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3章 六年前的噩夢【已修】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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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夜覺得自己正在置身於很深很深的海底,冰冷、黑暗,看不到一線希望。
四肢被綁,身上纏著鐵鏈被禁錮在床上。寧夜明白了,這裏不是海底,這裏是一個房子——關押他的牢房。
房門忽然洞開,突如其來的光刺激他的眼睛。一個人影朝他走來,極其高大的男人的身影,逆光中就像一個神祗。
麵具覆蓋了臉上大部分表情,隻能看到那雕刻般的桀驁的下頜,微微上翹的唇角露出嘲諷的意味。
男人向寧夜走來,緩慢地,長靴落地的聲音那樣清晰而沉重,在空寂的房間裏回響,壓迫著寧夜的耳膜。忽然,一陣急促的氣流將男人肩上的鬥篷吹得翩翩舞動,讓他看上去就像一隻歸巢的黑鷹正在一步一步逼近無可逃竄的獵物。
男人幽深而專注地審視著寧夜。
於是,寧夜看清了他的眼睛,顏色異常罕見,不像黑,不像藍,也不像灰,但極深,如同宇宙深處沉寂了數萬光年的寒冰,更奇特的是圍繞瞳孔的一圈銀白的光環。
在寧夜的記憶中,人們曾用各種各樣的目光看過他,愛意的,仰慕的,敬畏的,也有忌恨的、敵意的……但是他從沒被別人這樣注視過,那男人目光中飽含著的東西,完全超越他的理解。
在這目光下,被神經藥物控製而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的身體本能地一顫。
男人一探身,劈手抓住了寧夜。
寧夜竭力後退,
“你害怕了。”男人勾笑,不屑地嘲諷。
“見鬼!我為什麼要怕?既然落到你手裏,要殺要剮隨便你!”意識到不能在敵人麵前示弱,寧夜製止了自己的退縮,凜然地吼回去。
男人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眼神裏多出幾分玩味,修長的鐵指捏住寧夜的下頜。
“我馬上會讓你知道,落到我手裏,死簡直就是恩賜。”
一個強大的力度,把寧夜拖進了這個男人的懷抱裏,隨即身體被翻轉,男人的手探進了他的衣服,冰冷而帶著薄繭的手指觸上光滑的肌膚。
厭惡、惶恐、羞辱,像冰冷的蠕蟲一樣爬遍了寧夜的全身,明知道徒勞卻本能扭動著身體,想躲避開。但是一隻手按在他的小腹上,另一隻手同時掐住他的後頸,把他的上半身推向前,壓下去、壓下去……
就在這時,一種像被撕裂開的劇痛,傍隨著熾熱的灼燒感,卷入他的下腹部,寧夜竭力咬住唇,才把湧到喉嚨口的尖叫吞了回去。
毫無經驗的、幹澀的身體,被男人毫不留情地進犯著,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強、暴。
全身瞬時繃緊了,下腹部的肌肉在劇痛中不停地抽、搐。男人的巨掌沉重地壓迫著他,牢牢控製住的身體,讓他隻能隨著背上運動而前後搖擺。
胸口被緊緊壓住了,得不到新鮮空氣的肺腑灼燒般發痛,卻完全無法和那種已經蔓延到整個腹部的劇痛相比。純粹由肉體感受而引發的淚水,熱辣辣地刺激著他的雙眼。
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烙鐵如鈍刀一樣進出,切割著他的身體。寧夜不停地流淚,沒有哭聲,隻是淚腺無休止的地表達著從未有過的痛楚、恥辱和忿恨,因為眼淚是男人唯一允許他的。
“哭成這樣,你還是處、子吧,真是意想不到嗬……”男人不懷好意地丟下一句,語氣中像很滿意自己是第一個領略並享用他的痛苦、反抗和屈服的男人。
沒有回答,寧夜已經虛脫般的無力,意識漸漸抽離。
那個晚上,寧夜最後的記憶,漸行漸遠的沉重的腳步聲、厚重的鋼板門閉合的悶響。
以及那一雙帶著奇特的月冕一樣銀色光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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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溪半夜起來,經過寧夜的房間,剛好聽到寧夜的夢囈,似乎在痛苦掙紮,寧溪大吃一驚,忙用力敲門,“寧夜,你怎麼了?寧夜——”
這門有特製的保安係統,隻有寧夜在裏麵用遙控器才能打開。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寧夜低聲無力地應道,“寧溪,進來吧。”
寧溪推門進去,吃驚地看到寧夜倒在地上,滿額是汗,瑟瑟發抖,正在費力地喘息著。
他上前把寧夜扶到床上,擔心道:“你怎麼了?好像病得很厲害?我去叫醫生來……”
“不必,”寧夜製止了他,聲音很無力,“請給我倒杯水……”
寧溪忙跑出去倒了杯清水放到他手裏。
寧夜慢慢把水喝了下去,臉色緩和了一些,然後唇角扯出一個笑容,“嚇著你了吧?沒事的,我做了個噩夢而已。”
寧溪幫他拭去額頭的汗水,然後握住他冰冷的手,“你剛才在叫,似乎很痛苦很恐懼,所以我才擔心。到底夢到什麼了?”
“很可怕的夢,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他忽然咬住唇,沒有說下去。
寧溪誠摯地看著他,“告訴我好嗎?說出來會讓你舒服些。”
寧夜道:“沒有什麼可說的。噩夢再可怕也隻是夢而已,對現實沒有任何影響。”
寧溪柔和勸道:“在你的思維能保持理性的狀態下,的確不會有任何影響,但是,你的噩夢會植根於你的潛意識,在你軟弱和疲憊的時候跑出來侵擾你,讓你苦不堪言,最可怕的是,它會隱藏起來成為你身上致命的弱點。”
寧夜笑了,“我忘了你是攻讀心理學的。好吧,謝謝你今晚的心理輔導。”
寧溪無奈,“我看你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是吧。寧夜,你跟父親像極了,那一堵心牆密不透風。”
寧夜抱著雙臂,“我有我擔負的使命、職責,必須有一顆足夠冷硬的心。”
“你還很年輕,寧夜,不要這樣。”寧溪反對道,“我想勸你很久了,不要自我封閉,溫暖的感情跟堅強的心並不矛盾,相反,它會讓你更強大。”
寧夜往後靠在床上,聲音冷冷地沉了下去,“我不需要什麼溫暖的感情,我的心沒有地方裝那些東西!我需要的是力量,冷靜的、強大的、無堅不摧的力量!”
“你呀。”寧溪無奈歎口氣。忽然,看到地上有個閃光的東西,撿起來一看,是個金屬麵具,“就是這麵具,引起你的不安嗎?”
寧夜瞥了麵具一眼,對上寧溪溫潤的眸光,不覺緊閉的心扉打開了一道縫隙,點頭道,“是的,它讓我想起了那件可怕的往事。”
“星際海盜?”寧溪問道,想起雷蒙的分析。
寧夜搖搖頭,眼裏出現一種痛苦與憤恨,“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不過……很抱歉,我真的不想再提了。”
寧溪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的,那你還是抓緊時間躺一下吧,快要天亮了。”說完,他看了那個在夜色中孤寂而傲然的身影一眼,便離開了房間。
寧夜在他的兄長離去後,躺回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用拳頭抵住唇,竭力不讓自己的抽泣聲發出去。
他不想說,不敢說,不能說。
他怎麼能說出那一段不為人知的屈辱?將他最高傲的自尊碾為齏粉,將他的理想人生徹底顛覆!從那時候起,他在人前身份依舊尊貴,依舊是那個人人敬仰的聯邦少帥,是寧氏家族的掌舵人;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被蹂-躪、被淩辱、被玩弄了十個夜晚的破碎的人偶……
他能說嗎?不,不能!死也不能,哪怕對著最溫柔最關心他的哥哥,他也說不出一個字。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已經親手為自己一雪恥辱。
失去了身體的純潔,不能再失去靈魂的尊嚴,所以那個男人必須死,而且必須死在自己手裏!他讓那個人的‘飛梭’爆炸了,成了一團白光,變成宇宙塵埃,終究為自己的獸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一切都結束了,所以,別再想了……別再折磨自己了……
真的結束了嗎?那為什麼自己的心依然在恨,依然在痛,依然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
他問自己無數次,卻從來沒有答案。
顫栗的抽泣停止了,他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眼睛茫然地望出窗外,天已經微微發白,又是一個漫長的黑夜過去了。
可是什麼時候,心靈的黑夜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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