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剩下的事情，在他的記憶裏很模糊，唯一清晰的是漩渦裏飛旋沉浮的感覺。邢天似乎刻意要消除第一次的粗暴殘酷留給寧夜的印象，變得無比溫柔體貼，用熟練的技巧挑逗他青澀的身體和初嚐人事的感官。
    毫無疑問他成功了，寧夜的身體在他靈巧的長指裏、在他灼熱的氣息裏、在他迷魂般的親吻裏，震顫著、痙攣著，直到融化，癱倒在他的身下，除了心跳快得失去了節奏，隻得急促的喘氣，卻仍然因為過度興奮的缺氧而差點兒暈厥過去。
    那是一種純粹肉體的歡愉，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過去十八年的生命裏，沒有一種快樂能與之相比。
    可他畢竟沒有真的昏過去，尚存幾分的清醒足以讓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在魔鬼的誘惑下的墮落於罪孽深淵。事後寧夜的靈魂一次又一次接受拷問，一次比一次意識到自己是自甘墮落罪無可赦，不是因為遭遇魔鬼的淩辱，而在於從魔鬼的淩辱中得到快樂和滿足。
    ------
    邢天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完事後就離去，把他仍在黑暗裏，而是抱著他睡了一個晚上，還給他留著一盞光線柔和的壁燈。
    第二天早晨，邢天醒來，發現寧夜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壁燈出神。眼底青黑的眼圈顯示了他一夜無眠。
    邢天習慣性地捏了一下他的下頜，“在想什麼？”
    寧夜看向邢天，發現他形狀完美的薄唇正展露著柔情蜜意的淺笑，連暗瞳裏的寒冰也似乎融化了。寧夜心裏冷笑，魔鬼之所以是魔鬼，是因為他能幻化出不同的麵孔，既可以粗暴殘酷，冰冷陰鷙，也可以溫情脈脈、體貼入微。
    而麵孔掩蓋下的，還是那顆邪惡的心。
    寧夜移開目光，淡淡地道：“你答應過讓我出去的。”
    邢天笑了，“可以，不過你也要打消那些逃跑的心思。”
    寧夜不知道他看出了什麼以至於這樣說，垂下眼簾沒有回答，輕輕地點了點頭。
    邢天按了鈴，不到兩分鍾，就有仆人送早餐來，還給寧夜送來一套新衣服。
    寧夜沒有理會那些早餐，取過衣服就要下床去浴室換上。沒有想到體內的藥物作用還沒有完全消失，根本沒有一點兒力氣，腳剛一站地就往軟倒下去。
    一條臂膀攔腰攬住了他，“急什麼。”
    邢天又把他抱回床上，從食物托盤裏取出一隻藥瓶，“喝下去。”
    “不……”寧夜拚命搖頭。
    邢天道：“這是恢複體力的藥，喝不喝隨你。”忽然笑得曖昧，“或許你不想自己走路，讓我抱著你到外麵去？”
    寧夜一把奪過瓶子，拔掉蓋子，一飲而盡。
    邢天看著，開懷地大笑幾聲。然後，拿過那套衣服，一件件給他穿上。
    寧夜沒有動，任由他將自己木偶一般擺弄。
    邢天沒有騙他，幾分鍾後，一度消失的體力又回到了寧夜體內，而且精神也振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