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夜覺得一股冰寒貫穿了骨髓，“你是怎麼跟他交起手來的？”
    “他截停了我們的隊伍，然後大模大樣衝進來仿佛要找什麼人，顯然他要找的人不在，他想跑，我把他攔住了，然後我們就打了起來。”
    寧夜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我認為不可能是邢天，銀冕的邢氏幾乎都有那樣一雙眼睛，那是他們家族血統的標記，並非邢天獨有；而且邢天是首相，即使是刺探我方軍情，也沒有必要親自來一趟吧？”
    卡恩聳聳肩，“你的分析很有的道理，那人戴著麵罩，我看不到麵容。但是，我總覺得那人的眼神……不像是普通人。我天不怕地不怕，可當我接觸到他的眼神，就被一種恐懼攫住了心髒，連思維都停滯了，我是第一次那樣害怕一個人。如果他不是邢天，那麼我們又多了一個魔鬼般的敵人。”
    寧夜一陣心煩意亂，那種熟悉的無形的陰影再次將他籠罩，急於擺脫這個名字帶來的壓力，“算了，卡恩，不要再提那個魔鬼了，我們換個話題吧——你覺得路嘉怎麼樣？”
    卡恩一愣，不明白寧夜怎麼突然提到路嘉了，不過還是認真地想了想，道：“呃……挺不錯的。”
    “那你喜歡他嗎？”寧夜追問。
    “啊？”卡恩更是詫異，寧夜個性矜持，從不過問別人的私事，哪怕是相熟的朋友，今晚是怎麼了？
    卡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談不上喜歡和不喜歡，事實上我從來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寧夜道：“我今晚跟路嘉談了很久，看得出他很喜歡你，而且我覺得你跟他挺合適的。”
    卡恩狂放不羈的本性又露出來了，調笑道：“我倒是覺得我倆挺合適的，你看不出我喜歡你嗎？”
    寧夜皺緊眉頭，冷聲道：“卡恩，請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卡恩黯然，“我隻是想想而已，明知道不可能，我出身卑微，你卻是高高在上，你身邊圍滿了仰慕者，從來不缺乏追隨的人……”
    “夠了！別說了！你明知道不是這個原因，卡恩。”寧夜煩亂地搖頭，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卡恩追上去，“寧，你不喜歡我我能理解，但我不理解你為什麼不接受雷蒙？整個聯邦都認為他跟你都是最般配的；如果說你喜歡女人，那麼第一美女赫蘭朵也跟你青梅竹馬……寧，我不是窺探你的私隱，我隻是關心你，我不想看到你這孤獨，這些年來，你一直很不快樂，你打算一輩子這樣嗎？”
    “閉嘴！卡恩，你太過分了！誰允許你對我說這些？”寧夜煩躁地打斷他。
    卡恩噤了聲，“對不起，我抱歉……寧。”
    寧夜沒看他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卡恩隻好追上去。兩人一路沉默，很快寧夜下榻的地方到了，卡恩帶著歉意道：“寧，早點進去休息吧。”
    寧夜淡淡地“嗯”了一聲，門口士兵為他打開房門，他徑直走了進去。
    卡恩喊道：“寧，別生我氣——”
    “我沒有那麼小氣。”寧夜回了一句，語氣平淡，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士兵把門關上，卡恩不放心地四處查看一番，確定沒有可疑跡象，又增加了兩名士兵守門，這才離開。
    寧夜疲憊地靠在了門背上，房間裏沒有開燈，隻有紗織窗簾透進的暗沉的光線，把一切籠罩在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