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林間曲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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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瀟正身麵向慕容瑛,“我敬你是個俠義的劍客,所以我不會偷襲你。我們做場公平的決斷吧。”說罷拔出自己的“風淩”,對慕容瑛道,“拔劍吧!”
他素知這慕容瑛也是使劍的好手,雖從未看到過他的劍法,此刻也不敢掉以輕心。但見對方卻是笑而不語,沒有拿出什麼長劍,而是抱起他演奏時用的那架古琴。
玉瀟有些奇怪,“你不是使劍的嗎?”
“那柄劍已被我折了,現在這琴就是我的武器,”又是一聲歎氣,“本以為再也不會踏入這江湖紛爭中去。”
慕容瑛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神情,“公子既是來殺我的,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可否請教公子名號。”
“幽冥。”玉瀟並不多話,簡潔的答道。
“我不出江湖也有些年頭了,但也還聽過家裏的來人提過。沒想到江湖上無人知曉真麵目的‘幽冥’,竟是你這樣年紀輕輕的少年人。”慕容瑛說罷,語氣裏竟有些淡淡的憂傷。
玉瀟直覺出慕容瑛與他交手的不情願,自己也越是被對方那樣溫和的看著,越是不願出手,這樣的想法於自己有多不利,玉瀟也是心知肚明。他怕再拖下去,自己的心中會動搖,於是先行出手。
此次不同上次,無論是名望還是武功,這慕容瑛都比那於子淳高出一大截,加之此間隻有玉瀟與他二人。也完全沒了什麼顧忌,玉瀟剛剛出手,就毫不猶豫地用上了“禦風決”中的殺招。
這一劍帶著空中的密集氣流,與鋒利無比的劍鋒一同向慕容瑛襲去。而慕容瑛雖不占武器精良這一條的上風,但作為鳴斧樓少主,他有良好的師承,而且他畢竟比玉瀟早生十年,也比玉瀟多在江湖上闖蕩了十年,論戰鬥的經驗與直覺,還是比玉瀟強了太多。
雖見對手劍法獨特,不比常人,但慕容瑛也絲毫沒有亂了陣腳。玉瀟還沒到達他的麵前,他早已將古琴橫在了身前,開始彈奏了起來。
雄厚的內力借由古琴的旋律向玉瀟襲來,眼前之人反應之快不禁讓玉瀟吃了一驚。本來以風之靈動,“禦風決”應該是世間最快的劍法,但此次玉瀟還未至此人身前,劍勢便已被擋下,足已見此人速度之快,完全不亞於他。玉瀟心知此次遇到了以前從未遇過的強勁對手,再也不敢大意,隻得緊繃神經,不敢有一絲一豪的鬆懈。
兩人都是借氣出力,遭殃的自然是這竹林中的一草一木。玉瀟劍上纏繞著小蛇般的風刃,招招直逼慕容瑛的要害。但慕容瑛豈是等閑之輩,他不慌不忙地彈奏著那古琴,以琴音化作劍氣,多次引得幾道氣流隨琴的音律反而向玉瀟襲去。幾招過下,玉瀟竟被震得不得近身。
玉瀟不禁思量,這慕容瑛看似隱居於此,不問世事,也對江湖之事漠不關心。但從剛剛交手的這幾招看來,即使在這竹林中隱居的這幾年間,此人也沒有於武功的練習上鬆懈下來,幾年的隱居卻使他的武功更加精進了。這慕容瑛比玉瀟從江湖傳聞中得知的,怕是已更為厲害。
“禦風決”優於劍法之精妙,長處在於其出招之快,以及修行者身形的靈活,然而內力絕非玉瀟的強項。況且他比慕容瑛少了十年的修行,內力上又是差了一大截。如此下去,即使內力耗盡,也無法取勝。
自知這樣打法對自己十分不利,玉瀟隻得改變策略。
之前,自己為慕容瑛的速度吃了一驚,但既然自己力量上不及人,這“禦風決”又勝在速度上,自己也隻得於此方向上尋找出路了。
想罷,凝神閉氣,劍鋒一轉。
慕容瑛見玉瀟劍勢有變,心知對方必是有了新的打算,也聚經凝神起來,以觀察對手的動作。
隻見玉瀟身形一閃,竟就這樣於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但要找出玉瀟的位置對慕容瑛來說並不難,也不見他思索,便將木琴豎起,左臂持琴,右掌正中琴腔,頓時雜音四起,七弦同時被震起,向從上方攻向慕容瑛的玉瀟纏去。
慕容瑛的反應速度倒還是在玉瀟的預料之內,隻是玉瀟沒有想到他會直接挑起琴弦,向自己擊來。但這一切也還沒有打亂玉瀟的計劃,勝負隻在一瞬之間。
玉瀟將劍鋒直對慕容瑛,一連挽出十數道劍花。空中微風全部集中到了劍鋒之上,隨著劍鋒的轉動,也逐漸形成了十數道氣流形漩渦,漩渦越轉越快,眨眼功夫已經轉成十數隻大鳥形狀,等到了慕容瑛身前時,這十幾隻鳥又合並成了一隻,迅速向他撲去。
慕容瑛揚起古琴,正把那隻大鳥用七條甩起的琴弦纏住。隻見那鳥似有靈性一般,在被琴弦纏住後發出了一聲悲鳴。
他正待把古琴拉回之時,不料,剛被纏住的大鳥竟突然化身回了之前那十數隻小鳥的模樣,從琴弦的間隙之間竄了出來,正巧借著慕容瑛拉琴的力氣,直向他撲去。
慕容瑛一時驚愕,沒想到玉瀟還有這樣的奇招,連忙閃躲。
但玉瀟這招“不死之鳥”,不但可分可和,攻之不備,於速度上也是“禦風決”中最快的劍招。
那慕容瑛雖抽身閃躲,仍是沒有完全避開,於左臂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玉瀟也正於此時站穩身形。他自己心知若非攻其不備,自己未必是慕容瑛的對手。於是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不待慕容瑛完全站定,已經出劍直指他的心口處。
劍尖未至身前,劍風已到,慕容瑛連忙調整氣息,回身防備。畢竟在江湖中拚殺久了,雖被玉瀟的奇招所傷,也還不至於陣腳大亂。隻憑直覺感受劍氣,便大抵知道玉瀟從何處攻來,轉身便用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夾住了對手的劍尖。
玉瀟此招出劍甚急,力道較小,主要是想趁慕容瑛尚無還手之力,攻其不備。但若被對方擋下,劍勢便會被輕易解去。
此時的慕容瑛竟還能隻用兩指就擋下了這一劍的攻勢,這令玉瀟大為吃驚,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恢複了狀態,此人隻怕比想象中的更難對付。