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必偷聽，你的情況我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不過，聽到剛才那些話我還是很高興的。”邢天剛才的確一路跟在寧夜和卡恩後麵，卡恩的話印證了他早前對寧夜私生活的刺探，再一次確定寧夜這些年過著獨身生活，邢天內心異常喜悅，以至於連對卡恩竟敢傾慕寧夜的憤怒也暫時放到了一邊，今晚對寧夜不覺溫柔起來。
    而且，他很期待那個答案。
    “寧，告訴我，你在為誰而忍受孤獨？”
    寧夜仔細盯著邢天看，心念飛轉，黑暗中邢天的麵孔模糊不清，但寧夜還是從那雙暗瞳裏瞧出了某種異樣的端倪——跟以往很不一樣，邢天這話的語氣裏沒有任何譏諷的意味，反而帶著一種極力隱藏的希冀。
    寧夜忽然明白了，邢天其實是在意他，或者更確切地說，邢天在意寧夜是否對他存在感情。這個發現讓寧夜心一跳，他不相信邢天會具備正常人的情感，但如果這是真的，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為什麼這樣問，跟你有什麼關係？”寧夜小心翼翼地反問。
    邢天摩挲著他的臉頰，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因為我想知道。”
    “廢話。”寧夜輕哼。
    “忍受孤獨不容易，我深有體會。恐怕沒有人比我在黑暗和死寂中待的時間更長。”邢天像在訴說。
    “那一定非常痛苦。”寧夜輕輕道，心裏一陣激跳，因為他看到邢天那深不可測的靈魂在他麵前打開了一道微細的縫。
    邢天在黑暗中點點頭，“開始的時候，非常痛苦，再強硬的神經無法忍受，結果結果隻有發瘋，最後在瘋癲中死去。”
    “可你沒有發瘋，更沒有死去。”寧夜道。
    “你很失望，是嗎？”邢天反問。
    寧夜沒有做聲。
    邢天道：“因為我學會了麻木，我的心、我的神經不再有任何感覺或者感情。”
    寧夜忍不住諷刺他，“從此你感覺不到痛苦，因此也不會同情別人的痛苦。你說這些不就是為你的冷酷無情找理由嗎？”
    這話一出，寧夜就後悔了，難得邢天願意對他“傾訴”，他就該利用這個機會引邢天說出更多的秘密，都怪自己不夠冷靜。如果，那雙暗瞳又變得冷銳冰寒，“我不必給自己找理由，寧。我之所以強大，正是因為我無情；你之所以每次都敗給我，就是因為你太重感情。”
    寧夜又被激怒了，“我對你沒有感情，隻有恨！”
    黑暗中，邢天的聲音更顯得孤冷，“你恨我、而且一直在找機會殺了我。可你不明白，恨也是一種感情，你恨我，隻能說明你在乎我。”
    好一會兒，寧夜才緩緩地開口，“邢天，我會記住你今晚說的每一個字。”
    “嗬嗬嗬嗬——”邢天爆發出一陣笑，“你能不能不要把心裏的想法寫到你漂亮的黑眼睛裏？我的寧寶貝兒，下一個殺死邢天的計劃開始醞釀了是吧？很好，來吧，繼續恨我吧，這樣我們之間的遊戲才能永遠玩下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