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萬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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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羽鴆抹了抹額頭上滴下的汗水,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裙角上也被樹枝劃破了幾個大口子,狼狽不堪。
羽鴆抬起頭來,仰著頭看向巨大的額匾,“萬宗堡”三個大字泛著金色的光。
輕輕吐出一口氣,走上前去,緩緩扣了扣朱紅色的大門。
不久,門徐徐打開,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從上到下打量著她,問道:“姑娘有何事?”
羽鴆微微一笑,開口道:“小女是來治病的,不知小哥可否讓我進去。”
那小廝謹慎地看著她,似是不相信。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姑娘。”
羽鴆聽完收起了笑,挑眉看著他。
“難不成萬宗堡的人都以貌取人?若是耽擱了治療,那萬宗堡裏的人的性命可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那小廝啞口無言,紅著臉思量了半天。
“那,我帶你去見堡主。”
說罷,便打開大門,轉身向裏走去。
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羽鴆快步跟了上去。
羽鴆靜靜地打量著偏堂,等待著小廝的歸來。
“姑娘,請隨我來。”
隻見另一個青衣小廝禮貌地衝她點了點頭。羽鴆站起身來,隨著他走進了大堂。
穿過重重的門,最終走進了一個紅木門。
“姑娘請進去吧。”
羽鴆點了點頭,推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偉岸的背影,羽鴆輕輕關上了門,渾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聽說姑娘能解這毒?”
羽鴆勾起一抹笑容,轉過身,隻見眼前之人
身軀凜凜,相一雙眼光射寒星,刀刻般的唇帶著威懾天下的氣勢。
羽鴆抬起頭,坦蕩蕩地直視著他銳利的眸子。
“是。”
宗黎天聽後,沒有說話,眯起眼睛,冰冷的視線似是要把她刺穿。
良久,他收回了視線,坦然一笑,側過身子,做出請的手勢,笑道:“姑娘怎麼稱呼?”
“羽鴆。”
“羽姑娘請隨我來。”
輕輕一笑,羽鴆邁步跟隨著他向廂房走去。
隻見他走到屋子中間,然後轉過身,對她說道:“姑娘可否回避?”
羽鴆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了身。
隻聽見他輕輕敲擊了什麼東西,隻聽到沉悶的轟隆聲,石板在地下摩擦的聲音“嘶嘶”作響。
突然,背後有陌生的氣息襲來,羽鴆身子一僵,卻未動半分,隻感覺到濃濃的男性氣息近在咫尺,身子卻驟然動彈不得。
羽鴆皺起眉頭,語氣冰冷地說,
“難道這就是宗堡主的待客之道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等到了下麵,我就會給姑娘解開的,請姑娘諒解。”
說著便領著她進去了一個地道,轉了無數個彎。
等到他再次出聲的時候,她已不記得拐了多少個彎,眼前的黑布被解開,身體也恢複了自由,羽鴆不適應地緩緩睜開了眸子,繼而一愣。
隻見麵前十幾人都盤腿而坐,唯獨紫衣男子懶懶地半趴在木桌上,一雙邪魅的紫色眸子玩味地盯著她。
眾人的眼裏有驚豔,貪婪,鄙夷,懷疑……
被十幾雙眼睛盯著的羽鴆很快恢複了常態,歪著頭看向身邊笑的有些可恨的人。
宗黎天淡淡地開口道:“你要救的人。”
視線一一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卻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麵容,羽鴆暗暗地鬆了口氣。
“宗堡主,這就是你找到的人?一個丫頭片子?”
一個穿著道袍的老頭用鄙視的語氣說道。
“就是!宗堡主是拿我們的性命當兒戲嗎?”又一個附和道。
“就是!”
“是啊……”
眾人都紛紛憤怒地吼道。
宗黎天沒有說話,隻是衝羽鴆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退到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羽鴆咬了咬牙,暗罵著宗黎天,卻在眾人的目光中若無其事地走到一個年輕男子麵前,執起他的手腕,探了探脈搏,又毫不避嫌地掀起他的衣衫,隻見一條烏紫色細線順著腹部一直蔓延到胸口,凸出的血管更是駭人。
羽鴆眯著眼,順著烏黑的血管向上摸,邊開口道,
“順著我手的走勢,告訴我哪裏最痛。”
男子滿臉潮紅,呆呆地點了點頭。
突然,纖細的指尖猛地用力,重重地按住一處,男子口中傳出一聲慘叫,接著便噴出一口血。
眾人也是被嚇住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紫衣男子眯起了眼睛,手指微微動了動。一旁的宗黎天瞬間移到她身後,輕輕地扣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元禎!”
一個白胡子老頭衝過來將男子抱在懷中,對她怒目而視。
“你把我徒弟怎麼了!若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
“咳咳,咳……師傅……”
話未說出口便被打斷,白胡子老頭愣住,然後欣喜地看向懷中之人。
“元禎,你有沒有事?”
“咳咳……師傅,我沒事……”
仿佛沒有注意到脖子上的威脅,羽鴆淡淡地說道,
“毒已經蔓延到了脾肺,不出三日,毒侵入心髒,必死無疑。”
她清冷的聲音回蕩在屋頂,屋子裏頓時鴉雀無聲。
那他們不是也必死無疑……
沉重的氣氛壓抑著每一個人的心,突然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姑娘想要什麼?”
羽鴆微微轉過身,宗黎天不得不鬆開了她的脖子,隻見紫衣男子不複方才的慵懶,邪魅的眸子裏一派正經。
“爽快!我要的……我一時沒有想好,那宗堡主許我三件事可好?”
宗黎天眯起危險的眸子,目光卻望向了紫衣男子。
“這……”
“姑娘的要求也太難了,若是姑娘你要這萬宗堡呢?三件事,姑娘未免有些貪心了吧。”紫衣男子開口道。
羽鴆聽後底下了頭,苦惱地咬著指甲,似是在費勁地思考著什麼。
“那……那諸位作個見證,我答應不會要求任何傷天害理和威脅到宗堡主利益的事,可好?”
“好,一言為定。”
宗黎天爽快地答應道。
“從今日起,在座各位的性命都交給姑娘了,有什麼需要,姑娘就盡管提,宗某一定滿足。”
在眾人各色的眼光中,羽鴆露出了無害的笑容。
“雪膽、常山、野薑、野艾、銀杏……”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羽鴆嚇得差點把手中的木勺丟掉。
無奈地轉過身,依舊是妖豔的紫色,離缺一手把玩著頭發,一邊悉數著藥材。
“你以後出現的時候可否發出一點聲音?”
“這些都是些很普通的藥材?你確定能解毒?”說著打了一個哈欠。
眼前之人自動忽視了她的問題,羽鴆似是習慣了,若不是宗黎天告訴她,她怎麼也不會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手醫聖離缺。
一邊攪動著湯藥,一邊回答道,
“這毒是自離國傳來的,製毒的材料不過是普通的毒物,是混合了某種藥劑才使毒性大大增強,解毒之法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如此簡單。”
“不過,這最重要的一味藥千萬不可忘記。”
“是何藥?”
“喏,就是這個,白芍。”羽鴆拿起一根看起來很普通的碧綠色的藥草。
“白芍?你確定?”
狹長的眼眯起,帶著探究的目光。羽鴆微微一愣,繼而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去看了看火候。
“你如何知道這毒是自離國傳來的?”
“很簡單,我是離國人。”
羽鴆頭也不抬地說道。
“哦。”
聽到他毫無驚訝的回答,羽鴆有些詫異。
“你……”
“羽姑娘!”
清朗的聲音帶著興奮,隻見一清秀的男子一路小跑而來,亮亮的眸子裏閃爍著害羞的光芒。
到嘴的話被打斷,麵對著眼前之人羽鴆卻毫無半點不悅,她治好的第一人便是元禎,麵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她無法對他產生敵意。
“元禎大哥,有什麼事嗎?”
元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羽姑娘,我師傅他早晨起來時說胸口有些悶……你能幫我去看看師傅嗎?”
離缺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順帶送了個白眼給元禎。這點小事還來麻煩羽鴆,難道他是擺設嗎?
本以為羽鴆會拒絕,卻不想她爽快地答應了。
“離缺,你幫我看一下藥,我去看一下那老頭。”
說完,便跟著元禎離開,留下一臉沉思的離缺,怔怔地望著熱氣騰騰的藥罐。
羽鴆一邊走一邊觀望著四周她早已爛熟於心的風景,自她出密室後,便跟那些人居住在這個院子中,根本沒有機會出去,
“元禎,你出過這院子嗎?”羽鴆偏過頭笑著問道。
元禎麵對著她微笑的臉龐,清秀的臉上浮上一抹粉紅,結結巴巴道:“當,當然。”
“這院子外還有什麼別院嗎?可以跟我說說嗎?”
“當然啊。聽師傅說,這院子位於萬宗堡的北部,是客房的一部分,除了這裏,南部還有一座下人居住的院子。東部是會議堂,西部是接待賓客的正廳。”
“這樣啊……那,元禎大哥你可以帶我出去看看嗎?”羽鴆一臉希冀地看著他。
“這……”元禎一臉不知所措,不忍心打破她眼中的期待。
“噗嗤……我開玩笑的啦……你不用這樣為難。”
不忍再看他如此為難,羽鴆忍不住笑出聲來。
“嘿嘿……”看她笑了,元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羽姑娘,改天我去請示宗堡主,你不用難過,我一定帶你出去。”元禎正色道,眼裏滿滿的信任刺得她避開了眼。
“嗯,改天吧。”她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