。所以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他生前未竟的心願的延續。”
    寧夜認真地看著他，“說下去。”
    森澤道：“其實我也隻是在時空斷層裏聽到了拉斐爾對雷蒙說的隻言片語，然後自己調查，勉強湊拚出一些事情，不一定很客觀，也不一定就是事實的全部。”
    “我明白的，你盡管說就是。”
    森澤問道：“你知道諾曼帝國嗎？”
    寧夜道：“諾曼帝國？就是人類曆史上第一個統一世界的強大帝國？”
    森澤道：“諾曼帝國的統一是後來的結局，而聖神和靈族之戰，就發生在諾曼帝國強大之前。”
    寧夜：“存在於史前的聖神和靈族之戰，如果不是邢天，我還以為那些僅僅是傳說而已。我相信靈族的確具有稱霸世界的野心，但是斐爾站顯然在聖神的立場說話，把靈族說成是毀滅世界的黑手。所有的戰爭不過是利益的角逐，是勢力範圍的重新分配。”
    森澤：“你說得對，拉斐爾是聖神最寵愛的聖子，他必須對聖神保持忠誠和貞潔，無論是心靈還是肉體，否則就是對聖神的背叛，就是罪愆。但是很不幸，他愛上了路德維希——聖神的首席戰士、聖殿的守衛者。”
    很快，他們的關係讓聖神發現了，聖神把路德維希關進了死牢，準備處死他。就在這時候，靈族挑起了席卷世界的戰爭，烽火包圍了聖殿，聖神的聖座岌岌可危。萬般無奈之下，聖神釋放了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不啻為戰神，率領聖殿騎士團，一舉擊退了靈族的大軍。軍權在握，戰功在手，路德維希向聖神提出了唯一的要求，或者說交換條件，他可以交出全部的軍權，不要一分戰功，他隻要和拉斐爾在一起。
    聖神表麵上答應了路德維希，卻在背地裏與靈族達成了協議，把路德維希出賣給靈族，用路德維希的死來換取五十年的停戰協定。這就是聖神的一石三鳥之計，既除掉了路德維希，又換取了聖座的暫時安穩，最重要的是，可以把路德維希的死因推卸到靈族身上。
    聖神的目的全部達到了，路德維希死在戰場上，萬念俱灰的拉斐爾從此將全部的仇恨放到靈族身上。他不讓自己的靈魂進入輪回，為的就是找機會對靈族複仇。五百年前靈族的滅絕，曆史上一直找不到原因，其實就是拉斐爾的靈魂所為。”
    寧夜總算明白了，慢慢地歎息了一聲。
    森澤自言自語，“可我還有個疑問，歸根到底拉斐爾隻是一個怨靈，他又是如何滅絕一個巨大的種族？”
    寧夜道：“他曾經告訴我，是借助了地獄薔薇的力量。”
    “地獄薔薇？”
    “地獄薔薇，其實是一種到目前為止科學無法解釋的元素，它淩駕於一切元素之上，在戰場上，它能汲取對方所有武器的元素，並轉化為自身能量，因此能源源不斷產生最大的能量。”
    “那如今世界上有誰能操控地獄薔薇？”
    “最後一個掌握地獄薔薇的是梵一，他在一次戰爭中消失了。但是拉斐爾認為，梵一是我父親，理所當然的，我也能操控地獄薔薇。”寧夜譏諷地笑笑，“不過，我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會什麼地獄薔薇。所以沒有這樣的人了，不會再有了，拉斐爾無法向靈族複仇，也許就能避免一場新的戰爭。”
    森澤望著漆黑的夜空，“但願如此吧。”
    兩人沒有再說話，慢慢地踱步，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原處。森澤望那扇關閉的房門，“我去陪雅克。你也早點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寧夜淡然一笑，“你去吧，好好照顧他。”
    兩人道了別，寧夜心事重重回到房中，想到幾天沒有關注過聯邦的情況了，就聯係了路嘉。
    很快，路嘉的臉出現在全息屏上，“寧夜！終於見到你了，你好嗎？”
    寧夜緊張道：“路嘉，你找過我嗎？出什麼事了？”
    路嘉搖頭，“我沒有找過你。這邊一切正常，所以沒有向你彙報。寧夜，你怎麼了，好像很擔心的樣子。”
    寧夜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我也沒事。”
    路嘉道：“陛下和小殿下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寧夜一驚，“什麼？寧天回聯邦了？”
    路嘉疑惑，“陛下回來兩天了，我還以為你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陛下說你在星雲聖殿……寧夜，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讓陛下過去看看好嗎？他很擔心你的……”
    寧夜打斷他，“你隻要告訴他我在聖殿這裏很好就行。”
    路嘉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寧夜茫然地，“也許……再過幾天吧。”
    路嘉現出幾分羞窘，“呃……是這樣的，後天是我和卡恩的結婚儀式，陛下也會來的，如果你不忙的話，我們很希望你能回來參加。”
    “原來是這樣啊，你怎麼不早說！”寧夜笑了，“那好，我一定趕回來，不會錯過的。”
    路嘉紅著臉高興地笑了，“謝謝！”
    寧夜看著路嘉明快單純的笑顏，“真心祝福你，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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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溪走進書房，看到落地窗前佇立不動的背影。走上前去輕輕靠在那寬闊筆挺的背上。
    雷蒙轉過身抱住他，“對不起，這幾天讓你難過了。”
    寧溪吸吸鼻子，“你可以說我小氣，說我善妒，說我連顧全大局都不懂……但是，雷蒙，如果你真的為我們著想，就跟我離開這裏吧，否則……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會離開我的。”
    雷蒙笑了，碧眸溫柔，“想到哪裏去了，什麼預感不預感的，又傻了，我怎麼會離開你？”
    寧溪歎口氣，隻是抱住他，不做聲。
    雷蒙感覺到懷裏的身體在微顫，便輕撫著他的背，“別這樣，我答應你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寧溪將他抱得更緊了些，“雷蒙，我愛你。無論發生什麼事，記住這一點。”
    雷蒙心一緊，“寧溪，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們剛剛才經受了磨難，現在好端端的就別再說那些話了。”
    寧溪用力的點頭，眼神卻是破碎而迷惘，“好好，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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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克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床邊高大的身影。
    “醒了？”森澤看著他，微微一笑。
    “你還沒走？”雅克的聲音低啞，還帶著睡夢般的迷蒙。
    “你希望我走？”
    雅克眨眨長睫。
    “你睡著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不過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現在就走。”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森澤俯身挨近他，低聲道：“那你希望我走，還是留下來？”
    雅克雪白的臉驀地泛紅，抿唇不語。
    森澤起身，“我還是走吧。”說完真的抬步就走，剛到門口，聽到一聲隱忍的低喚，“森澤。”
    他回頭，“嗯？”
    雅克纖白的手指絞著床單，“留下來吧。”
    森澤重新坐到他身邊，把手蓋在他的手上。
    雅克忽然下了決心般，迅速抬眸看他，低聲道：“你真的愛我嗎？”
    森澤凝重地點頭。
    “那麼給我一點時間。”
    “給你時間完成拉斐爾的心願嗎？拉斐爾不知道真相，可是你清楚，難道你還要成為推動戰爭的黑手？”
    “不！不是的，你們不了解拉斐爾，他是因為失去了愛人才心存怨恨，如果讓他得到愛，他的恨自然會平息，那樣他的靈魂就會安然離去，根本不會再有什麼戰爭……”
    森澤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讓拉斐爾得到雷蒙。”
    “是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不存在了，現在隻有雷蒙。”森澤收回了手，投給雅克一個洞悉的眼神，冷冷道，“雅克，你是說，隻要你得到了雷蒙，就有辦法讓拉斐爾離開？”
    雅克怔楞地看著他，咬緊了唇，臉上的血色一分分褪盡，“連你也不相信我？”
    森澤疲憊地搖搖頭，“什麼都別說了，今天大家都累壞了，頭腦不清楚。你接著睡吧，休息好了，明天我們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